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调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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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言, 我们准备结婚了。”</p>

许欢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p>

“真的啊？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p>

许高国挠了一下后脑勺。</p>

“具体时间大概就是五月份吧，到时候你得回来啊。”</p>

许欢言忙点头。</p>

“那是肯定的，你结婚我能不回来吗？”</p>

今天中午做的菜才炒了一个蒜苔瘦肉丝, 还有个鸡腿炖冬瓜。</p>

许欢言把一条炸好的大鱼直接红烧了。</p>

菜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下锅炒就可以了。</p>

许高国在底下烧火。</p>

许高兴跟许欢盛在旁边包饺子。</p>

过年这几天, 北方的习俗就是顿顿都是要吃饺子的。</p>

什么都可以少，就是饺子不能少。</p>

许欢盛包着饺子看向许欢言。</p>

“姐，我外甥来了吗？”</p>

许欢言手下拿着大勺子炒菜，头也没回。</p>

“当然来了。”</p>

许欢盛看过也没多少饺子皮了。</p>

“高兴哥, 就靠你了, 我去跟他们玩了。”</p>

许高兴知道她啥样, 无奈的嗯了一声。</p>

“你去吧。”</p>

许欢盛站起来就把围裙给摘了，然后洗了手就跑出去了。</p>

许高兴自己开始埋头包饺子。</p>

周玲敏在洗菜。</p>

林嘉今个倒是没开口说话。</p>

都是他们兄妹几个在唠嗑。</p>

菜炒好, 许欢言也从厨房里出来了进到堂屋里。</p>

堂屋里孩子多，就避免不了的乱糟糟的。</p>

刘桂兰把她拉到一旁。</p>

“你记得给你舅舅他们打个电话, 这毕竟是过年的, 就是不知道香港那边过不过年。”</p>

许欢言哎了一声, 她昨天就想打了, 但一直耽误到现在。</p>

“那我现在到小卖部那边去打个吧。”</p>

刘桂兰点头。</p>

“去吧, 去吧。”</p>

许欢言到堂屋里又叫上四个孩子。</p>

“走, 我们去给舅姥爷打电话去。”</p>

因为是过年的原因, 小卖部那边的打电话的还排上了队。</p>

不过因为下着雪, 大家也都没说多久, 就挂了。</p>

许欢言过去拨了过去。</p>

香港他们其实正在吃饺子, 只是外面没有内地这么热闹，这边过年那到处都是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p>

屋子里也就只有他们三个，到底是显得有些落寞。</p>

曹向吃了一口饺子, 叹口气。</p>

“爸，明年咱们也回内地吧，跟欢言他们一起过年，还有几个孩子，肯定特别热闹。”</p>

以前没找到人呗，倒也无所谓，现在找到了，那就可以一起过年了，多热闹啊。</p>

曹建坤当然也愿意。</p>

“行，那明年我们就得提前准备起来了。”</p>

这话音刚落，电话就响起来了。</p>

曹向立刻就站起来了。</p>

“肯定是欢言来的。”</p>

他一接到电话，就乐了出来。</p>

“欢言吧，我就知道是你。”</p>

他这话一出，曹建坤和曹北就都坐不住了。</p>

也都站起来到电话那边去了。</p>

许欢言还真的没想到会猜到自己。</p>

“过年好啊，祝你们新年快乐。”</p>

曹向正想说一句呢，电话就被曹建坤无情的抢了过来。</p>

“欢言啊，也祝你们新年快乐。”</p>

许欢言赶紧叫了一声舅舅。</p>

又让几个孩子挨个叫人。</p>

叫的这边三个人心都化了，恨不得立刻就过去。</p>

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许欢言就把电话挂了。</p>

家里面饺子也都煮好，已经端上来了。</p>

进来就直接可以吃饭了。</p>

这个年过的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的。</p>

许欢言在家里待到了初七，带着几个孩子又去看看海姨，俞师父，还有洪静红。</p>

她跟陈述就要回去了。</p>

从帝都到平川大概要三四天呢。</p>

下火车已经是十一点了。</p>

不过他们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走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初八。</p>

陈建安跟李娟上门来了。</p>

赵茂华在门口堵着，一下都没让进来。</p>

还把陈建安骂的狗血淋头。</p>

差点就旧病复发了。</p>

陈建安又是气轰轰的走了。</p>

陈述跟许欢言自然不知道的。</p>

赵茂华打电话过来提都没提，反正是一些不重要的人。</p>

许欢言到军区就差不多是下午一点多。</p>

陈述一到就被郑司令叫过去开会了。</p>

许欢言带着几个孩子在家里收拾屋子。</p>

厂子里是过了十五再开始开工的。</p>

年前生产的足够多。</p>

邱冬梅午睡起来，就发现家里的两个崽子已经去了隔壁。</p>

她也干脆收拾了一下就来了许欢言这边。</p>

“我来帮忙了。”</p>

来了一个人帮忙就快了很多。</p>

许欢言也打扫了一个多小时了。</p>

主要是院子里要扫扫，还有桌椅板凳，屋子里的地也要拖一下。</p>

许欢言主要是坐火车坐的有些累了。</p>

这会再打扫卫生就有些累了。</p>

就这刘仓深跟刘仓远还在帮忙呢。</p>

邱冬梅这哪里都没去，一点都不累。</p>

“怎么样，跟你那个大嫂相处的好吗？”</p>

许欢言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p>

邱冬梅把一盆子脏水倒了出来。</p>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p>

说完又拿起来拖把。</p>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姑嫂是天敌。”</p>

许欢言想了一下。</p>

“凑合呗，不过也不天天在一起，倒还好。”</p>

邱冬梅讲到这个，也特别高兴。</p>

“今年赵得中自己回去过的年，我带着孩子在这里过得，别提多舒服了。”</p>

她今年就是不回去，而且钱只给了赵得中回家买礼物，还有回来车票的钱，其他的一点都甭想拿。</p>

“你都不知道，我婆婆还有我那个小姑子，知道我在部队里居然还能混上厂长，还特意花钱给我打了电话，一直对我嘘什么来着，反正特别关心，一会给你拿我婆婆让捎过来的红肠，特别好吃。”</p>

赵爱国在旁边看刘仓深带回来的书，忍不住扭头提醒一下。</p>

“嘘寒问暖。”</p>

邱冬梅害了一声。</p>

“对。就是这个词，还一直问我有什么想吃的没，我可从前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p>

许欢言听完也笑了起来。</p>

“那你想听听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p>

邱冬梅就爱听这些，当下就猛点头。</p>

许欢言简单的讲了一下。</p>

“听到了吗？我们这个可是纯粹的尴尬，我一时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p>

邱冬梅可是对这些身经百战。</p>

“这还不简单啊，事情出在我周婶子身上。”</p>

许欢言疑惑的嗯了一声。</p>

“跟我大伯娘啥关系啊？”</p>

邱冬梅坐下来给许欢言好好分析。</p>

“我周婶子不是在这里照顾你们两年多吗？你又不是她的亲闺女，还是个侄女，那她是新媳妇，第一次怀孕，肯定对你心里有不满意的，或者产生你不知道的误会，所以没见到你之前，就对你有意见了。”</p>

许欢言甭说上辈子了，就是这辈子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p>

她来到这里，就是一个和睦的家庭。</p>

后来她就一直在外面打拼事业，陈述这边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亲戚需要往来。</p>

她就更没经历过了。</p>

“原来根在这呢，我还真的不知道。”</p>

邱冬梅哼了一声。</p>

“然后你这回去，又或者因为你过得比较好，更又或者家里人对你还有对孩子们比对她热情，那心里可不就剩下不舒服了吗？”</p>

许欢言听到这里心里也是这么觉得了。</p>

“算了，就一年见一回，说不定以后一年也见不上一回呢，就这样吧。”</p>

邱冬梅站起来拿着拖把继续干活。</p>

“不过她这处理的略微尴尬了一些，也弄的你挺尴尬的。”</p>

许欢言听到这个，立刻就摇头。</p>

“我真的不尴尬，在我家里我最自在了，至于她尴不尴尬，我就不得而知了。”</p>

邱冬梅哈哈笑起来。</p>

“这倒是你的性格了。”</p>

许欢言笑了一下，又赶紧开始干活。</p>

家里差不多收拾到三点半，才算是收拾完。</p>

许欢言又把带回来的帝都特产拿了出来。</p>

“来，这是给你带的，烤鸭，还有驴打滚，你都拿走吧。”</p>

邱冬梅也不客气，就接了过来。</p>

他们虽然之前在帝都生活过，不过也就那么一段时间，在后来就没回去过了。</p>

“得嘞，我回家给你拿红肠去。”</p>

说着话转身就走了。</p>

许欢言累的坐在椅子上不想说话。</p>

邱冬梅走的快，来的也快，已经提着红肠过来了。</p>

看到许欢言实在是累了。</p>

她自己就把东西给放到厨房了。</p>

“你晚上炒着吃，或者是做腊肠蒸米饭都可以，绝对好吃。”</p>

许欢言点了点头。</p>

可惜晚上还是没做上饭。</p>

许欢言实在太累了。</p>

让刘仓深拿钱去食堂里打的饭菜。</p>

吴征看到刘仓深就知道许欢言他们一家回来了。</p>

食堂里给刘仓深打菜的勺子一点都不哆嗦。</p>

一家人今天都挺累的，晚上泡了脚，躺到床上立刻就睡着了。</p>

第二天早上，陈述因为军区里有事情，自己起来洗漱好直接去食堂里吃了，吃完就上班了。</p>

许欢言带着孩子们一觉睡到了九点，就这她醒了，四个孩子都没醒，睡的四仰八叉的，又给他们都盖上被子。</p>

她看着今天的太阳都出来了，要把被子都晒一下。</p>

邱冬梅已经在隔壁洗洗涮涮了。</p>

看到许欢言起来了，隔着墙头跟她说话。</p>

“我就知道你得睡觉，还拦着家里俩小子都没去你家，咋样，这会休息过来了吗？”</p>

许欢言站在院子里做了一下运动。</p>

“好多了，神清气爽。”</p>

吴征十点多过来的，就开始讨论工作了。</p>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下去。</p>

时间过的还是挺快的。</p>

转眼就到了一九九二年秋天。</p>

刘仓远考上了大学，从平川军区回到帝都。</p>

刘仓深在一九九零年就已经去了西安读大学，跟许高国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学校。</p>

只是学习的专业是不一样的。</p>

算是实现了自己的理想。</p>

这几年，许家也发生了几件大事。</p>

一九□□年，刘桂兰身体越来越不好，在冬天就走了。</p>

隔年一九九零年，赵茂华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也走了。</p>

接连送走两位老人。</p>

许欢言好长一段时间没缓过来。</p>

她知道的，自己给她们的手镯帮了大忙，多少来说也多坚持了几年。</p>

可人也到了年纪，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p>

许欢言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p>

陈述已经四十多了。</p>

平川第一厂也跟当初计划的一样，几乎在国内都有厂子。</p>

许欢言也逐渐退居幕后，而卤肉的配方也只有厂子里的几个高管知道。</p>

花花草草现在在上四年级。</p>

许欢言正在家里洗衣服呢。</p>

门口的警卫员就过来了。</p>

“许厂长，郑司令找您有事。”</p>

许欢言把围裙摘下来，就跟着过去了。</p>

她是有预感的。</p>

这次是有大事。</p>

她到办公室里的时候，没想到陈述也在。</p>

郑司令看到许欢言到了，赶紧招手。</p>

“许厂长快坐。”</p>

许欢言坐到了陈述的身边。</p>

“郑司令，这看起来是有事情要发生啊？”</p>

郑司令搓搓手笑了起来。</p>

“这件事情你们家陈政委半个月前已经知道了，你们夫妻俩要调走了。”</p>

许欢言心里猜到了，脸上也没啥惊讶的。</p>

陈述伸手握住许欢言的手。</p>

“没事吧。”</p>

许欢言笑着摇摇头。</p>

她想到了。</p>

毕竟平川第一厂已经稳定下来了。</p>

她也是完成了任务，这时候调职，也是正常的。</p>

“想到了。”</p>

郑司令笑着看着他们夫妻俩。</p>

“这是调令，打开看看吧。”</p>

许欢言伸手接了过来。</p>

打开文件。</p>

不过瞬间就皱了眉头。</p>

“怎么会？”</p>

郑司令双手合十。</p>

“许厂长，这是能者多劳，还是得麻烦您多做些了。”</p>

许欢言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向了陈述。</p>

“这里面的你都知道吗？”</p>

陈述摇摇头。</p>

“我只知道我们要回去了，但你的具体职位，我不清楚。”</p>

许欢言叹了一声气。</p>

“我这还真是劳的有些多啊。”</p>

郑司令哎了一声。</p>

“许厂长，这话就不对了，你想想你可是平川第一厂的厂长，这调你回去，职位肯定是要给够的，不然这不是就亏了吗？”</p>

许欢言点头。</p>

“行，这话啊，啥都让郑司令您说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都习惯了。”</p>

郑司令哈哈笑了起来。</p>

“那许厂长，剩下的就可以抓紧做交接了，越快越好，帝都需要您。”</p>

许欢言点头说了一声好。</p>

不过她也没啥好交接的，最近几年她把自己的权力一直下放，也招了很多聪明能干的年轻人，她在家里的时间反而多了。</p>

这边又坐了一会，许欢言跟陈述才一起回去。</p>

许欢言看着陈述。</p>

“你呢，回去是不是会更累了？”</p>

陈述还好，他也都习惯了，再说了要是真的不做事情，还真的挺闲的。</p>

“还行。”</p>

两夫妻俩这几年也算是同进退了。</p>

“不过回去之后，就可以常看看奶奶跟姥姥了。”</p>

提到她们，两个人的遗憾是越来越多。</p>

现在家里的人，许欢盛出国进修了，大概明年就回来了，单身一个。</p>

许高兴目前已经在外交部做到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于他的年纪来说，看起来也是前途无量，不过幸好的是他结婚了，孩子都四岁了。</p>

娶的也是外交部的同事。</p>

许邵跟许席也当然都结婚了。</p>

只是暂时还没孩子，几个人，事业心一个比一个强。</p>

许欢言跟陈述要离开的消息也没隐瞒。</p>

第二天大家伙就全都知道了。</p>

邱冬梅坐在许欢言家堂屋里哭了一次又一次。</p>

她可真的不舍得许欢言走，她们都在一起共事多久了。</p>

不仅仅是她，军区里的很多人都不想他们走。</p>

大溪村那边也知道了。</p>

谢队长代表大家伙也过来问问。</p>

许欢言把人请进来。</p>

大溪村目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p>

家家户户都盖了楼。</p>

这顿顿都不缺肉吃。</p>

这日子放到几年前还是想都不能想的。</p>

带过来这么多改变的，那就是全靠许欢言许厂长啊。</p>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许厂长。</p>

谢队长着急忙慌的。</p>

到堂屋里还没坐下来，就开始问了。</p>

“许厂长，您真的要走啊？”</p>

许欢言给他倒上一杯茶，笑着点头。</p>

“这厂子都是在正常运转的，也都是一定规模的，您不要担心，我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p>

谢队长不懂这些，什么规模，运转啥的。</p>

他们大溪村这些年就只知道认准了许欢言，许厂长，别的一概不认。</p>

“那不成的，您要是走了，咱们村里都该没心思干活了。”</p>

许欢言理解他们的心情，耐下心来。</p>

“谢队长，您不用害怕，我给您留一个地址，您要是觉得这厂子里哪里做的不对的，又觉得信不过别人的，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咱们村里不是装电话了吗？即使我在帝都，也一样坐火车回来给你们解决，或者给你们上报了，行不？”</p>

谢队长听到许欢言的话，知道她到现在了都在真心实意的为他们这些乡亲们着想。</p>

眼眶都红了。</p>

“许厂长啊，您这是一定要走吗？”</p>

许欢言只好点了下头。</p>

“是的，上面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这肯定是要服从上面的安排。”</p>

谢队长叹了一声气。</p>

也是知道了，没办法，这国家的事情，也不能让许厂长难做。</p>

“好，那许厂长，我先回去跟大家伙把事情说了，他们都在等着我回去回话呢。”</p>

许欢言哎了一声，站起来送人。</p>

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份，许欢言跟陈述把这边的东西都收拾好。</p>

带着花花草草从平川回到帝都。</p>

开车没有火车快。</p>

大概走了七八天才到帝都。</p>

车就是专门过来送他们的。</p>

直接就到了紫霞院门口。</p>

许高兴跟他媳妇，周盼，还有许邵跟许席也都在。</p>

许高兴先把两个孩子给接下来，然后扶着许欢言从这个小型的卡车上下来。</p>

“欢迎回来，姐。”</p>

许欢言轻点了下头。</p>

“好久不见。”</p>

许家现在常联系的就只有他们几个了。</p>

许高家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就很少从东北回来。</p>

周玲敏也跟着在那边长住了。</p>

不过许高国跟李糖倒是跟许欢言联系比较密切，关系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