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伏寿前缘，寿浅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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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霏霏离开忘忧谷后直接前往夷水城，那里是暮霏霏从密卫中得到的夷歌的最后出现的地方。途中经过童牛镇，夷歌绝望而去，暮霏霏也知道那一剑断的是情，绝的是爱，伤透的是心，断情、绝爱、伤心，三剑齐出，终于将夷歌彻底抛出了自己的生命之中。就算自己在夷水城找到夷歌，夷歌也不会再轻易见自己，每当想起夷歌，溪水阁上那绝望的眼神，那决绝的话，眼泪便不知不觉的落下。停在童牛镇，看着一片废墟，空荡荡，再无一处生机，就连顽强的野草，也一颗都不在，想起那些曾经把自己当做神明的百姓，可是最后是他，用了自己的力量将这里彻底改变，从一个破败的小镇，变成如此辉煌繁荣。暮霏霏更不知道的是整个镇子都是他九京宫的人，死去的除了镇上的百姓，更多的是他九京宫的人。是那些和夷歌喝过酒，为夷歌办过事儿的人。暮霏霏看着仍剩着的半个镇门，自己第一次出手伤他之后，狼狈颓废的样子，被两个女子驱为奴隶的样子，想想自己欺骗他之后，内心的痛苦，便知道当初的他是何种情景。这里承载了太多两人的记忆，美好的、伤心的，这里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可是如今这里就像他们的感情，灰飞烟灭，寸草不生，没有一丝生机可见。脸上落着无声的哭泣，心中吐不出的愧疚，对那份纯真爱情的辜负。想呐喊，想问问老天为什么如此戏弄自己，可是这一切又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老天，更怨不得别人。暮霏霏伤心的瘫坐在地上，回想到当初夷歌帮她寻找那份天上道观观主和兰若寺的主持的亲笔信时候提出的条件，冷笑道：“当初你为什么不把留下！呵呵，留下我，也许就不会像今天，再也无法承受对你的愧疚。可笑的是自己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却再也没有让我弥补愧疚的机会！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若莲远远的看着暮霏霏伤心吹奏着一曲箫声，暮霏霏曾和她说过，这箫声是夷歌最喜欢的声音，无论心中有多少苦痛之时，只要听到她的箫声，一切便都能过去，任何困难都能挺过去，可是现在看着暮霏霏独自吹奏着，不再有那个愿意倾听的人，满满的落寞与悲伤。若莲纵身轻轻落下，暮霏霏看着若莲落下，擦掉眼泪，箫声中断，道：“若莲姨母，你怎么会在这里？”若莲依靠着暮霏霏坐下，道：“你母亲把你交给我，我怎么会撒手不管呢！所以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暮霏霏眼神落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回去哪里？”若莲苦笑道：“你是不知道他在那里吧？放心吧，燕过留踪，总会找到他的消息的！”暮霏霏苦道：“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他也不会再见我的！他的脾气我知道，情长难断，重情重义，情断则冥，就算入了地狱，他也不会原谅我的！他不是说过吗，就是让我受尽内心的折磨，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若莲安慰道：“霏霏，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能在失去双腿之后，让你误会，让你远离他。又有什么能看不开呢！他不告诉你，隐瞒你，让你远离他，就是因为你心中已经选择了忘忧谷，选择了少阁主的责任，他不愿你在承受这些愧疚！反而宁可让你恨他！这些只有爱一个人爱到彻心彻骨，爱她胜过自己的人，才做得到！傻丫头，我当初就劝过你，可是你一旦做了选择，谁也让你回不了头！他离开的那天我远远的跟着他，便见他也来了这里，神态之中尽是你今日的这般落寞悲伤的模样！”暮霏霏哭泣道：“是呀，忘忧谷有难的时候，为了我不顾自己的伤，下崖请出两位老阁老，又用自己的命的换回了我的命，可是在他失去双腿的时候，我不但不信任他，又一次刺伤了他，后来他身陷不眠之夜，九死一生，而我明知暮岑老阁老是去杀他的，我却为了断了自己心中念想，没有半点阻拦之意，甚至途中相遇，我宁愿折返，都不愿见他！他真的是太傻了，为了我这样的人，有多么的不值得呀！”78

看着暮霏霏的悲伤，绝望。若莲想到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她这般模样，路有千万条，可是唯独心中的路都被自己堵死，自己就像走进了一处死路的街巷，没有一丝光明，逃命，拼命厮杀，无非剩下的就是生存的本能，不可抗拒的本能。看着暮霏霏这个样子，若莲知道这便是她这一辈的心魔，只有夷歌才能解开，没有人能够化解。若莲道：“你想没想过，如果他刻意的避开你，你就算是找他一辈子，也找不到他！”暮霏霏笑道：“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都愿意为我一命换一命，我寻他一生又有何妨！一日找不到他，我找一日，一年找不到他，我找一年！”若莲叹道：“如果哪天，你找到他了，可是在他绝望之时，另一个走进他心中的女人代替了你！你又该如何？”暮霏霏一时无语，她从没想过这种结果，可是想到他离开时的绝望，而且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忘忧谷，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订了婚！心中一震，思索了片刻，笑道：“就算没有别的女人，他也不见得会再接受我！如果他愿意再接受我，也许那个女人会让我心中的愧疚少些吧！”若莲惊讶看着暮霏霏，笑道：“这话太不像你了，要是以前，你守在他身边一辈子我信，可是愿意接受他有另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信！”暮霏霏自嘲道：“他为我做的，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他曾经对我的爱，我一辈子都消受不起，现在只要看到他开心，一切都随他！”若莲摇摇头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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