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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旋候凝神一扫,只见一挺拔如松,温朗如玉的少年静立门前。
凯旋候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
一直陪侍在凯旋候身旁的宁老轻声细语提醒道:
“那位公子就是陛下自星域之外带回的少年,名叫唐妖”
凯旋候瞬间明悟,点了点头。
原来他就是惊起长安风雨的唐妖,自己真是久不出门,孤陋寡闻了。
此时凯旋候已经亲身送别尘小九等人至门口,尘小九开口劝阻道:
“侯爷在送,可就要送到书院门口喽”
“到时候可就是我们拉着你,不让你回来了!”
凯旋候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但依旧选择将尘小九众人送出门外。
吴蓝有些犹豫的看着凯旋候,断断续续的问道:
“侯爷,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情?”
“说”
“哪天我吃不下书院的破饭菜,能不能管我几顿饭?”
凯旋候闻言一愣,哭笑不得回复道:
“赶紧麻溜的滚”
“你当我侯府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在凯旋候身后的宁老也忍不住瞪了吴蓝一眼:
“惦记自家侯爷一手厨艺的人数不胜数,就连陛下也得捏着鼻子好生说话,侯爷才不情愿的开开火”
“现在倒好,一个死不要脸的家伙惊扰准备在侯爷这里订长期饭票”
“侯爷能忍,侯府几十个吃货也不能忍”
被集体吐槽的吴蓝急忙屁颠屁颠的向前跑去,生怕宁老一个不小心,给他屁股来一剑。
边跑还边回头喊道:
“侯爷,你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赖上你了!”
凯旋候闻言满头黑线,恨不得将吴蓝那张破嘴给缝得严严实实的。
在宁老和侯府侍卫即将暴走的时候,吴蓝在尘小九镇压下,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回书院的道路。
凯旋候看着渐行渐远的尘小九等人,唏嘘感慨道:
“好不容易碰到几个有意思的人,可惜住不长久”
“对了,宁老,那个他们口中的书院是怎么回事?”
宁老听到侯爷的询问,仔仔细细的将唐妖创办白玉京书院的前后事件讲解清楚。
宁老讲到最后,有些不解的说道:
“陛下为何会允许一个毛头小子开创书院?”
“更何况,白玉京这三个字摆明就是和天外白玉京牵扯因果,这不是平白无故树敌吗!”
凯旋候了解事情大概之后,平静的回答:
“这个唐妖,应该和当年死去的墨雪有些关联”
宁老闻言面色一变,被自家侯爷轻描淡写的推测给吓住了。
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墨雪,可是一手挑动天域五洲动乱的传奇人物。
这样一个已经死去十多年的人怎么会和唐妖扯上关系。
凯旋候看着宁老莫测的神情,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
“除了当年的墨雪,又有谁能够让那老家伙不顾一切,参与到白玉京的事情中去!”
“所以,这白玉京书院也就理所应当的出现在了长安”
“那老家伙也真是狠心,让一个小家伙撑起一个书院,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他吗”
听到侯爷对于陛下的称呼,宁老忍不住出声提醒:
“侯爷慎言,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其理由”
凯旋候被打断发言后,打着哈欠往回走:
“宁老,你说那白玉京书院有没有可能真的成立起来?”
“不能吧!在这个书院大会的关键点上,不说唐朝本土书院和神洲书院,就算其他各洲书院也不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分一杯羹!”
“那可说不定”
“难不成侯爷你认为这白玉京书院可以坚持下去,在书院大会中获得身份?”
“以前是不好说,但现在吗,我觉得还是有几分可能!”
“侯爷,距离书院大会可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足够了,如果一个月办不成的事,那给他们一年也没希望”
“侯爷你还真是对那几个孩子有信心!”
“当然,能让本候产生危机感的人,肯定不是凡人”
…
*
在凯旋候谈论书院是非的时候,长安城,素雅洁净的皇宫书房内。
一个眉目如锦,笑颜如花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坐于书桌前的唐皇。
被盯了良久,无心办公的唐皇清了清嗓子:
“那个玉炽,你有什么事情吗?”
被撑着玉炽的女子冷哼一声: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唐皇闻言苦笑一声,起身将女子摁在干硬的书桌之上。
一手抱着女子纤细的腰肢,讨好道:
“当然能,我人都是你的,这书房还不是任你出入”
玉炽紧皱的额头散开一些,瞥了唐皇一眼:
“油嘴滑舌”
唐皇嘿嘿一笑:
“这不是因为你才情不自禁吗!”
玉炽脸颊一热,玉手一挥,将唐皇紧凑而来的嘴唇推开。
“我有正事要谈,别一整天想着不正经的东西”
唐皇无比失望的看着到嘴的肉离去,垂头丧气的说道:
“有什么正事比亲亲抱抱举高高更重要”
玉炽闻言捏着唐皇耳朵,威胁道:
“现在觉得是正事要紧,还是亲亲抱抱举高高更重要?”
唐皇感觉到玉炽就要下狠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换一副面孔:
“当然是夫人的正事要紧,亲亲抱抱举高高要放在晚上!”
对于这个表面威严庄重,暗地里不知羞耻的家伙,玉炽也是没办法了。
警惕着某人的咸猪手,正色道:
“两件事”
“第一件,小溪要回来了!”
唐皇闻言眉头一皱,接着疑惑的问道:
“那小丫头舍得回来了?”
玉炽也同样不解的回答
:“谁能知道呢,那孩子和西北侯脾气一样倔”
“说不定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自己返回了!”
唐皇唉叹一声,对于那个十来岁就敢举着西北侯的鼎挨个揍遍长安纨绔的少女,他也是毫无办法。
他只是希望,那小丫头能回来的迟一点,不然要是在书院大会撞上一些不应该见到的人,恐怕这长安又不得安宁了。
此时玉炽暂时放下对于小溪的顾虑,看着唐皇眼睛,问道:
“你就真的打算让唐妖那孩子一个人去撑起书院一片天?”
之前还嬉皮笑脸的唐皇,提及唐妖的时候立马变得一丝不苟: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玉炽闻言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既然决定你不管不问,那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白玉京书院是那么容易成立的吗?”
“背地里的风风雨雨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还是个孩子,苦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要让他这么艰难的走下去吗?”
玉炽吼着吼着,腰间的泪珠不自觉的淌过脸庞,看得唐皇一阵心疼。
不顾其生气,伸手将柔嫩脸庞上的泪水拂去:
“不是我不心疼他,可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容不得他停下来”
“你没有看见在远离白玉京那一刻,那孩子绝望的样子”
“他拼了命想压抑住身体的颤抖,但却忍不住”
“不哭,不闹,只是默默的蜷缩在角落里”
“直到我答应他唐朝可以容得下白玉京三个字时,那孩子脸上才算是有了一丝生机”
“白玉京就是他的命,我没法劝说他放弃”
“而我肩头上又挑着唐朝亿万生灵的命运,能为他做的只是提供一个成长的环境”
唐皇说道这里,话音有些哽咽。
谁也不知道,看到那孩子的瞬间,他仿佛又一次的看到了那个风流浪子墨雪。
一样的倔强,那双眼神透露出的,是对于命运的不屈抗争。
他不是不心疼唐妖,他只是不能给其太多。
给唐妖创造一个温室,那只能毁了唐妖的未来。
白玉京书院面对的魑魅魍魉再多,也大不过一个圣贤。
只有等唐妖成长起来,成长到足以对抗圣贤的时候,他才能选择放任其离去。
玉炽看着身前这个沉默不语的男子,顿时后悔自己说的狠话。
墨雪的逝去让他痛不欲生了十几年,他怎么可能不在乎那个孩子。
玉炽将脑袋靠在唐皇胸口处:
“是我不好,我不该责怪你”
唐皇揉弄着女子的青丝,感慨万千,道:
“唐妖要走的路太过于艰难,如果没有淬炼出百折不挠斗志,迟早会死在路途中”
“白玉京书院是一个坎,踏过去,还有希望”
“踏不过去,我宁愿将他一辈子禁锢在长安”
*
白玉京书院内,众人席地而坐,面前摆满了酒坛。
其中不少是墨柒威逼利诱,从尘小九藏货中拿出来的。
墨柒坐在尘小九身旁,捧着一坛酒香扑鼻的果酒,还想着继续从尘小九乾坤袋中弄出点珍藏。
而唐妖则是与吴蓝对饮,一坛又一坛,饮尽诗意,饮尽失意!
瑶池圣女和安北萱则是细细品味着酒的味道,就如同在回忆着少年身上的独属的酒香,不能自拔,深陷其中!
月色之下,流水淌于远方。
芳草之间,少年少女醉心于岁月静好,找寻着心中的方向。
以天为被,地为床,阖窗阻月拥灯眠,偏称寂寥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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