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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壹】
白大迷糊的儿子白夜丢了。村长白大迷糊只是象征性地派了村民白富贵、白银花去找了三天。白富贵和白银花躲在村头的杨树林子里睡觉,开始是两人各睡各的,后来就睡到了一起。马角在杨树林子里小解,发现了抱在一起睡觉的白富贵和白银花,当时就说:好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村长让你们去找白夜,还给你们记了工分,你们俩却躲在树林里睡觉,不行,我得去检举揭发你们。
正在美梦蹁跹的白富贵和白银花揉了揉眼,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动着嘴皮子的是村子里的马角,于是不屑地说:你大可去检举,只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马角,你的话有谁会相信呢?
马角想了想,如今在这白家沟村,是没有谁会相信他一个马角的话。可是马角不甘心总是这样下去,他想改变他在白家沟村的地位,或者他有别的考虑,总之这个立功的机会他不想放过。白富贵和白银花被告到了白家沟村的最高行政长官白大迷糊处。白大迷糊听完了马角的诉词,一脸迷糊地对白富贵和白银花说:你们两个有什么说法?
白富贵一言不发。白银花却不害怕,白银花对村长白大迷糊笑了笑,说:村长大人,马角是想冤死我们,我和富贵抱在一起睡觉是不假,可是我们不是为了干那个羞死人的事而睡觉的,我们是为了做梦。白夜丢失了,到哪里去寻找?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于是我就和富贵睡觉了,希望能在梦里得到启示。
白大迷糊说:这个很好。在梦里你们得到什么线索没有?
白银花说:我们睡了三天,梦见了一只蜘蛛,本来就要得到启示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可恶的让人恶心的马角,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我们弄醒了。村长,您一定要严惩马角,在咱们白家沟村,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马角来对村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村长说:嗯。好!
村长转过身,板起脸来,颇有一些威严地对马角说:为了表示对你的惩罚,你,马角,从今天起,你的工作就是寻找白夜。不寻到白夜你永远也不许回到白家沟村。
马角领到了村长的命令,背上他的道情渔鼓就离开了白家沟村,去寻找白夜去了。马角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村长的妻子,也就是白夜的母亲郑小茶,这个花一样的女人,村里最水色最风情的女子,据说她最少和村里的二十个男人有染。自从儿子丢了以后,就开始衣冠不整,不吃不喝,没有多久,就变得神一出鬼一出,白天的郑小茶还是好的,还是那样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可是一到晚上,就幽灵一样在村子里到处飘。到处飘也还罢了,她还唱,唱那首在白家沟广为流传的《十月怀胎》。唱得凄切得很。
第二天人家对郑小茶说:郑小茶郑小茶,你晚上别唱了好不好,你这一唱让人怎么睡得着。
郑小茶说:你们说什么呀?我唱什么了?莫名其妙!
有人说郑小茶是疯了。可是也有一些人说郑小茶是进入了梦游状态。
说郑小茶是疯了的人是村长这一派的老成派,而坚持说郑小茶进入了梦游状态的这一派是少壮派。郑小茶的变化很让村长忧郁,按照白家沟村祖上留下的村规,村长的人选不是终身制的,他随时要接受后来者的挑战,而有资格取村长而代之的人,必须是村里最会做梦的人。也就是说,村长的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两派人物之间的争斗也越来越激烈。最后大家一致通过了白家沟村村委的决议,申请由白家沟村的上级行政机关楚州委派一名医师来鉴定郑小茶到底是疯了还是进入了梦游状态。电话打到了上级机关,不多久,上级就给了一个准信,过几天就会派一名医师和两名助手组成一个三人工作组来到白家沟村处理这件事,在工作组到达之前,村长依旧由白大迷糊担任。上级在电话里充分肯定了白大迷糊的工作成绩,同时也对支持郑小茶的这一派表示了感谢。不过,上级很严厉地说了,在工作组到达白家沟村之前,任何人不准再闹派系之争。事情就这样安定了下来。白家沟村的人开始静静地等待着医师的到来。
白家沟村的人等了将近一个月了,工作组的人还没有来。村长倒是一点也不急,工作组不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继续当他的村长,而工作组要是来了,他继续当村长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半了。可是支持郑小茶的人却急得很,于是他们派人打电话到上级机关询问工作组什么时候上路,得到的答复是医师已带着他的助手上路三天了。
医师上路三天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白家沟村。
当天晚上,白家沟村有两场会议,一场在白家沟村的村总部召开,会议主持人自然是村长白大迷糊,与会者还有村里的现任官员以及白大迷糊的支持者。另一场会议在村民白折腾的家中召开,主持人名义上是郑小茶,可是郑小茶却迟迟没有到场,白折腾派了人去请郑小茶,不一会儿回来报告了,说没有找到郑小茶呢。白折腾说:没用的东西,我亲自去找。
白折腾出门时,天就擦黑了,村子里亮着几点灯火,风吹在白折腾的脸上,这是个春天的夜晚,风有一些凉。白折腾踌躇满志,搞倒白大迷糊就在此一举了。一只狗子叫了起来,很快全村的狗子就叫了起来,有一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了。快要走到郑小茶的家,也就是白大迷糊的家时,白折腾看见了黑暗中有两条人影抱在一起。白折腾就悄悄靠过去,想看清是哪两个。无奈天这时已黑严实了,看不清。月亮也还没有上来,白折腾就猫在离黑影不到两米远的一株老槐树后听这两人说话。两人却不说话,只是抱在一起,连啃带摸。白折腾想,等一会儿月亮上来了,就能看清楚是哪两个了。抬头看了看东边,桔黄色的月亮从东边的青龙山背上冒出了一点点脸。月亮越升越高。白折腾很快就可以看清是哪两个了。却听见黑影其一说,月亮出来了,咱们走吧,等一会儿有人看见了。白折腾咳嗽了一声,两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就没有了踪影。
白折腾接着看见了郑小茶,郑小茶像一具幽灵一样的滑行,这一回嘴里没有再唱《十月怀胎》,却叽叽咕咕地唱着:
天皇皇,
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白折腾说:郑小茶,你这是在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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