第307章 有趣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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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对如此多铁路超级眼红,不止他,中山先生更眼红。</p>
因为稍微研究一下就知道铁路作用有多大。</p>
李谕说:“将来当然会有。”</p>
梁启超叹道:“不知何时才可以,更不知道美国人如何做到?数十万里铁路,需要何等巨量的资金,难道美国真的如此富有?”</p>
李谕说:“实际上,这要归功于华尔街。”</p>
“华尔街?”梁启超问道。</p>
“就是资本市场,”李谕大体说了一下所谓的股市融资,然后说,“卓如兄应该读过马克思先生的书,他曾经说过,没有资本市场,就没有铁路。”</p>
梁启超应该是最早介绍马克思的人。</p>
1902年时,他就以“中国之新民”的笔名在《新民丛报》提到过,“今之德国,有最占势力之二大思想,一曰麦喀士之社会之主义,二曰尼志埃之个人主义。”</p>
麦喀士就是马克思。</p>
梁启超说:“我读过,但无法想象资本市场有这么大的能量。”</p>
李谕说:“资本或者说金融的力量的确很大,没有它们,法国无法从普法战争中那么快恢复。”</p>
当初法国的赔偿款是50亿法郎,折合一下是12亿两白银,超过了大清所有赔偿总额。但人家法国通过金融市场,几次国债发行就筹集够了。</p>
梁启超并没有在经济角度深入思考过,于是说:“我们可不可以也这么做,百姓岂不少受很多苦?”</p>
李谕摇摇头:“并不能,金融是高级工具,朝廷根本没有能力把持。”</p>
梁启超叹了口气:“所以我现在真的纠结于到底是改良还是革命,朝廷……”</p>
李谕摆摆手:“不要提这件事了,正好到了中午,一起来吃个午饭吧。”</p>
梁启超也不想谈论国事,于是说:“最好吃点中餐,我在美国近一年,实在吃够了西餐!还不如在日本时吃的日料。”</p>
梁启超指指自己的身形:“你看我都瘦了不少。”</p>
李谕说:“想要吃中餐,就要去唐人街。”</p>
梁启超说:“只要是能吃中餐怎么都好。”</p>
李谕指着自己开来的那辆别克轿车:“我带你去。”</p>
梁启超讶道:“你会开这种机器?”</p>
“当然会,”李谕笑道,然后打开车门,“请。”</p>
梁启超坐在副驾驶,李谕启动汽车开向唐人街。</p>
梁启超叹道:“老师并不喜欢汽车,所以我未曾体验过。”</p>
康有为到了海外,仍旧无法接受汽车。就在去年写的一本书里,还提到汽车存在“碰撞之苦”。对汽车“飙驰电驶,一往无前”,稍有不慎就“全车立碎,人物皆飞,头臂交加,血肉狼藉”感到万分担忧。</p>
他不喜欢汽车,也不许门人开。</p>
到了唐人街,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李鸿章菜馆”,有“李鸿章汤面”“李鸿章炒饭”等,最多的则是“李鸿章杂碎”。</p>
当然不是在骂李鸿章,起这名字完全是因为两年前李鸿章游历纽约留下的典故。</p>
当年李中堂访美,想吃中国菜,于是命唐人街的饭店选料烹制,并顺便宴请美国人。</p>
中国菜嘛,和美国菜相比,绝对是降维打击,所以美国人吃后感觉味道极美,然后美国人问李中堂眼前菜的名字,李鸿章一时没想起,就顺口以“杂碎”称之。</p>
不料,“自此杂碎之名大噪”,“仅纽约一隅,杂碎馆就有三四百家”,而以李鸿章命名的饭菜也层出不穷。</p>
两人走进菜馆后,顺势点了几道“李鸿章菜”,梁启超笑道:“合肥(即李鸿章)受苦了!”</p>
饭店老板突然认出了李谕:“您是大恩人!我家孩子刚刚进入您的培训班,大家都盼着他能继续进入工厂。”</p>
李谕说:“很荣幸,但不要放松,今后的考核会比较严苛。”</p>
饭店老板很有信心,说:“这孩子真是出息,在您的工厂里,一个月比我半年赚的钱都多。说不定以后我就能放下这个饭店,好好养养老腰。”</p>
李谕说:“要是真的能成为正式的员工,我想老板您的确可以歇歇了。”</p>
饭店老板高兴道:“大恩人,您是全唐人街的恩人,今天这顿饭您不用付钱。”</p>
李谕笑道:“没必要。”</p>
饭店老板坚持道:“您要是拒绝,我会很难过。”</p>
李谕便不再推脱:“多谢。”</p>
饭店老板接着说:“对了,我们最近刚上了一款以您命名的菜。”</p>
李谕讶道:“以我命名?”</p>
饭店老板指着菜单:“叫做鲤鱼跃龙门,您不是提出了一个叫做鲤鱼效应的伟大理论吗,正好借着跃龙门的好寓意,这道菜现在火得很。口味上您二位不用担心,我们专门找了一位山东籍的厨子研制出来。”</p>
梁启超来了兴趣:“必须加上!我得尝尝!”</p>
饭店老板说:“二位稍等!”</p>
后世美国出现了鲤鱼泛滥。但实际上早在1870年代,美国就引入了鲤鱼。</p>
而且由于稀少,一度受到了美国富人们的青睐。</p>
那时候密西西比河里的鱼很少,引进鲤鱼为了填补一下渔业空白。</p>
不过很快,鲤鱼强大的繁殖能力就让它走入了普通人的餐桌。价格从1美元一磅跌到了1900年的3美分一磅。</p>
而一旦千家万户都吃得起,富人们就不再喜好。</p>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美国人真心不太会做鱼。鲤鱼本身带有一些泥土味,肉质相比南方鱼类不占优势,需要优秀的烹饪技巧才行,显然超出了美国人的能力范围。</p>
而且美国人养殖鲤鱼的水平同样不行,基本都是业余养殖,没有正规的选育。</p>
饭菜上来后,两人吃了几口,感觉味道上虽然的确有点欠缺,不过比起天天吃西餐好了太多。</p>
吃完饭后,李谕又带他看了看自己的实验室,并且展示了一些成果。</p>
梁启超看到无线电设施与汽车的零部件,感叹道:“疏才兄弟,我知道你走的路线是对的,而且你并非任何一个派别,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或许,你才是最明智的。”</p>
李谕作为一个“过来人”,当然知道怎么做最正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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