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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妾身觉得陶将军一定是有办法去处理这件事的,你想想,如若他真打算让出渤州数百里地,这么大的事儿他会不上报王府吗?他既然为向王府请命就必然是已有了对策,所以妾身以为王爷还是暂时不要传达任何命令的好。”
程锦尚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说道:“说得有道理,本王这就让人撤回通传。”
命令传下去之后,程锦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如果王府不过问,会不会显得我们过于冷漠了?”
郑想容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儿简单,等事情结束以后,王爷再传令渤州,就说王府已知晓此事,只是担心会干涉具体军务所以才未过问,如若陶将军能救回苏木还保住城池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他保住城池丢了苏木或者是救回苏木让出城池,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王府不会给人留下非要逼功臣抉择的印象,退一万步讲,以陶将军的能耐,就算真的舍弃这些城池,他还会拿回来的。”
程锦尚不由得点头称赞,自己的这位夫人可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了。
“你就这么信任陶臣末?”程锦尚笑问。
“王爷有多信任瞿院首?”郑想容笑着反问道。
“你这什么意思?”程锦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问。
“很简单,瞿院首主内,为王爷定鼎天下出谋划策,王爷对其信任有加,而陶将军主外,为王爷图谋四海开疆拓土,王爷不是应当一样的信任吗?”
程锦尚哈哈笑道:“本王并不是不信任陶臣末,随口一问罢了,你说得对,他既然没有主动请示王府,定然是有了主意,本王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各方各有心思,陆文昭劫持苏木得逞之后更多的是摆出看戏的心态,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让飞鸢帮的人自己看着苏木,只要保证随叫随到就好了,他的心思也正如陶臣末给陆文霆分析的那样,救陆文霆形势大于实质,他并不担心自己采取如此下作的办法会遭来多少口诛笔伐,因为很简单,他做这些是为了救自己的大哥,他现在很享受自己在陆家军营里唯我独尊的感觉。
陆文霆在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要来纸笔给陆文昭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自己战败被俘是技不如人,弟弟的好意哥哥心领了,但如果用一个女人的性命换回自己,他宁愿终身陷于囹圄之中,如果真有心相救请在战场之上光明正大的击败陶臣末。
在仔细审视了他的信件之后,陶臣末同意派人送往渠坊,这也是他要跟陆文霆分析陆文昭用心的原因所在,他希望陆文霆去劝自己的弟弟,表明自己不需要用一个女人的性命来换,这封信一旦送达渠坊,陆文昭一定会将其公之于众,以显示自己为了兄长已经用了最下作的手段相救,但是现在是他自己不愿放低身段回来,如此一来,陆文昭再也不好打着救自己兄长的名义去为难一个女人。
审战势度人心是一码事,陶臣末很擅长,只是不该用的时候不用而已,为了万无一失,他决定第二日也就是六月十九那天再去传信,目的就是怕万一陆文昭一阴到底收到信之后假意不知,继续打着营救陆文霆的旗号扣押着苏木。
没过多久,归一城的人传来消息,劫走苏木的正是飞鸢帮的黄蛟。
“在下亲自走一趟。”肖允之请示陶臣末。
“一定需要肖掌柜亲自去一趟?”
“虽说已经知道苏姑娘是被飞鸢帮的人劫走的,但还不确定她具体在哪儿,不让张笑林吃些苦头,他是不知道肉疼的,归一城的兄弟此刻想必已经到了飞鸢帮的地界儿,在下去北边儿接应接应。”
六月十九,云淡风轻。
观海岭上,信众如云。
为了表示虔诚,侯艳茹只带了五个护卫和一个丫鬟以及自己五岁大的儿子,在观海领走走停停,拜完观音,下得山来已是日头西斜,坐上马车终于可以小睡一会儿,还没行多远,便听车外想起几声闷哼,马车旋即停了下来,侯艳茹正准备掀开帘子瞧个究竟,一阵香味传来,瞬间不省人事。
马车复又动了起来,只是一路向南,为了不走漏消息,侯艳茹的护卫无一活口,丫鬟则被带去了另外的地方。
行至渝、渤两军防线,马车的一行人变成了麻布衣、白头巾,外加两口棺材。
当侯艳茹睁开眼,站在眼前的不是陆府的下人,而是陶臣末。
“你是谁?这是哪?”侯艳茹知道事有蹊跷,四处寻找,还好自己的儿子就在身旁。
“陆夫人不必害怕,带你去见一个故人。”
陶臣末自然是带侯艳茹去了关押陆文霆的地方。
陆文霆见到侯艳茹,大惊失色,他旋即明白陶臣末所说的十倍奉还是什么意思。
“大哥?这怎么回事。”见到陆文霆,侯艳茹也是无比讶异。
“陶臣末,你卑鄙!我已经写信让文昭放人,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弟妹,洵儿,你们没事吧?”
“只要苏姑娘完好无损归来,我保证不伤他们一根毫毛,就看陆文昭怎么做了。”
“你……”
“陆文霆,你没有理由动怒,你是个聪明人,你懂什么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也有多久不见,叙叙旧吧。”说罢,陶臣末转身离开。
侯艳茹从陆文霆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瞬间无言,她自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出了这么一个阴招,结果让自己遭到报复,只不过眼下除了祈祷陆文昭不要胡来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飞鸢帮的几个分舵数日之间被捣了个稀烂,帮主张笑林正一筹莫展之际却在六月十九这天被皇甫俊容找上门来,一开始他本打算誓死不说,奈何技不如人,帮中几大高手尽数丧命,自己也是砧上鱼肉这才知晓归一城是动真格的了,无奈交代苏木确是飞鸢帮黄蛟所绑,现如今人就在渠坊城北不远处的一个分舵里。
得到消息之后,皇甫俊容立马传令南境门徒尽快前往营救,自己也立马赶赴,奈何这张笑林也非常人,在交代的同时也暗自示意下人先一步前去报信。归一城的人千赶万赶还是迟了一步,黄蛟直接将人带进了渠坊城内,此城是陆文昭驻地,有兵甲十万,就算归一城的人手眼通天那也是无济于事。
匆忙赶往北边儿的肖允之一行人一无所获,只得暗自懊恼,现在只有先把消息传回云卫大营再说。
陆文昭听闻归一城的人险些劫走苏木,大动肝火,怒骂道:“等老子腾出手来,定将你归一城荡平。”
这火还没发完,又收到青城消息,说是夫人和小少爷出城拜菩萨没有回府,青城的人沿线找了一整天还是不见丝毫踪迹,陆文昭一时自然想不到自己的夫人也同样被劫持了,只得下令青城方面继续寻找。
归一城营救失败,陶臣末便没有了其他办法,就看他陆文昭舍不舍得自己妻儿性命了。
陆文昭收到陆文霆的来信之后稍稍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将其公之于众,也正如陶臣末所猜测的那样,他有意让渤州将士知道陆文霆是自己不愿以一个女人来换活命,然后剩下要处理的事就是等着青城的消息,这也有好几天了,心里难免狐疑。
十日之期就快要到了,说好的云卫撤离也并未见有什么实质动作,陆文昭觉得自己被陶臣末刷了,莫非他营救苏木失败,打算鱼死网破?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云卫精锐尽出,已经抵达渠坊城下,陆文昭示意将苏木带上,自己先一步前去查看情况。
陶臣末面色阴冷,眼露寒光,直勾勾的盯着城楼上的陆文昭。
陆文昭笑意浅浅,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相同的年纪,同样的年轻将军,他不信城外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清瘦的白衣人真能有撼天动地的能耐。
陶臣末挥挥手,并未加戴任何械具的陆文霆被人轻轻押上前来。
见到陆文霆,陆文昭立马显得十分惊喜,大喊道:“大哥,可曾遭罪,你再忍忍,文昭今日便将你换回来。”
“昭弟,我的信你可收到?”
“收到了,大哥大义,可小弟只要大哥活着回来,就算被天下人耻笑那又怎样,小弟不在乎。”
“文昭,你放了苏姑娘吧,大丈夫应决胜于沙场之上而不应挟制妇孺以欺人软,你一定要听大哥的,文昭!”
“陆文昭,苏姑娘呢?”陶臣末冷冷的问道。
陆文昭挥挥手,苏木被带上城头,
见到苏木,除了在防线巡防的季河清,陶臣末、任蒹葭、魏文忠、李秀等人都异常激动、不安。
“苏姑娘你怎么样?”陶臣末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关切的问道。
“陶臣末,你放心,本将虽绑了她但不曾为难于她,只要你放了我大哥还有让出被你攻占的渤州城池,本将保证毫发无伤的将苏姑娘送回你身边。”
此刻的苏木眼中有泪,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终于快要解脱的激动和喜悦,看着城下的陶臣末,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陆文昭,你的大哥,渤州的二当家,本将可以放,但是城池不会让,而苏姑娘今日本将也一定会带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还是不放?”
“哈哈哈,陶臣末,看你这样子仿佛是本将被威胁了一样?”
“昭弟,你快放了苏姑娘吧,听大哥的。”陆文霆明显着急了。
“大哥,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呢,小弟这可是在救你呀。”
“文昭!”陆文霆满是无奈,不由得焦急的看向陶臣末。
陶臣末盯着城楼,目不斜视,挥了挥手,侯艳茹以及陆文昭的独子陆洵被上前来。
“陆文昭,你看看这是谁?”
这一次,该轮到陆文昭惊恐无助了。
“艳茹,洵儿,你们,你们怎么……”
陶臣末拔出身边任蒹葭的古锭刀,刀锋直压陆洵脖颈,冷声道:“陆文昭,你做得出来的本将一样做得出来,今日苏姑娘若是有任何闪失,你妻儿的脑袋就是首祭,尔后便是陆文霆的人头,再者,就是你青城陆府的上百口人和长宁王的遗孤,这笔买卖怎么做你说了算。”
“陶臣末你……你想怎样?”陆文昭突然觉得背脊发凉,自己的妻儿失踪,他竟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陶臣末能抓获自己的妻儿,那整个陆府还有长宁王的遗孤很可能也在他的掌控之下,实际上陶臣末也没唬他,长宁王遗孤的身边并没有多少护卫,毕竟那只是陆文昭的一面旗子而已,云卫暗桩要想绑来很简单,但为了将陆文昭压得更紧,陶臣末最终选择了他的妻儿,眼下,陆府门外、长宁王遗孤身边布满了杀手,只要今日苏木出了什么意外,陶臣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下令血染陆府。
“苏姑娘一个人的安慰与你妻儿你大哥还有陆府上百口人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至于城池,有本事就从我手上抢,不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本将的耐心很有限。”陶臣末依旧面无表情。
而此时的陆洵已然被吓得抽泣不止,毕竟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一旁的侯艳茹也是泣不成声,而陆文霆则直勾勾的盯着陶臣末,生怕他手一用力,眼前这个四岁的孩童便身首异处。
“文昭,大哥可以死,但是弟妹和洵儿是无辜的,你快放了苏姑娘,咱们陆家男儿,赢就要赢得光彩。”
陆文昭是真被掐住脖子了,不管他对外人怎样,但两军之间立着的是自己妻儿的血肉之躯,他不得不权衡,看向焦连宋,焦连宋何等聪明之人,他怎会让自己的主帅不顾自己妻儿的性命,就算真的这么做了,这笔帐将来还得算在他头上,所以他没有言语,只是哀叹一声。
“放人!”陆文昭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
陶臣末收回刀,交还给任蒹葭。
苏木被人押着出城,面目憔悴。
陆文霆、侯艳茹、陆洵一同被押往城下,陶臣末居其中。
双方换人,陶臣末将苏木一把拉过来,挡在自己身后,尔后慢慢后退,云卫将士手握刀柄,随时防备陆文昭突然发难。
直到将苏木带回阵中,陶臣末才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有些眩晕,脚底打晃。
苏木赶紧扶住他,眼里尽是热切。
“木儿,你怎么样?”陶臣末恍惚着问道。
苏木摇摇头,终于哭出了声,抽泣道:“我没事儿,将军,我没事儿。”
“都怪我,若不是我催着你回渝州你也就不会受苦了。”
“不怪将军,是我自己没用,让将军担心了。”
任蒹葭也赶紧过来一把保住苏木,哭着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边,陆文霆一只脚踏进渠坊大门,突然停了下来。
“大哥,怎么了?”迎面而来的陆文昭问道。
陆文霆环视城内后,看着陆文昭说道:“文昭,渤州大事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带领将士们,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真刀真枪的拿回被大哥丢失的城池。”
“大哥,有什么话进城再说吧。”侯艳茹显然被刚才的情形吓着了,她不想再在城外待片刻。
“不了,我不回去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陆文昭很是不解的问道。
“渤州不能生乱,文昭,你辛苦了,不仅要防着北弃人还有对付陶臣末,陆家有你和父帅盯着,大哥很放心。”
“大哥,你不回城能去哪儿,小弟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被天下人耻笑都想着救大哥回来,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想回了?”
陆文霆凄然一笑,说道:“你若还当我是大哥就听我的,不管是谁出的主意,以后凡是这样的办法都不要听更不要去做了,带着渤州将士,凭本事打败陶臣末,大哥就留在云卫,替你盯着陶臣末。”
“大哥……”
“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记住,陶臣末这个人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皆是难逢对手,你一定要步步稳进,大哥就吃了他的亏,大哥在云卫当俘虏算是日日夜夜给你警醒,渤州,陆家靠你了,替我向父帅请罪。”说罢,陆文霆转身朝云卫大军走去。
这一变故让陆陆续续下来迎接陆文霆的一众将士不知所措,大家都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呼小叫的挽留陆文霆。
陆文霆转过身,朝众人作了一揖,大声道:“将士们,以后陆家、渤州、天下就靠诸位了,还望你们上下一心,我陆文霆等着你们生擒陶臣末那一天!”说罢,再次转身离开,任凭身后高低不一的挽留声。
眼见陆文霆突又折返,云卫众人顿时警觉起来。
陶臣末从众人中间走出来,望着迎面而来的陆文霆。
“怎么,数万之众害怕我这一阶下囚?”陆文霆笑道,很爽朗、洒脱的笑道。
“陆文霆,你这又是卖的哪门子药?”
“陶臣末,也有你看不透的东西?云卫的大鱼大肉吃习惯了,不想走了,哈哈哈哈哈。”陆文霆边笑边向着云卫纵深走去。
“这陆文霆,莫不是疯了?”魏文忠和李秀面面相觑。
陶臣末仔细一想,瞬间明白过来,无奈道:“陆文霆没有疯,而是聪明着,看来我上次在狱中对他说得话果然还是听进去了,只不过我好像说得太多了。”
“什么意思啊将军?”魏文忠问道。
“将军对陆文霆说过,陆文昭实际上并不是真的想救他,只是想拿他做个噱头而已,陆文霆想必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此番回去必然会与陆文昭生出间隙,萧蔷起祸,陆家必乱,所以他干脆将陆家大权部交给陆文昭,反倒破了将军的离间之计。”任蒹葭解释道。
“这陆家兄弟倒是很有意思,一个特别狠,一个特别聪明。”李秀调侃道。
“话是这么说,可现在怎么办,继续押着?”魏文忠无奈问道。
“既然别人自己送上门来,咱们也不好拒之门外,押着吧。”陶臣末说道。
“陶臣末,如若你敢为难我大哥,本将必将你碎尸万段。”城楼上传来陆文昭的挑衅。
一听到陆文昭的声音,陶臣末就十分来气,他手握银枪,指着城楼上的陆文昭,厉声道:“陆文昭,你给本将听着,渠坊、青城、陆家、渤州,必将置于我云卫铁骑之下,将来再见之日就是你的死期。”声如洪钟,透彻三军。
陆文昭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仿似一抓捏死十个陶臣末一样,骂道:“你爷爷我等着你。”
陶臣末转身,与苏木并肩离开,再也不理会像演了一场闹剧一般的陆家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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