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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中的火焰烧的劈啪作响,简单在自己身上盖上厚羊毛外套的夏洛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近乎琥珀色的褐色瞳孔慢慢聚焦、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随着一声深沉而用力的用力吸气的呼吸声,夏洛克用力从摇椅中嘎吱一声坐了起来。
他起身用桌面上的化学仪器,用有些颤抖的手给自己烧了一杯水。只烧到了三四十度,才刚刚去掉了冬日清晨的寒气,他便里面加了整整三大勺蜂蜜。
一饮而尽过后,他沉默的闭上眼睛,脊背笔直的站在原地。
他像是在回味那蜂蜜水的味道,又像是在快速恢复体力。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睁开眼睛。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夏洛克·赫尔墨斯这才终于彻底归来。
“为什么我会是第三名?”
他低声喃喃着:“除了‘骨雕’之外,还有谁的积分能比我高?狐狸吗,还是可可?”
思考了一会,姑且将这个疑惑记在心底。
他立刻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刚刚那一幕里,那只苍白枯瘦的手属于谁?那个胖子又是什么人?
“会在结算时显示的幻景,都一定是与任务有关的重要场景。而且是按事情发生的顺序来排列的。‘狐狸’的自杀决定了我们的胜利,那件事发生在之后……
“那个胖子就是凶手吗?如此来说,那只白色的手属于谁?”
可能的人只有两个。
要么是骨雕,要么是可可。两人都有可能……他们的正脸都没有出现在画面中。
但考虑到“狐狸”有两个画面,也就是说他的积分可能会比夏洛克更高。那么如果再算进去可可的话,位置就不够了。
那也就是说,拿到积分最多的“杀死凶手”任务的人,大概率是骨雕。
——真是危险的人。
以第一能级就能越级杀死第二能级的恶魔学者……他的另一个道途,恐怕等级会很高。
“拉尔斯·格雷厄姆……”
夏洛克低声喃喃着,从身后的柜子中找出一份档案。
他这屋子里面采光一般,空间狭窄、通风也不好。空气中回荡着一种化学试剂混合着灰尘的味道,书架上、桌子上都东零西落的摆着仪式材料、书籍和各种卷宗档案。
虽然看起来混乱,但他其实都知道不同的东西都分别放在哪里。至少他自己总能轻易找到。
他抽出档案,走到窗边、眯起眼睛仔细阅读着。
“1824年2月29日出生……74岁了啊。”
鸢尾花人,出生于希格维尔小镇。父亲是面包师,母亲是裁缝。
“14岁时跟随阿尔贝·阿代拉伊德大师开始学习雕刻,18岁时踏入美之道途。23岁时AA大师去世,被推荐到西岱大学进修。28岁时被西岱大学聘请为导师。
“34岁时开办第一次雕塑展,38岁开始被称为大师,46岁时成为西岱大学艺术学院的副院长……”
夏洛克低声喃喃着,快速查阅着手头的情报。
随后,他的目光聚集到了第三页纸的中间部分:
“……1893年,受邀前往阿瓦隆为索菲亚女王雕刻圣像。此工作已于1896年2月完成。
“……1895年,成为王立律法大学神学院特聘艺术教授,教授‘美学通识’。此工作已于1898年6月离职。”
五年前他从鸢尾花前往阿瓦隆,为预感到自己即将离世的女王雕刻圣像。这就是他最后一项工作了。
三年前……在圣像完成之前,他开始去神学院教授美学课。并且只教了三年。
尽管那画面只是一闪而逝。
但夏洛克看的很清楚,那个白色的少女幽灵身上套着的正是神学院的校服。
“……有趣。”
尽管还剩下失踪者的查验,但如今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人处理起来很麻烦。作为国际公众人物,还是外国人……需要确切的证据才能定罪。而且恐怕也只能判处驱逐之罚。
但如果能验证他走上了黄昏之道,或许处理起来会简单很多。
“骨雕暂时不好动,狐狸……”
夏洛克低声喃喃着:“你又是谁呢?”
给女王陛下的报告不急着写。
他要先验证一下狐狸给的情报,再根据结果来判断狐狸的立场。
于是夏洛克思考了一会,坐到桌前写写画画。那是劳合区的地图,他在推算那个废弃化工厂的位置。
随后,夏洛克突然拿起桌上的电话,单手旋转着电话上沉重的拨号盘。
电话只是响了两声就立刻被接起。
“早啊,爱德华。”
于是夏洛克将话筒夹在脖颈处,一边继续在地图上涂画,一边语速极快的说道:“我亲爱的伙伴,我希望你已经睡醒了——我是说,不是被我叫醒,而是自然醒。对,我有事要找你——是,很麻烦。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很急。请立刻来找我,我可以请你吃早饭,地方你选。
“——是的,在劳合区。叫‘毛衣兄弟会’,你有印象吗?”
此时此刻。
红皇后区,督察院办公室。
爱德华·莫里亚蒂督察长正用他那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接起电话。
他有着一头纯黑色的短发,头发整齐的向后梳起。带有些许棱角感的面容上,黑色的双眼深沉如渊。
比起他的弟弟妹妹,爱德华的相貌要平凡许多。他的颧骨有些微高、面容方正。给人以正气凛然的感觉。
他靠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穿着督察官那招牌式的、如同丧服一般的黑色西服。他的体格强健,以至于能够将西装轻松撑满。那身厚外套只长到腰间,下身则是修身的黑色长裤与黑色的皮鞋。他胸前的口袋中放着一角白色手帕,左手戴着白手套、而右手则什么都没戴。指节与骨骼清晰异常,给人一种力量感。
爱德华看上去明明一脸不痛快的样子,但却并没有主动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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