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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斤出生的时候说是就三斤九两,他娘怕不好养活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三斤。
三斤长得白白净净摸样也好看,就是有点瘦,个头也不大高,说话还稍微有一点娘娘腔。所以三斤还被小伙伴们起了个外号“三娘们”。
其实三娘们这个外号,也有三斤他娘的功劳。
农村的孩子小时候整天的都是在外面疯玩,打瓦了,捉迷藏了,下河摸鱼,跳大井……
有些孩子饿很了,跑回家扛个煎饼在跑出来边玩边啃。
有些孩子玩得拼,饿了都想不起来回家吃饭,三斤就是这样。
于是一到饭点三斤娘总是拖着长腔站在大街上高喊:“三斤——家里喝糊涂喽!三斤——家里喝糊涂喽……”
年轻时候的三斤娘扎着马尾辫,穿着花褂子,脸又白,长得又漂亮。嗓门还特别高,像大喇叭一样,三斤娘一吆喝大老远都能听得到。
别看孩子们小,似乎什么都不懂,可就喜欢跟着三斤娘起哄:“三斤,三斤,家里喝糊糊喽!三斤三斤你娘喊你家来喝糊肚喽!”
于是一到饭点,三斤娘的女高音,伴着孩子们清脆的童声此起彼伏在整个村里回荡……
三斤害羞了,脸颊通红飞快地跑回了家。后面的孩子们夸张的肆无忌惮的哈哈哈笑起来…
于是三娘们这个外号更是叫实了!
不过随着三斤的长大,三斤慢慢痛恨上这个外号,并且因为这个外号,几次和人急了眼,打了架,于是慢慢的就没人叫了。
刘念大三斤两岁,上小学时也不再一个年级,但不影响他们是好朋友,上了初中刘念又留了两年,于是两人好巧不巧的分到了一班,自然两人又成了一块搭伙的饭友了。
卖馒头的窗口永远都是靠挤,每个人都像饿狼一样,虎视眈眈的都怕抢不到似的,又好像自己的时间有多值钱似的。
不过卖菜的窗口要松快多了,二三毛一份的菜,让大部分同学望而却步,家里一星期顶多给个块把钱也就只能偶尔打个牙祭了,拉拉馋了。
学校大食堂的菜整年无非就是白菜萝卜茄子豆角的上,当然是地里结什么的时候炒什么菜卖。
偶尔也会有个带肉的炒菜,只是那肉丝的做法着实奇怪,好好的肉,外面非要挂着一层粉子,就像菜地里的虫子细细长长,白白糯糯的,让人一下子食欲大减。
这挂粉子的肉是先用开水煮熟的,炒菜的时候直接放菜了拌拌就完,吃到嘴里又松又散,一点不筋道不说,竟然还觉不着肉香。
刘念嘟囔着:“这肉一点熊味没有,就像那个什么来?”
刘念一时词穷想不起拿什么来比方。
“棉花套子!”三斤接了一句。
“对,棉花套子!”
“棉花套子啥味?”大人们总是这样形状没有滋味的饭,可棉花套子是啥味,刘念就没有吃过了。
“傻啊,就咱吃的肉味啊!”三斤脑子就是快。
至于好好的肉为什么挂粉子呢,刘念琢磨了好长时间,依然还是不明白。
还有这肉丝少的可怜,拿着筷子翻半天才能找这么一根。
两人在一块吃饭,那还真是手快有手慢无。拿刘念的话来说,这肉就像在菜里吃到虫子一样稀罕。
而且所有的菜看上去都是灰头土脸无精打采,就像是一件鲜艳的衣服穿的时间长了,洗得遍数多了,污了,旧了,掉色了。
食堂大师傅的原则是能省则省煮熟就行。
不过盛菜的大铁盆里通常能看到一层明晃晃的豆油像云彩一样在上面飘着,这显得炒菜的师傅多么的地道,多么的有良心。
可吃到嘴里除了齁咸就没有其他味道了。
有个家里开小饭店的同学说那是使得明油,食堂师傅把菜炖熟后,在倒点熟油,这样油星子都漂在上面,看上去油水多,可菜就是一点不香。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
到有反应快的同学一脸坏笑地问那家里开饭店的同学:“你怎么知道的?你家饭店也用吧?“
那同学没想到引火烧身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了,引着同学们一阵哄堂大笑。
其实同学们也没有什么要求,无非吃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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