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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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徐川有些时候会克制不住的、突发奇想的买一堆用不着的东西回来。这些“用不着”的东西里面，其中就包括书。倒不是说这些书里的知识没用，只不过徐川买的时候兴致勃勃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好好看完，买回来之后无一例外的不是放在书架上吃灰。但“吃灰”并不能阻止他仍然会在某些时候一时兴起的去买书。买书、吃灰、再买书、再吃灰。知识在他的身边不断循环，就是进不去他的脑子。徐川如此，千千万万和他一样的普通人亦是如此。人是一种很冲动的动物。同时又是一种喜欢跟风、攀比的动物。在这种情况下，网络上异常火爆的《三体》，自然就成为了冲动、跟风、甚至攀比的标的物。平时有偶尔爱好的人，会冲动的去买。某些所谓的社会精英，在如此火热的以及被如此多的名人追捧的情况下，亦有买过来在朋友圈或者社交媒体平台上装逼的需求。当然，除此之外，也确实有一些是科幻爱好者和爱好者，他们有比较实际的购书需求。多方原因的叠加之下，《三体》的销售数据直接爆炸了。上架开售后的三个小时，《三体》的线上销售数据就已经达到了15万册。15万册是个什么概念呢？这么说吧，《三体》的首印数量总共也才20万册，这次属于是直接卖掉了四分之三。问题又来了，首印20万册又是什么概念呢？这已经是考虑到了徐川的名气，以及书籍质量等多方因素下的结果了。换其他人过来，首印有个5万册都已经属于是大量印刷了。大多数畅销书作者首印册数也就是一万册左右。不畅销的那就是各有各的需求了，少则一千，多则看自己财力。无论是地球还是蓝星，实体书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按照蓝星市面上较为流行的分档标准来看。实体书一年累计销售到5万册以上，就可以认定它是畅销书。如果一年的累计销售超过了20万册，那就是属于是比较畅销的书。要是一年累计销售超过了50万册，那可以说它是超级畅销书。从这个分档来看，《三体》在地球上这种国内累计三千万，国外三百多万辉煌数据，只能说不愧是拥有无数大佬书迷的《三体》啊！当然，这种分档并不准确，还得考虑书籍的类型性质。有些学术类的书，能卖2万册就已经属于是非常畅销的情况了。类似科幻这样的文学类图书，其销售数据肯定是要比学术类的要高的多的。但即便如此，十几万册实体书的销售成绩，依然可以称得上是优秀。是相当一部分当代实体书作家可望而不可及的成绩。所以，当一些作家同行看到徐川的书上架三个小时就卖掉了15万册之后，眼镜都快惊掉了。羡慕啊！嫉妒啊！恨呐！此时的他们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狗日的，有名气就是好啊，有名气就是有人捧臭脚啊！”更让他们蛋疼的是，三个小时15万册不是徐川的极限，而是线上备货的极限。刚刚说过，拢共就20万册，抛开徐川送人的那些，剩下大约5万的货全都铺到线下去了，线上已经没货了。因此，现在再想买到《三体》，只能去线下的大书店里面买。于是乎，更加好玩的来了。平时很少出现排队的书店，现在竟然排起了长龙，问就是来买《三体》的。如此火热的状况，让书店不得不开启了限售模式，一个人只能买两本，不然都不够卖了。事情到这里，远没有结束。更加魔幻的状况出现了，这些排队过来买书的人，只有一小部分人是真的为自己买的。大部分人竟然是代购，他们现在排队买了之后直接加价快递给真正的买主。这下子，一堆人彻底绷不住了。“他娘的，现在买个都特么有代购了？”“好家伙，一个两个的全装起文化人来了是吧？他们真的有这么喜欢读书吗？平时不都是手机抱着刷个不停吗？”“狗日的，这也太魔幻了？”魔幻吗？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已经算魔幻了。但人类的离谱程度，还是远超大家的想象。在《三体》发售后的第二天，也就是14号，网络上开始出现了黄牛。在某些二手交易网站上，全新未拆封的《三体》直接加价一倍甚至两倍的价格卖。乖乖，这搞的徐川都没眼看了，敢情就没有这帮黄牛炒不了的东西是吧？连特么都能炒啊？你们倒是给我徐某人好好上了一课。无奈之下，他直接在维博上更新了一条维博，大意就是大家别买黄牛的书了，自己已经联系出版社加印了，很快大家就都能买到，真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但是吧，这个维博发出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卵用。炒作这种东西一向是“追涨不追跌”，这个理论套在这次黄牛炒书上也是适用的。什么你加印了大家都能买到？那新手机发布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等一等就有现货，为啥还要加价买？为的不就是要比别人早拿到手吗？为的不就是要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吗？于是乎，网络上又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所谓的【一版一次】。什么叫一版一次？买过书的都知道，书的版权页有很多信息，当然这些东西平时没人看。现在不一样，有了黄牛的加入，平时完全没人注意的版次、印次之类的数据被他们来了个大科普。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书有特别的纪念意义。这有个鸡毛的纪念意义啊？你们是看书呢还是看版权页呢？反正徐川自己是看不出有什么纪念意义。但还是那句话，有的人吧，他非不这么看。就得在没有意义的地方找点特别的意义出来。一如各种各样的网红单品一样，《三体》现在就是超级网红大单品。又如牡丹牌编号为333的烟一样。但凡在烟草行业混过的都知道这玩意有多扯淡，但架不住就是有人认这个。《三体》后面印的再多有什么用？我们就好第一版第一次的感觉，纸和墨的味道都不一样，那叫一个地道！只有拿到一版一次的书那才叫与众不同，那才叫潮流前线的人儿。乱了。完全乱了。这么个闹哄哄的场面搞着徐川哭笑不得，却又没什么办法。确实没办法，维博也发了，该说的都说了，人家不听伱能咋整？借用《三体》里“毁灭你，与你何干”来说，这波就叫“买《三体》，和你这个姓徐的《三体》作者有什么关系？”你懂什么是《三体》吗你？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嗷。此时，徐川的家里，他坐在沙发上，邱怡橙则是躺在旁边玩手机。玩着玩着，她忍不住笑嘻嘻的开口道：“你说看到这个场面，你有没有考虑去重操旧业，再去写一波网文？”“写网文？不不不，肯定不会写网文了，当年我是个扑街，现在依然是个扑街，还是不要丢丑了。”徐川闻言立马笑着摇了摇头道。“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想想，当年你扑街不一定是书写的不好，而是没流量。以你现在的名气，绝对不会扑街的。”“邱老师说的有道理。”徐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话虽正经，但却不知不觉的上山春游了起来。见徐川不着调起来，邱怡橙轻轻的打了一下他的爪子道：“今天不方便~~”“什么不方便？”徐川故意问道。“哼~~”邱怡橙听懂这话，皱了皱鼻子娇嗔一声。“对了，蔡梦告诉我，后期那边传来消息，说你的那个《Sugar》MV做好了？”徐川说着停下了的动作。本来就是习惯性的爬山春游一番，倒也不真的是为了干些什么具体的事情。而且，春游的时候拿枪指着人家的后脑勺挺不礼貌的。感受到徐川变得不太礼貌的邱怡橙，稍微挪动了一下头后开口道：“做好了，昨天就做好了。”“雷米那边推广的事情忙活了这么久，到什么进度了。”“不好说，反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MV上线的东风呗。这次的阵仗确实要比上次的大一些哦，希望能有个好成绩。”邱怡橙说着翻了个身。“什么叫希望有个好成绩，那肯定有·······不是说不方便，聊正事呢。”“和你的正事已经聊完了呀，我现在想和他聊聊。”“提前说好，聊就聊，聊不好不带急眼的，总是咬牙切齿的说话可不行。”徐川闻言立马开口道。“我是那种人吗？”邱怡橙回复了一句后，开始鼓着腮帮子聊起了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语气是越发的激烈了起来。十五分钟后……客厅里传来了一阵痛呼声。“邱怡橙，你属狗的是不是，你拿它当磨牙棒啊？！！”“聊得好好的，谁让他朝我吐口水的。”邱怡橙振振有词的带着含糊的语气说道。徐川：······与此同时，在自翼传媒的总裁办公室里，新晋的CEO雷米正半躺在沙发上翻阅着从黄牛手里高价买来的《三体》。这不看不要紧。越看她是越羞恼。只觉得自己上当了，而且是上了徐川的大当了。说起来，从《三星铜塔》剧组改名变成了《流浪蓝星》之后，她心里就已经觉得不妙。现在看到《三体》之后，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瞬间，当初徐川找她过去聊天，说要接手《三星铜塔》这个烂摊子的话不断的在她耳边回荡。“我接盘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你们拍不好《三星铜塔》，不代表我拍不好。”“我接盘这个项目还有一些原因。你也清楚，白天宇和杜文瑜是我的好朋友，我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哪怕我亏钱了，我也得办了苏全兴父子，我相信你们自翼传媒一定有办法对付苏全兴父子俩对不对？”想到这里，雷米书也看不下去了。把书往旁边一放，双手捂住了自己逐渐发烫的脸。臊啊。真的是臊的不能再臊了。对于徐川忽悠她的事情她并不生气，本来当时就是“敌对势力”，那自然是可着劲骗。真正让她难受的是，她觉得自己在徐川面前就像个小丑。毕竟她当时是真的信了徐川的鬼话，真的以为那时候的徐川想证明他嘴里说的那个“你们拍不好的《三星铜塔》，不代表我拍不好。”的豪言壮志。她当时只觉得徐川一向自信，真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现在，赤果果的现实告诉自己。徐川那个骗死人不偿命的臭家伙，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拍《三星铜塔》的想法。他从一开始打定的主意，肯定就是要拍《流浪蓝星》。出版两本书的时间要多少她不知道，但一定不短，这足以徐川早就有比《三星铜塔》好的多的故事了。是了是了。那家伙什么时候吃过亏，他能干接烂摊子这种吃亏的事情吗？“哎~~哟~~天呐~~丢死人了~~真的丢死人了！他那会看我肯定跟看二傻子一样吧。这可怎么办呐，谁会喜欢一个二傻子啊！”都说人在极度羞臊之下，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办公室里肯定没有地洞给雷米钻，她只能把头顶在沙发上钻，看样子似乎是想在沙发上钻一个洞出来。当然，雷米这个圆滚滚的头想要达到这种成就还是有些困难。于是乎，钻了一会后她不动了，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她掏出手机翻到了徐川的电话，犹豫了之下拨通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便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了徐川轻快的声音：“雷总，有何贵干？”从语气中雷米能明显感觉到徐川心情不错。只不过，徐川那边有些吵，说话带着一些混响以及一些水声。于是乎，她本能的寒暄道：“徐总，您在哪呢这是，这么吵？”“我在浴室，事情急不急啊，不急我洗好了再跟你说？”徐川闻言乐呵呵的说道。洗澡？雷米听到这话忍不住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这个点到底是洗的什么澡。等等，自己怎么老是想些乱七八糟的，谁规定四点不能洗澡了？抛掉这些想法之后，雷米开口道：“徐总，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你说。”“您那个《流浪蓝星》能给我一本吗？我想拜读一下。”雷米犹豫了一会之后开口道。说完又快速补充道：“您放心，我向您保证，我绝对绝对不外传。也不会做他用，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故事到底写的什么。”这话一出，徐川那边陷入了一阵沉默，听筒里只剩下了一阵水流的声音。而雷米这边听到水流声之后心脏却莫名的加速跳动了起来。说实话，她知道以她和徐川的关系是不该去要这本书的。可她还是想去要一下看能不能要到。其中的原由她自己都没想明白。或许，是为了看看自己能不能得到徐川的信任？又或者，她想看看徐川的度量能不能大到连自己的保证都信。就这样，徐川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如果不是持续传来的水流声，雷米一度都以为是信号中断了。“好啊，你现在在哪？”这声“好啊”，让雷米感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语气瞬间变得温柔了许多的回复道：“在京城呢。”自翼传媒的办公地在京城。“京城啊？我现在在尚海诶。”徐川闻言思索了一下，随后继续开口道，“这样，你要是急的话，我让我妹妹给你送一本过去，她在京城。”徐川有一些书放在了沈华锦原来住的那个房子里面。“您妹妹？”“沈平安，我师父的孙女。”“原来是这样。”雷米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开口道：“那个徐总，就别麻烦妹妹了，改天我去尚海或者是你来京城的时候再给我吧，我现在在读《三体》，还没看完呢。”之所以说这个，那自然是雷米不想浪费了这么一个和徐川见面的好借口。她可太想和徐川多见见了，就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借书，以后还书，这不平白的多了两个合理的理由吗？徐川闻言倒是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道：“行，那到时候直接联系呗，还有别的事吗？”“没……没了。”“那你挂吧，我手湿的不方便。”“哦，好。”雷米闻言正当要挂电话呢，突然那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乎她停下了自己挂断电话的动作。另一边的徐川见手机还在通话中，故意打趣道：“雷总，你不会有喜欢听人洗澡的习惯吧？”“没……不是，不是。”雷米听到这话连忙磕巴了起来。“那怎么？”听到徐川的疑惑，雷米又是一阵犹豫，过了一会，她咬着牙问道：“徐总，还有个事想问问您，您和邱老师，是不是压根就没闹翻？”这话一出，徐川洗澡的动作都忍不住一顿，他抬眼看向在离自己不远的洗漱台刷牙漱口的邱怡橙，吸了一口气口回答道：“是。”得到这个答复之后，雷米继续追问道：“所以当时您和邱老师是故意演戏给徐慈华看呢？”“是。”徐川这次回答的更快。“您当时接手《三星铜塔》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这次，雷米的问题都没问完，徐川便直接了当的回答道：“是。”没什么好瞒的。雷米只要不是傻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发现这些问题。而电话那头的雷米，听着徐川传来的三个“是”，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带着自嘲的说道：“合着您把我和徐慈华当傻子玩了这么久？”“这个不是。”徐川听到这个问题果断的否认道。没待雷米回话，他继续说道：“信息差上的问题和傻不傻没关系，我要没这几两下子你们预料不到的东西，真的会被你们整翻车。”“是么？”雷米有些不信的说道。“是的，所以以后别天天憋着坏整我了，我也是个苦命人呐。你说你们赚赚钱，糊弄糊弄背后的那些人不就得了么，老那么卖命干嘛呢？”徐川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都是徐慈华的主意，可不关我的事。”雷米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意。“是吧，我也这么认为，好了，我洗完了，有空再聊。”“好嘞。”雷米闻言把电话拿下来挂断。挂断之后，她捏着手机发了一会呆，随后又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接通之后，她开口道：“邱怡橙外文专辑推广的事情，我看还是要再多投入一些预算下去。”“我知道投入已经到临界点了，再投的性价比不高。但你现在真该去看看国内网络上的舆论，人徐川现在文学和艺术两开花，影响力越来越大。这种青年偶像的对青少年的影响有多大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这种情况下，我们一定要好好把邱怡橙捧的高一些。不然未来谁帮我们对冲徐川的的公共影响力？”“闹翻了，徐川和邱怡橙肯定是闹翻了，这个结论是之前徐慈华得到的，你不信我还能不信他？人徐总当时清清楚楚的说过了，邱怡橙和徐川是情敌，两个人共同追求林梦莹，最后反目成仇。”“是，我本来也不信，可人徐总不是邱怡橙那个圈子的吗？这就相当于是专业人士啊，我肯定要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你说对不对。”“行，那就这样，再多投20的资源下去，好，好嘞，那先这样。”挂断了电话后的雷米看着手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高兴之余，她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嘴里竟然开始哼哼起徐川之前在她面前随口唱的那个《奢香夫人》来。当然，就是哼的有点走调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三体》的话题热度似乎有些衰减，但实际上的热度却是在不断提高的。因为书到手的人越来越多，认真看了这本书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影响力从网络上的浮躁，渐渐下沉到了更加扎实的市场当中。这其实才是徐川真正想要的东西，网络上那种乱七八糟的热度如果持续下去，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Sugar》的宣传预热，在国内外开始同步进行起来，很快，这个MV就要正式上线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