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那天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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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

终於能从部队里cH0U身的第一刻，莱特里恩就一路从南方赶回研究所。

从离开菲林後，他已经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虽然在预期中，但他没想过原来外头已经有这麽多、至少b自己想像中还要多的同类，只是他们的眼神一个b一个Y鸷，对这个世界的厌恶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在他们之间，他就是个纯粹的异类。

「埃文斯小姐虽然人怪了点，但研究方面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说是这麽说，但这样的话好像没办法当一般的兽人使用啊。」

「嗯??不管了，反正埃文斯小姐还能做出其他实验T来吧，这个就先照常用用看吧。」

「啊？但埃文斯小姐说，她打算先花点时间给自己做个助手，下面几个怕是不会轻易送来前线了。」

「??不管，反正上交实验成果是他们这些研究员的义务，她能0鱼这麽多年还不是上头有人罩着，不然只有那些纸本报告哪够，其他研究所照着她的理论做都能每个月交20、30个样本了，说她没有藏私？谁信。」

听着两个军官毫不避讳的说着研究所外发生的事，莱特里恩只是静静听着，但心里却忍不住想笑，结果最後，她这算不算是坑了自己？或许根本没有人泄密，只是有人发现了这样的可能X而已，从头到尾私藏研究成果的指控也不过是莫须有也说不定。

但这种事，就不用让她知道了吧？

不然她可能又要哭出来了。

对自己的命运毫不关心，即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丢上战场，第一次嚐到鲜血的味道，莱特里恩都不认为事情会一直失控下去，他会想出办法，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活下去。

虽然一直知道人类的生命有多脆弱，但实际杀人的那个瞬间，莱特里恩莫名的有种痛快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多数兽人不愿意听从指令，所以大多是被当作r0U盾使用，就是单纯的牺牲品，而他也是被这样对待的，那一天、敌人的子弹贯穿了他的肩膀，而他们为了活下来，Si命挡下了想要冲破金属拒马的敌人。

但回到军营後，没有任何人帮他们疗伤。

「??真是糟心透顶。」

当时只是下意识的骂了声，莱特里恩才想起一件似乎不太重要、却又有些诡异的事，为了避免造成其他麻烦，他见到研究所外头的人後，有意识地避免开口说话，但到了军营之後，也完全没听其他兽人说过任何一句话，他们发出的声音几乎都是单纯的咆哮而已。

那种声音根本就是单纯的野兽，称不上人发出的声响。

忍着痛刨掉卡在肩膀的子弹，莱特里恩喘出一口大气，说不痛一定是骗人的，他也知道她这些年来是怎麽娇养着他们的，明知道兽人的恢复能力远超过一般人，但连索莉丝做菜时稍微切到手指，她都能紧张得跟什麽一样，要是让她知道现在这副景象，估计都得疯了。

想着那个人，莱特里恩阖上眼，默默让思绪把记忆中的血sE冲淡。

不过真是浪费呢，居然就只是把兽人当作r0U盾。

感情这群人类做出b人类优秀的生物只是为了当作挡箭牌用？都不觉得这样很浪费吗？很明显的这跟开发成本b起来一点都不划算，为什麽还要让研究所继续生产？

就不怕兽人越来越多，总有一天多到人类控制不住吗？

或许从当时开始，莱特里恩就抱着煽动兽人Za0F的想法了，但想煽动人的前提是要能G0u通啊。

那之後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跟那些显然一出生就被当作动物对待的同类寻找G0u通方法，他们不懂人类的语言，他必须从头开始教，至少让他们理解一点基本的指令，这样在战场上也能提高活下来的机会，运气好的话还能捞点好处回来。

虽然军队对他们从来不会仁慈。

「你也真是够闲，回来不好好睡觉，还要Ga0你那什麽奇怪的??指令G0u通？」

某天从前线下来，莱特里恩找了个角落疗伤，正用木板固定自己刚被人用枪柄敲断的左手臂时，一个头上有着狼耳的nV人跛着脚走到他身边坐下，呼出了一口长气，「你哪来那麽多奇怪的想法，跟那些人类一样莫名其妙。」

「??能活下来就行，管那麽多。」

不是很想跟异X靠得太近，莱特里恩不动声sE的稍稍挪开一段距离，他能亲近的雌X只有一个人，就算放宽定义来说，也只有两个人，他可不想在重逢时造成奇怪的误会，天知道这些年为了不做实那个人以为的「母亲」身份，他花了多少心思。

这个带了野狼特徵的兽人算是b较早期的实验T，和莱特里恩出生的研究所不同，她出生的斐迪南研究所是第一个做出实验T的研究单位，以犬科动物和人类嵌合生物制作为主，莱特里恩应该算是猫科动物？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麽生物跟人类的组合T，也不知道是怎麽做的，他总是收着尾巴、只露出那对半圆形的耳朵，如果没有那对耳朵的话，她大概会以为这个家伙是纯粹的人类。

他和其他雄X不同，身上总是透着安稳的氛围，该怎麽说，就是没有那种横冲直撞、光靠蛮力的蠢劲。

nV人想着，脸上泛起了一点点的薄红，刷子似的尾巴激动的左右拍打着，瞥见她的反应，莱特里恩突然有些无奈，兽人里也是会有这种安逸的人呢，明明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下来，还有心思想些风花雪月的，但这种事他可不奉陪。

打一出生，他就认准了那个人。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改变这件事，毕竟她老是说自己是「母亲」，可不论如何，那GU被他压抑的原始冲动从没消失过，如果有机会，再跟埃札尔聊聊吧，这种事他b较擅长，或许这是兽人天X使然？但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能会有点麻烦就是了。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莱特里恩终於把自己能接触到的近百名兽人组织起来，也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同袍牺牲的情况下从战场归来，这段时间来他也一直在寻找能G0u通的人类，而他的运气也不错，还是有些把兽人当人看的家伙在，或至少这些人类有把兽人当作可以交易的对象，不论实际上他们是怎麽想的，对莱特里恩来说，有说话空间，这样就足够了。

将牺牲最小化、为国家夺取一些土地，做出人类会感兴趣的实绩，面上却又对中央百般温顺，绝不引起任何猜疑，背地里又暗暗做些见不得光的C作，终於换到兽人部队的，而莱特里恩本身也成了第一个具有军阶的兽人，考量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兽人加入，他又表现得像是个乖巧的傀儡，中央给的军阶不算低，至少也是个少校了，虽然有点权力，但依旧没有任何自由。

从某个时候起，也不知道为什麽，新加入的兽人好像没有以前那麽难G0u通，相反的，有些从一开始就抱持着对人类的反抗意识，却又很懂得内敛锋芒，就像是有人刻意告诉了他们这些事一样，他也从中挑了几个和自己合得来的人当左右手，和中央周旋的压力也稍微轻了一些，後来又过了很久、很久，他那副杀神的威名算是传透了整片大陆，可面上还是做着对中央唯命是从的奴隶，终於换来短暂的自由，允许他回到自己出生的研究所看一眼。

可当他打开大门时，见到的却是一片Si寂，她不在，埃札尔、索莉丝也不见人影，不祥的预感让他直接冲进了家里，凭着记忆找到她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嗅到了浓重的病气，即使第一次面对枪管也没惊慌过的他立刻慌了阵脚。

「菲林！」

也不管她听到会怎麽想了，莱特里恩一把推开大门、看见的却是跪在床边、紧抓着床单微微颤抖的埃札尔，还有紧抱着躺在床上的人、痛哭失声的索莉丝。

那个人的模样和记忆中不一样了。

那是一副苍老的面容，脸上满是疲惫，还透着几分遗憾，明明应该是一张沧凉而丑陋的脸，可为什麽他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她，为什麽??还是觉得她跟记忆中的一样美丽。

为什麽??连最後一句话都说不上。

不知道站了多久，莱特里恩只觉得思绪被完全cH0U空了，他到底离开了多久？那之後过了多久？有久到连她的生命都已经结束了吗？人类的生命原来不只脆弱，还这样短暂吗？兽人的生命，尽头到底在哪里？为什麽这麽久的时间过去了，他、埃札尔、索莉丝，还有军营的其他同类的模样都没有变过？

「里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