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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儇变了。⒉3TT
远近亲疏,凡是与谢儇打过交道的,皆有此感。
然而大多数人,却为谢儇的这种改变感到欣慰,比如靖安侯府的长辈们,他们并不关心谢儇为何变得静默,却乐于她表现出来的温顺与臣服。
即便是最亲密的母亲,也感慨着女儿嫁做人妇后的懂事与长大。
谢儇听着这些几欲令她作呕的话,眼中似结了千年寒冰。
“你们不知道吗?是他了我。”
并非是谢儇生性胆小,唯恐丢脸,而是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反而会被劝导为人妇应有的女德,甚至还会败坏了谢氏闺秀的名声,被人到处指点。
感到疑惑且真心关心谢儇的人大有人在,比如谢俪,比如谢信之。
在谢儇一个月不曾递拜帖到王府后,姐妹俩终于在别府的一场嫡长孙满月宴上碰见了,即便谢俪听多了母亲与外面的传言,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谢儇的模样终是带给了她不小的冲击。
谢儇从小到大,都是骄傲而明媚的。
骨子里的尊贵与傲气,令她面容上带着股旁人所没有的风采与朝气。
今日,或许面容上没有较大的改变,然而整个人的精神气全然天翻地覆,倒不是说行为举止多么畏缩胆小,而是原先有的那股张扬与傲气统统不见了,因此判若两人。
谢俪唤她时,都带了几分未曾察觉的迟疑:“儇儿?”
“嗯,姐姐好。”谢儇温和地应了声。
语调平稳,神情谦和。
这是曾经的谢俪,最希望妹妹蜕变而成的模样,端稳持重,温文有礼。
此刻,谢俪感到的除了惊慌,完全没有喜悦之色。
“你瞧着,与以往不大相同了。”花厅里同样有不少打探谢儇的视线,来来回回地扫视在她身上,含着捉摸不定的猜忌与衡量。
谢儇淡淡道:“那姐姐觉得好吗?”
近来,杨映倒是时常去她房里亲热,但是每一次肢体接触带给谢儇的,除了饱含羞辱与恶意满满的零丁欢愉,多数皆是地狱般的痛苦琢磨。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杨映分明是在Ian她呐。
纯粹地玩弄。
和花楼里的妓女是一个水平的。
可她,又能找谁倾诉呢?
杨映或许磨不平她的傲骨,但是其他人自内心地赞同了杨映的做法,却是从心灵上彻底打击了谢儇。
就跟杨映说的如出一辙。
“你看我如此干你,他们都只觉得好。我母亲甚至还嫌我太宠爱你了呢。”
当时,杨映说出这句话的口吻、神情,几乎快要令谢儇崩溃。
从那一刻起,世间不会有令她更恶心的事了。
这也令她此刻面对姐姐饱含关切的问与质疑,可以轻描淡写、甚至不动声色地将姐姐的好意推开了千里之外。
谢俪如何听不出妹妹口吻里的淡漠,心下疑窦更甚,不过碍于此刻人多口则,她决定寻个时机私下与妹妹聊一聊,微微一叹,母亲还当是儇儿转了性子,殊不知,儇儿怕是心里更恨杨家了。
多年姐妹,谢俪真是一点儿没猜错谢儇的想法。
“儇儿,你怎么了?”待得姐妹俩落了单,谢俪又稍微避开了人群与仆役,方悄声地问道。
谢儇不难读出姐姐浑身上下的关心劲。然而事实,她是一样都说不出口。
她与林其琛的私情?
林其琛为她杀了赵成渊?
她名义上的丈夫时常强Bao她?
每一样都多么的难以启齿。
“姐姐,觉得这样不好吗?最近那些人不都说我变得稳重温和了么?”谢儇非常了解她的亲姐姐,虽说表面上不会对她说重话,可心底里还是以三从四德、贤良淑德为标榜来希冀这个妹妹的。
同样地,谢俪比谢儇年长,打小看着妹妹长大,此时此刻从谢儇的眼里现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厌倦。
甚至是隐藏地完美的敌意。
“你是在生我的气?”谢俪似笑非笑。
“没有。只是很想杀了当年给我赐婚的那个人。”谢儇同样笑着。
谢俪没有在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几眼,才道:“我很好奇,你对杨映到底哪儿不满?从一开始,你就从心底里地抗拒这门亲事,我记得你之前是如何说的,身为谢家儿女,既享了旁人未有的荣华,自该承担常人不必的责任。”
“联姻,也是责任的一种。你明明很清楚的。”
谢俪不禁一次地怀疑,妹妹是有了心上人?
谢儇再次静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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