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未停的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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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蔡元培把他的想法写成了一篇叫做《洪水与猛兽》的文章，他以洪水比喻新思潮，以猛兽比喻军阀，还挺形象的。</p>

李谕打眼看了看，笑道：</p>

鲁迅被说得有些尴尬：“辍学一事，确实不对。”</p>

而在创作《中国小说史略》时，鲁迅也多次征求过胡适的意见。</p>

胡适说：“就连周教师都写了几首新诗。我起名《尝试集》，不仅是为了尝试，更是呼吁大家都来尝试做新诗。”</p>

“新诗？那不就是大白话嘛！”章士钊一点都不喜欢。</p>

李谕讲的都是一些不太深奥的部分，想达到科普效果，本来就不能讲得太深，不利于传播。</p>

有意思的是，来听讲座的不仅有理学院的学生，还有文学院的学生以及很多社会名流。甭管懂不懂物理与数学，“科学”二字对当下的国人来说简直就是金科玉律，必须来捧个场。</p>

新的宇宙理论</p>

牛顿思想被推翻”</p>

“或许已经有了！”蔡元培叹道，“各种新的思潮如同一场大洪水，来势凶猛，把旧日的习惯都冲破，有人会因此感受痛苦。而如此迅猛的水势，也会让旧有的河槽无法容纳，泛滥岸上，把田庐都扫荡掉。高高在上的军阀，则像猛兽。中国现在的状况，可算是洪水和猛兽竞争。要是有人能把猛兽驯服了，来帮助疏导洪水，那中国就立刻太平了。”</p>

蔡元培说：“多年以来的新文化运动，已经在舆论中产生一种‘科学主义’倾向，把科学看成是万能的，因此大家对你极度推崇，即便你不承认，很多人还是把你做成了圣人。”</p>

胡适不服道：“拿出来看看。”</p>

很多媒体和学生已经把问题做成标语张贴了出来，希望让李谕看到。</p>

哈，哈，我写白话歪词送把你，总算是俺老章投了降。”</p>

北大校长办公室中。</p>

“我其实不喜欢做新诗，”鲁迅笑了笑说，“而且我也不喜欢做古诗，只是感觉现在诗坛寂寞，才打打边鼓，凑个热闹而已。等什么时候真正的诗人出现，就洗手不作了。”</p>

“很多问题还是关于狭义相对论的。我看有人想知道《大公报》社论后的那个问题，即‘宣称空间有尽头的科学家们有义务告诉我们空间之外是什么’。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但也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就像有人问，关公能不能打过秦琼。</p>

肯定还是有一些人表示极不理解，比如《大公报》的一篇社论就说：</p>

“这一新闻着实令人震惊，它甚至会动摇我们对乘法表的信任。‘空间有界限’的想法愚不可及，空间依据定义就不可能有界限！对普通民众来说，事情已到此为止，无论那些高深的数学家们对此有何看法。”</p>

李谕有意让民众不要以为相对论掀翻了一切，所以说话非常委婉，不过媒体就不太懂了。</p>

在国内的李谕，则要负责进行一波讲演，让更多国人了解最前沿的科学进展。这件事只能他做，国内懂相对论的应该仅他一人。</p>

章士钊说：“他们或许也看不上胡博士的《尝试集》哪。”</p>

一年多后，胡适写《西游记序》，一直无法确定作者到底是不是吴承恩，便求助于鲁迅，——鲁迅在北大开了中国小说史一课。</p>

胡适说：“你的是七言古诗，现在大家讲究白话文，要的是简单易懂，你应该知道，洋人的诗非常简单。我所做《尝试集》中便全是新体诗。”</p>

李谕拿过来看了看，内容是：</p>

此时，章士钊又问道：“胡博士，你的意思是以后就不能做古诗了？”</p>

蔡元培对李谕说：“我也不懂相对论，但对你的一句话记忆深刻，‘在修正和改进牛顿的理论时，不要忘了，这一切其实还是有他老人家的莫大功劳。’我很庆幸，你没有把科学引入到新旧文化之争中，也仍旧承认旧时代牛顿的功劳。”</p>

然后模棱两可地写道：“关于宇宙结构的科学概念必须改变，新的相对论告诉我们，要建立一种新的宇宙哲学，它将几乎彻底推翻目前所接受的一切！”</p>

几个炸裂的理论讲出来后，引起了一个小热潮，各种文化团体甚至茶馆都在讲这些离奇的相对论设定，就连车夫和小二都想争论两句相对论正不正确。</p>

胡适此时来到办公室中，高兴地拿出自己创作的一首新诗给李谕看：“为了祝贺相对论这个掀翻旧时代的利器，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写下了它。”</p>

反正两个人还处在蜜月期。</p>

“你姓胡，我姓章，</p>

“是的，”李谕回道，“那是个就算以接近光速飞行，也永远到不了的远方。对了，如果要是你能够速度接近光速，寿命可能会大幅延长，在别人眼中，你的身高可能连婴儿都不到。”</p>

——</p>

章士钊趁机说：“这首诗我记得是李谕院士在见到南社柳亚子时所作，可比胡博士的《尝试集》早得多。”</p>

虽然很多观点不值一提，但足以说明民国时期国人对科学相当热忱，只是苦于没有学习的途径和渠道，表达得不是很准确。</p>

“真是太令人向往了！”</p>

公众其实同样非常渴望了解相对论。</p>

虽然深入理解相对论比较复杂，不过很多有意思的现象倒是能再继续讲一讲。</p>

将来三五十年后，这个相片好作文学纪念看。</p>

章士钊说：“这么说，胡博士是在抛砖引玉？”</p>

——“能听懂的吧。”</p>

“旧日物理如同五行山，</p>

胡适不屑道：“南社的诗不值一提，连郑孝胥都比不上。”</p>

岿然不动五百年，</p>

当相对论的光出现，</p>

胡适指着对面的鲁迅：“周教师的几篇文章，你总不能不服吧？”</p>

“对，”胡适说，“周教师的那几首很不错，比我的强。”</p>

你讲什么新文学，</p>

章士钊说：“周教师的文章作得当然很好。”</p>

胡适则不甘示弱，怼他们道：“请君莫笑白话诗，胜似南社一百集。”</p>

反正都是些文人相争，越争越热闹，是个好现象，让他们放开吵就是。</p>

李谕想在国内找个人吵，还没对象哪，挺寂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