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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归一城
王金易在蓉州十分顺利,朝廷刚换了天子,蓉州守军也并什么心思为新皇帝效力,虽说骁卫刚组建不久,但毕竟其根底是云卫精锐,所以对付蓉州的朝廷守军也就显得十分简单,这当中最高兴的就是王立阳,他随着程锦尚镇守渝州,战事并不多,可被憋坏了,这一次跟随王金易来到蓉州,一路势如破竹,那是相当过瘾。
大渊毕竟还有余威在,而且越过蓉州,再往前便是中州了,所以越往北,战事便开始变得艰难起来,骁卫一路杀到安泸城下,被顽强的安泸守军阻挡住了前进的步伐,王金易倒也不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控制住大半个蓉州,这凉州实际上已经算是囊中之物也,如今的半个大渊都得改姓程了,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急。
这一日天气不错,特别是在冬除能有如此天气更是难能可贵,连日征战,大军也显得有些疲累,冬日的好天气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王金易下令大军就地整顿,自己也趁机补个觉。
刚入睡,便感觉帐外有人影晃动,王金易并未多想,毕竟这是军中,帐外有人走动正常,翻了一个身便继续睡去。
王立阳这个人是闲不住的,王金易也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之前便安排他有空了便去演武场训练新兵阵法,王立阳自然十分乐意,所以诸将都在休息的时候,王立阳一个人却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训练新兵去了。要说这些新兵,也不尽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多数人都曾在渝州驻守,对军中操作也都已十分熟练,眼见上将军前来,便立马列队待训,王立阳十分高兴,想当年自己在云阳守城门时,大渊守军哪有个兵样,尽是些混吃等死的懒散货,人一高兴嘛,自然就没那么严肃了,于是便决定先练练队列。
陈振纲现如今是骁卫的辅都将军,也就是仅次于王金易的二号人物,渝军形势一片大好,他也十分感概自己当初做了正确的选择,如若不然,就凭他在云州的那点儿势力,早晚也得让程锦尚给吞了,现如今可不一样,自己是主动追随,而且先是千里驰援渝州,解了陶臣末、王金易的燃眉之急,尔后又随王金易东进尹州,从陆家兄弟手中抢下了不少城池,现又是骁卫辅都将军,在蓉州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说都比自己窝在云州委曲求全来得好。
想来这短时间也确实累了,坐在帐前,晒着太阳便有些迷糊,正打算就此歇息一会儿,不知为何,闭眼之前,他仿佛看到了一道黑影闪进了王金易的帅帐,陈振纲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又一人也跟着进了去,腰间跨刀已抽出一半,按理说这是帅帐,有士兵进入也算正常,可王金易适才才告知就地休整,自己也要休息休息,而且这几人动作极快,怕是被其他人看见,陈振纲大惊,立马抽刀朝王金易帅帐赶了过去,正接近帅帐,突然一只飞镖朝他胸口飞来,说时迟那时快,陈振纲提着大刀就势一挡,只听叮的一声,这飞镖与大刀撞击在了一起,陈振纲大骇,立马便进便吼道:“有刺客!”
帅帐中人下刀时间与陈振纲这一声吼几乎同时发生,这一吼,刺客的刀犹豫了一弹指,王金易也瞬间惊醒,他警觉的向床内滚了一圈,刺客这一刀直接划穿了他的后勃颈,王金易顿觉后背一热,想是鲜血如注了,不容他起身,两名刺客又接连朝他挥了数刀,王金易一时慌乱,且兵器离他较远,只得就势双手缠裹着被子胡乱抵挡一通,而外边的陈振纲又被另外两名刺客缠着,脱不了身,好在陈振纲边打便吼,帅帐周围守军见状便都一窝蜂涌了过来,帐外两名刺客着实不简单,一瞬间便砍翻了十余名士兵,陈政纲觅得机会溜进帅帐,只见王金易浑身是血,还在胡乱躲闪,陈振纲大喝一身,便朝其中一人砍去,后面士兵也陆续进入,这两名刺客也不理会,只是朝着王金易乱砍,陈振纲先其他人一步欺身而来,背对他的那名刺客硬生生抗住了他一刀,但也不倒,继续想着砍杀王金易,陈政纲大怒,一脚将其踢飞,只听哇的一声,这人身子飞着撞向床头,瞬间脑浆迸裂。王金易双眼已被头上的鲜血覆盖,根本看不清眼前形势,另一名刺客瞅准机会便朝他脖子抹去,陈振纲将自己手中大刀扔出,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刀,自己也随即欺身向前,横在王金易与刺客中间,其余士兵此时也近身,将手中兵器尽数刺向另一名刺客,那刺客眼见大势已去,但也不管身后千刀,而是自怀中抽出一把飞镖,尽数朝王金易扔去,陈振纲手中已无了兵器,便只得用身体护住王金易,自己也就被活生生的扎了三四个窟窿,也就在此刻,这刺客后背也被一众士兵插了个稀烂,都不及哀鸣便一命呜呼了。
王金易抹了一把眼睛上的血水,只见陈振纲已然口冒鲜血,但却死死护住自己,内心一阵绞痛,反应过来,随即大喊道:“传医官传医官,陈兄,挺住,你给我挺住!”
帐外两名刺客当真是凶猛,此时虽已身中数刀,但却还未束手就擒,相反,围攻的士兵倒是被砍倒了三四十人,此时,听到动静的王立阳匆匆而来,见此情景,心中大怒,随即提着大刀便即朝着其中一人砍去,这一刀也没什么技巧,就是想一刀将其劈成两半,这刺客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做什么闪转腾挪,只得硬生生的接住这一刀,奈何自己身上早已被透了无数个窟窿,这王立阳此刻恰如那愤怒的公牛,他哪里抵挡得住,两刀相接,刺客的格挡只是减缓了王立阳这一刀的速度,但却没有影响到其攻势,于是便见王立阳的刀压着刺客的刀,然后再硬生生的切入了刺客自己的身体,王立阳随即一拉,一溜血水带着几星肉末像一道水墨铺展开来,那刺客终于是扛不住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另一名刺客稍稍回了身,知道大势已去,也就这一刹那,一把长矛将他刺了个对穿,他欲挥刀反击,另一把长矛直接贯穿了握刀的手臂,接着便是无数把长矛、短刀噗哧噗哧的刺入自己的身体,随即便被剁成肉泥,此刻,人潮的远端还有一名士兵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他们为这一次匆忙的任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王立阳冲入帐中,只见王金易和陈振纲都浑身是血,不由得大骇,立马传令医官,见王立阳赶来控制住了局势,王金易和陈振纲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松便也就双双昏死过去。
王金易与陈振纲重伤,王立阳便成了骁卫的最高统帅。平日里与魏文忠斗嘴打架,看似大大咧咧,可其实前些年的云阳的隐忍也早就造就了他心思的沉稳细腻,医官在诊治两位大将军的同时,王立阳立马点将,要求各营营将立刻查点人员,很快便清理出来这几名刺客是骁卫中军地字营的人,王立阳立马带人去查了这几人的随身物品,也无其他,就是一些简单的兵器,其中有几枚蝙蝠状的飞镖,王立阳下令将其作为证物由自己亲自看管,另外,各营立马组队,对每一个士兵的随身物品进行交差搜查,凡有与标配的兵器和物品不符的人员都要接受军检卫的问询。
经医官诊治,王立阳身中十余刀,主要伤在手部、胸部,另外头部也有两道伤口,好在有一床厚被作了缓冲,这些刀伤伤到了不少筋骨,却未损及内脏,不幸中的万幸。
陈振纲所受之伤乃是四枚飞镖所致,他是为了保护王金易以背对之势所接,按理说不应该特别严重,可问题就在于这刺客很显然是使镖的高手,其杀伤之大完全不亚于一把极速捅刺的长矛,而且其中一枚还扎在陈振纲的后大腿上,几乎只剩刀柄。
现在的王立阳无比疑惑,刺客的随身物品中有蝙蝠状的暗镖,可是行刺之时这几人用的确是江湖上很普遍的飞镖,蝙蝠状的暗标四周皆为刃,杀伤力显然比普通飞镖要大得多,且经医官诊断,行刺所用的兵刃没有淬毒,但这蝙蝠暗镖却有剧毒,那他们为何不用?还有,这几名刺客武艺之高强实非常人所能及,帐外两人砍翻近四十人,若是入军,可为将才,为何却要跑来军中行刺?帐内两人目标直抵王立阳,并不管身后危险,如此冷酷和强韧的意念必定经历过最严苛的训练,这些人到底是谁?
一时半会儿捋不清楚,王立阳将收集到的所有情况立马传给了渝州,其后想了想,给远在尹州的陶臣末也抄送了一份儿。
渝州的瞿红袖自然先一步知晓了蓉州所发生的事情。
“血蝙蝠办事从未失手,想不到王金易的运气这么好。”戚凝玉恨恨道。
“刺杀不成,反倒折了几名好手,现如今当如何是好?”瞿红袖问道。
戚凝玉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在仔细思虑。
“他们只搜到了几枚蝙蝠暗镖,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们不能慌,必须得稳住,现在还有一名血蝙蝠在军中,让他赶紧撤退,免得夜长梦多。”良久,戚凝玉才说到。
而一直在边上候命的聂青云领命而去。
“程锦尚很快便会收到蓉州的消息,定会叫你前去商议,记住,想办法将嫌疑往朝廷方向引,且要淡清他们对蝙蝠暗镖的重视。”戚凝玉继续吩咐道。
“那眼下尹州的事是否得先缓缓?”瞿红袖问道。
“不,尹州将要发生的事会与血蝙蝠无关,而且还要快,如若不然,这步棋将来就用不上了。”
果不其然,程锦尚急召瞿红袖前往王府议事。
“什么?竟有人敢在军中行刺主帅?”瞿红袖听完程锦尚的叙说之后显得十分惊讶。
“千真万确,而且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刺客,仅仅四人便伤了本王两大将军和数十名将士,瞿姑娘,你以为谁能有此本领?”
瞿红袖故作深思,问到:“那如今蓉州军心如何?”
“两位大将军只是受了重伤,而且还有王立阳主事,暂时出不了乱子。”
“那就好那就好,眼看骁卫不日即可拿下整个蓉州,对朝廷形成合围之势,想不到此时却出了如此大事。”瞿红袖十分痛心的说道。
“朝廷?你说会不会是朝廷的人做的?眼看蓉州即将陷落,朝廷对凉州的控制随即也会被阻断,他们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敢暗杀朝廷亲王,杀几个本王帐下的大将想必也做得出来。”程锦尚不由得上了瞿红袖的路。
“眼下还不好说,如今形势,参杂的各方势力实在太多,长宁王遇刺,冉明栗身死,这些真相到底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但就目前来看,我们与朝廷的利害冲突最为明显,王爷在南境已无敌手,若说是朝廷忌惮,那也是最合理的怀疑了。”瞿红袖很认真的分析道。
“朝廷嫌疑最大,但是其他各方也不是没有可能,此事一定要严查,谁敢对本王的人动手,本王一定要加倍奉还。”程锦尚说得十分坚决,而且带着强大的杀气,瞿红袖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凉气。
“王爷,属下愿亲自去蓉州走一趟,一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你是本王军师,这种事何须你亲自去,这件事便让王立阳去查吧。”
“王爷,属下以为不然,如今骁卫的两大将军都身受重伤无法主持大局,军中诸事还需要王将军代劳,更何况,蓉州战事不能因为此事而耽搁,否则就真的达到歹人想要的目的了,属下前往彻查此事,可以保证王将军将所有精力放在前线,各施其职,不影响大局。”
程锦尚想了想,觉得有理,说道:“那好,这件事便由你去做,一定要查清楚,当然,这帮人如此丧心病狂,瞿姑娘还要多多注意安全,本王会从府上调几名高手随行。”
“属下定不负王爷所望。”
前往蓉州,是瞿红袖临时起意,程锦尚那句话让她有些后怕,万一真的让程锦尚自己查出了什么,那么她们的计划怕是要毁于一旦了,所以倒不如揽在自己身上,凡事还有回旋余地。
交代完事情,瞿红袖便行礼退去,退到门口,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又往回走了两步。
“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程锦尚问道。
“王爷,属下一直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姑娘有话直说。”
“王爷曾在沙场征战多年,想必十分清楚,两军对垒,不可能只是战场上的排兵布阵、冲锋角逐,军前谍报同样十分重要,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知己乃自清,而知彼则必须仰仗谍报,此次两位大将军遇刺,我们没有得到任何预警,便是在这一点上吃了大亏,所以卑职一直在想,当前如此复杂的形势,仅依靠军中斥候打探敌情还远远不够,王爷是否可以考虑专设一部负责各地敌情打探?”
“是啊,本王为何不曾想到这一点,瞿姑娘真乃本王良助,好,很好,只是这件事交给谁来做呢?”
“王爷,做这些事的人必须要机警、忠心,还要有极好的身手,这件事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计划周全的,属下此次前往蓉州调查大将军遇刺,路途之上便有时间好好替王爷规划规划,只是可能需要些时日。”
“好,只是诸事加身,有劳姑娘了,你去蓉州这些时日,本王会在军中物色一些机警之人,待姑娘归来,再与你从长计议。”
“属下定不负王爷信任。”
瞿红袖很满意的从王府退了出来。
聂青云一路跟上。
“传令蓉州军中血蝙蝠撤离的消息发出去没有?”瞿红袖有些急切的问道。
“已经发了出去。”
“马上派人追回。”
“什么?这是为何?”
“这一翼血蝙蝠五折其四,还剩一个就必须要发挥最大的功效,赶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你确有把握?”戚凝玉满腹疑虑的问道。
“堂主,与其让程锦尚自己查,不如让属下先一步掌握主动,此翼血蝙蝠已折其四,剩余一人已难堪大用,与其这样毫无意义的撤离,还不如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为我们的计划增加一些筹码,况且程锦尚已经答应属下设立一部专堪谍报收集之用,如若属下此番前往蓉州能够给他信服的答案,那谍报专部必然纳入属下囊中,值得一试。”
戚凝玉来回踱着步,想了很久,说道:“好,本座答应你,就依你的意思办,此计若成,以后程锦尚军中所有消息都逃不过你的耳目,不过,此番前往蓉州,有王府高手相随,你还需要万分谨慎才是。”
“属下之所以答应程锦尚派府中护卫随行,就是为了防止他起疑心,这些人只负责属下安全,不会参与机要,请堂主放心。”
“好,你放心前去,尹州的事已经开始了。”
陶臣末比程锦尚晚几天收到王立阳的密信,看完信中内容,陶臣末脸上的惊恐只停留了一瞬,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先是大渊亲王遇刺身亡,尔后冉明栗被人调离大营血染黄沙,现如今,刺客竟然在大军营帐堂而皇之的动手刺杀骁卫大将军,他不知道这些事是否是同一势力所为,但是总觉得其中必然有些联系。
“传魏将军过来。”陶臣末淡淡的吩咐道。
“什么?这……”还未看完信件,魏文忠便惊呼,但却被陶臣末一摆手止住了。
魏文忠忍着心中惊骇看完了整封信。
不待他发作,陶臣末细声说道:“这是王老哥直接从蓉州报送于我的,此事先不要生张,对任何人都不要讲,我们还需等渝州王府的通传。”
“将军,这事到底是真是假?”魏文忠一脸不信的问道。
“王立阳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为何又不能声张?”
“王立阳此信应是先传渝州王府,再由王府通传于我等,王老哥多留了个心眼,同时抄送我一份儿,王府通传未到之前,这算是机密,所以先不要声张,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明白吗?”
“卑职明白,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就说怀疑有渤州探子出入,通报各营,严律本部将士,并在原来巡防的基础上增加一轮。”
“卑职遵命,将军是怀疑尹州也有刺客?”
“长宁王、冉明栗、王金易将军,哪一个是一般人所能接近的?恰好这几人又都属于不同阵营,他们遇刺,没有一个可以确定的凶手,谁也说不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搅弄风云,或许是同一个人也或许根本就毫无关联,但无论如何,这些人的行为无疑都制造了混乱,我们不得不小心。”
“谁能有如此能量?”
“我也说不准,先不管那许多,你照我的命令去做就是了。”
“是,卑职领命。”
魏文忠领命而去,陶臣末不由得又打开了那本《滴水录》,《滴水录》详细的载明了滴水神教的架构设置,掌教为全教至尊,下设御风、走马、凌剑三堂,御风堂乃掌教命令传达者,以及负责其他一些临时计划的部署、安排,走马堂负责谍情打探、收集、分析,凌剑堂则是任务的具体执行者,书中称之为“清障”,按陶臣末的理解,所谓“清障”无非就是诛杀异己,以达目的。
根据教义刊载,《滴水录》成于乾德十五年,“乾德”乃大渊开国皇帝宋义明的年号,伯布约莫在乾德八年灭亡,也就是说,滴水神教是随着伯布的灭亡而暗中兴起的,时至今日,其也几乎与大渊一样存续三百余年了,这三百多年间,他们到底壮大到何种程度,无人可知,如果钟杰是滴水神教的人,那么,朝廷之中必然还会有其他人,且一定有不少身处机要,想到这里,陶臣末不由得背脊发凉,莫非当下发生的这一切与滴水神教有关?
两日之后,渝州传来消息,一是通传了王金易与陈振纲遇刺的消息,一是要求陶臣末要加强军中防卫,以免歹人作祟,陶臣末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各种安防,实际上,他也并不惧怕什么刺客,眼下他最感兴趣的其实是这些刺客背后的人,只可惜,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但是既然渝州军令传了过来,他就得按照规矩将军中将士叫过来细细交代一番,听闻骁卫大将军遇刺,众人无不惊讶,有人说是朝廷所为,也有人说是陆家策划,自然也有人说到卫戎和北弃,众说纷纭,全无定论,陶臣末并没有让大家继续争论下去,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密切关注渤州的动静,毕竟渤州大军与云卫大营仅十里之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蓉州的事影响到军心,这或许也正是背后策划者所谋,所以他制止了大家的争论,并下令以后营中不得私下再提此事,如有违抗者军法处置。
安排好一切,陶臣末将魏文忠、李秀、季河清等大将留了下来,一是交代必须保证各营校尉对蓉州之事慎言,另外一个便是要求各将加强亲卫巡防,最近一系列的事无疑都是针对军中大将的,尹州乃阻挡渤州势力南下的咽喉之地,此刻绝对不能乱。
午时,苏木前来营中复命,她刚从小林沟一带采集一批药材回来。小林沟在云卫控制范围内,这里是整个大渊南境最大的药庄聚集地,苏木之前也曾去过这里,只是因为是军务,所以每次前往都必须要报备,回来之后也自然是要来复命的,特别是在近期的特殊情形下。
此外,苏木还交给了陶臣末一封信,说是在小林沟的时候,一药庄的掌柜交给她的。
陶臣末接过信,正要打开,同在帐中的连成宗急忙阻止,说道:“慢着,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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