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无意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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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春节之前，王欣又回了一趟博发，一则是当面去谢谢宣市长，人家好像和前面的市长不一样，是真心为企业服务的。然后顺便去干爸那里坐坐，不管这个干爸是真是假，但是王欣心里有着一种亲情，特别是那个To

y，王欣总是有一种惦记。除此之外，王欣还专门去了一趟监狱，探望一下住在那里接受改造的小七儿，不管怎么说，王欣都把他当弟弟看。办完这一切，王欣才叫来阿妍，以方敏的名义，请厂员工吃一顿年夜饭。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王欣心情大好，吃饭的时候还和在坐的詹魏丽开玩笑，“过完年是不是请我们大家吃喜糖啊？”

詹魏丽虽然不年轻了，可是提到这些事儿还是会脸红，她羞怯地说，“老板，老三是你哥们儿，你去问他呀！”

“嗯，好，抓紧把这里扫尾工作弄好，过完年回来，你们可以团聚！”王欣这话很明显在暗示过完年他们可以调到一起工作。

吃完饭，本来王欣还打算去阿妍家里走一趟，送一份礼物过去，也算是作为晚辈的一份心意，可是被阿妍挡住了，“我替我爸妈谢谢你的心意，人就不要过去了！”

“我去看看点点总可以吧？”王欣坚持。

“不行！”阿妍很干脆。王欣觉得有点意外，既然人家罗总不欢迎，自己再坚持也没多少意思。然后回到酒店，他接到范长进的电话，“出来吧，老地方，松松筋骨！”

“范总，你说要干啥？老地方在哪儿？”王欣不解地问。

“啊，看我这记性，关键的事儿忘了，按摩房，你那个酒店出门往左拐，两百米就到了。我在门口等你！”范长进收了线，心里就琢磨这个王欣是真的忘记了过去的事情还是假装的呀？一个好好的人就算是病了一段时间，怎么就可能失去了记忆呢？

十分钟，王欣来了。两个人像是亲哥们儿一样勾肩搭背地进去了。王欣感觉到这种脚底按摩真是一种享受，两个小时后，按摩结束，范长进就说，“去吼两嗓子？”

“很晚了，十点多了！”王欣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刚开始呢。走吧，反正你也没啥事儿，不是吗？”

王欣被拽着来到了红高粱歌舞厅，进门大家都亲热地和范长进打招呼，有人见到王欣，好像是认识，也热情地说，“王总，回来了？”

王欣也装作认识似的，应承着。来到一个房间，不是很大，能坐十来个人的样子，里面黑麻麻的，只有两盏旋转的彩色灯光在晃眼，王欣坐下来，进来一个女孩，先是和范长进热烈地拥抱一下，然后过来和王欣握手，“王总，好长时间不到我们这里来了？”那女人说。

王欣有点愣怔，不知道该咋回答，这时候范长进就赶紧说，“王欣，这是凤梨呀，你不认识她了？”

“对呀，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呀！”凤梨用手使劲地摇了摇，然后一闪身出去了。

很快，凤梨又回来，带了两位小妹进来，那两人不容分说一个坐在王欣身边，一个直接坐在范长进的腿上。

“我给你点歌吧？你喜欢唱什么歌？”在王欣旁边的女孩很主动。

王欣心想，我会唱什么歌呀？他不确定，于是就说，“你先唱一首我听听？”那女孩就过去点歌，这时候房门开了，有个女人露半个身子进来，“范总，听说你也过来唱歌呢？”

范长进正在忙乱呢，忽然听到门口有声音叫他，急忙抬起头，看到是黄鹂，就匆忙站起来，走过去，堵住门，“走，咱们到外面说！”

“别急，那不是王欣吗？我问他一句话！”范长进就不想让黄鹂看见是王欣在这里，可是还是被她发现了。无奈，一闪身，黄鹂走过来，来到王欣旁边坐下，问，“你哪天回家？”

“你说啥？”

歌声和音乐太吵，确实听不清楚，黄鹂干脆把王欣拉出去了，“你一个人来博发的？”

“罗总也在，她回家了！”王欣不明白黄鹂要问什么。

“你几号回老家去？我们一起吧？”黄鹂再问。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样不是开一辆车就可以了？”黄鹂笑着说。

“你说你要去我家过年吗？”王欣不能理解一个宏达的副总要去自己老家过年。

“你傻了？我们不是邻村吗？你忘了？”

“你也是筱头镇人？”

黄鹂真的很无语，可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我不光是筱头镇的，并且曾经还是你们王家的媳妇！”

王欣似乎突然醒悟，“啊，原来你就是我过去的媳妇？不过，对不起，今年屈兵要回去，我不能和你一起！”黄鹂有点扫兴，“你们真的要结婚吗？”

“对呀！”

“她那个样子，你还要和她结婚，你问过你爹同意吗？”

“她怎么了？我爹同不同意管我什么事儿？”王欣有点不耐烦。

“好了，我不说了，反正我们都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正经货色。随便你，早晚被人家卖了你还要给人家数钱呢！”黄鹂有些失望，一转身，走了。

剩下王欣在那里发愣，怎么这些人个个都神神叨叨的，好像对我都很关心似的，可是，他们怎么就知道人家屈兵不好呢？王欣干脆不上去唱歌了，回到酒店给范长进发了一条短信，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这一夜，王欣似乎又回到了冥界，他又见到跳跳，好像跳跳一个人在荒野里到处寻找王欣的下落，大声呼唤着，“幺六八，老公，你在哪儿？”王欣正要过去应一声，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爬起来，醒了。打开灯，王欣知道是自己做梦，不过，梦里的情景那么逼真，并且记得那么清晰，就像是刚刚发生过似的。王欣就想，难道这个跳跳真的在寻找自己吗？

大年二十八王欣和屈兵就驱车回到颙州老家。因为他们回来需要和当地分公司吃顿饭，和新上任的班子坐下来好好聊聊，所以，就花了一天的时间，接着还见到了县长老同学程思中，听这位老同学回忆了过去的故事，王欣觉得像是上了一堂课，对于自己的过去多少有些了解。不过，程思中提到筱头镇工厂撤掉的事情，心里还是不太舒服，所以话里话外多少露出一种埋怨，暗示王欣当年可是答应过的，一定要在县城开发区投资的。最后王欣就把这话当成真的，答应叫颙州分公司的人过完年来找程县长。

到了年三十中午，王欣回到自己家，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相当熟悉，和他在冥界见到的一模一样，所以，他感觉尤其轻松。可是，屈兵却受不了，尽管家里装了空调，相当暖和，可是屈兵总觉得这里不舒服。可是没办法，王欣老家就是这么个条件，就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好不容易坚持到晚上，屈兵坚决要求到城里酒店住宿，王欣也不想扭着她的意思，最后同意了，路上王欣就私下问，“我觉得还不错，为什么你不愿意留下来？”

“没法上厕所！我都憋了一天了，晚饭都不敢吃，一天没喝水！”屈兵捂住肚子说。

王欣明白了，老家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没有冲水马桶！其实王欣也不习惯，去个厕所还要跑到外面，只不过，他好像不大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