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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阴谋阳谋</p>

李谕准备让吕碧城去美国留学几年,反正她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深表赞同。</p>

“挑个专业。”李谕说。</p>

吕碧城想了想:“这些年写词、润稿、作画,就选文学与美术专业吧。”</p>

“OK,”李谕笑道,“以吕大才女的能耐,轻轻松松可以拿个博士学位。”</p>

吕碧城说:“哪有那么简单,现在还没有一个女子拿到过博士学位。”</p>

中国第一个女博士是留法勤工俭学会派出的首批学生中的郑毓秀,她于1924年获得了巴黎大学的法学学位。</p>

“所以有机会争个第一嘛。”李谕说。</p>

“又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吕碧城道。</p>

李谕说:“总归能拿个美国一流大学的学位,那时候更是新时代女性楷模。”</p>

这对吕碧城的吸引力非常大,只是想到要在异国他乡待很久,有些放心不下,于是说:“能不能让闲儿跟着我一起去?”</p>

李谕说:“这样的话,小学也要在美国上几年。”</p>

“不可以吗?”吕碧城试探着问。</p>

“好吧,”李谕说,“但国学部分你要亲自抓一抓,好在哥伦比亚大学有不错的东亚文化讲座,唐人街也有教授国学的老师。”</p>

吕碧城欣喜道:“谢谢谕哥!”</p>

她又拉上凤铃陪同,到时候李谕再让司徒美堂照顾一下,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自己也会时不时去一趟。</p>

同程的自然还有何育杰,美国物理学会已经发了两次电报,不能太不给面子。</p>

李谕的船停在上海码头,一行人先坐火车前往上海。</p>

在上海见到了久违的章太炎。他被袁世凯软禁了三年,袁世凯死后,黎元洪才把他放了出来。获得自由的章太炎一分钟也不想继续待在京城,立马跑到了上海。</p>

这几年吕碧城定期给章太炎的新婚夫人汤国梨寄点钱,章太炎对此一直很感激。</p>

章门弟子没几个有钱的,虽然有几个在北大当教授,但正好遇上京城一堆破事,薪水好几个月没发。</p>

“疏才小友,这些账先记着,以后铁定还上。”章太炎说。</p>

“好说好说!”李谕知道以他的脾气不能拒绝,然后问道,“太炎先生下一步去哪?来之前黎大总统说过,想让你当国史馆的馆长。”</p>

章太炎说:“黎大总统是个完人,可我实在不想回去,况且编史不是我的强项。我准备去南洋游历一圈,散散心再说。”</p>

李谕说:“确实该出去走走。”</p>

章太炎说:“也预祝你们一路顺风,难得洋人又邀请中国人去做演讲,这件事我一直发自内心地高兴。”</p>

李谕抱拳说:“后会有期。”</p>

——</p>

告别章太炎,李谕等人坐上轮船。</p>

在船上李谕没闲着,马不停蹄写出了《异形》所有正传部分。</p>

抵达纽约后,李谕一行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欢迎。</p>

迈克尔逊和密立根这两大美国科学界领军人物自然在场,瞬间凑齐了三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密立根虽然还没获奖,不过业内基本已经公认是早晚的事),阵容非常壮观。</p>

纽约的名流如小洛克菲勒、爱迪生、特斯拉、司徒美堂等人也参加了欢迎会。</p>

演讲地点定在华尔道夫酒店。</p>

酒店铺设了长长的红毯,李谕同到场的名人一一握手,顺便介绍给何育杰。</p>

何育杰头一次见这么大阵仗,亲身体会到了李谕在国外有多么大的影响力,以往这些名字只在书上见过。</p>

资历最老的迈克尔逊做了开场白:“很荣幸请到李谕先生以及何育杰先生,两位的实验非常重要,甚至令人兴奋!你们为人类打开了窥探微观世界的一扇门。并且李谕先生还做出了极有指导性的前瞻性预言。这样的举动,称之为科学先知也不为过。”</p>

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p>

李谕走上讲台,简单说道:“感谢迈克尔逊先生的称赞,但先知这样的字眼我实在承担不起。至于发现质子的实验,许多具体操作来自何育杰先生,我仅仅提出了实验构想和框架。如果没有何育杰先生,这项实验根本无法完成,更不要说现在的荣誉加身。”</p>

李谕的话有意无意间就是说给密立根听。</p>

迈克尔逊年纪大了,用不了几年就会退休,那时候密立根就是当之无愧的美国物理学界领袖,他的一些行为准则会大大影响此后的美国物理学家。</p>

李谕讲了没多久,就把主舞台留给何育杰,有心培养他的知名度。</p>

其实按照欧美大学和实验室的传统,何育杰的角色更像一个助手。</p>

何育杰的英文不错,详细阐述了如何一步步实验,又是怎样分析得出质子的存在。</p>

因为有非物理学界人物以及媒体记者到场,所以没有讲得过于深入,仅仅讲了大概,但也足够。</p>

常规提问过后,迈克尔逊突然说:“去年的诺贝尔奖因为欧洲大战的缘故没有颁发,我们是不是可以建议瑞典皇家科学院和诺贝尔基金会,对1916年的奖项进行补发?”</p>

他的话一下子开拓了李谕的思路,这样的事此后发生过好多次,就连爱因斯坦的诺奖都是补发的。</p>

“我赞成迈克尔逊先生的提议!”李谕说,“科学至高无上,不能因为肮脏的战争而停发。”</p>

爱迪生也说:“瑞典没有卷入欧洲大战,如果战事早点消停,确实有补发的可能。”</p>

小洛克菲勒却说:“恐怕,我们也要参与到这场战役之中。”</p>

“我们?”密立根问道,“你指的是?”</p>

小洛克菲勒说:“美国要参战。”</p>

“不可能,”华尔道夫酒店老板阿斯特说,“我们现在整个工业如此繁荣,为什么要把刚挣到手的钱再通过战争花出去?肯定是英国人与法国人的阴谋!”</p>

小洛克菲勒优哉游哉地点燃一支雪茄:“那封电报马上就会公之于众。”</p>

特斯拉了解无线电,问道:“从哪里发出的电报?”</p>

小洛克菲勒说:“从柏林发出。由英国海军部大楼40号房间破译。”</p>

“40号房间”就是英国海军情报处密码破译机关的公开代号。</p>

早在英国对德国宣战的当夜,英国“泰尔哥尼亚”号电缆船便悄悄开到英吉利海峡,把德国在北大西洋的5根海底电缆全部切断,以中断德国的通讯。</p>

不过无线电的出现让通信变得有些“虚无缥缈”,难以彻底中断,英国被迫组建了密码破译组。</p>

在此之前,英国已经近百年没有搞过密码破译,相当于从头做起。</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但他们不得不做,因为对手德国在通信方面下的功夫太大。</p>

一战差不多也是大规模通信战的开始。</p>

因为对密码的重视,德国让俄军吃了很多大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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