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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SUV行驶在去往山上的路上,周楚开车,任乔安坐在副驾驶,坐在后座上的任轻舟趴在座椅中间,兴奋的问:“爸爸,咱们去山上打枪吗?我喜欢那个狙击枪,你带我再玩一次好不好?”“商店里的强都不真,我不喜欢。”他喜欢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喜欢爸爸带他玩的这个游戏。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妈妈不在家,他只有读书得到满分,才能让爸爸来接他出去玩,每次他都带着自己在山上打枪,他最喜欢野外了,没有人的场合他,可以尽情地叫爸爸,不用在外人面前叫周楚哥哥。事实上,他必须在所有时候叫任乔安姐姐,除了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刻。他知道任乔安是他妈妈,诸葛卿曾经对他说过,她是妈妈在高智商精子库里,千挑万选生出来的最优质的孩子,只是因为他要继承家业,只能认爷爷为爸爸。至于他的爸爸,任轻舟知道这是个秘密,但是他牢牢记得,如果他和妈妈的关系被别人知道,爸爸和妈妈就要分开,以后都不能再和他团聚了。大家不知道周楚是他的爸爸,所有人都认为周楚什么都不知道,包括诸葛卿也只知道姐姐是妈妈,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任轻舟异常兴奋:“爸爸,爸爸,晚上咱们去打仗!我晚上还没过仗呢,我们比一比谁更厉害,赢的人今晚和妈妈睡。”他也好久没有和妈妈睡在一起了,他想和爸爸一起玩,玩累了再和妈妈一起睡。“周舟,今天晚上不行,爸爸刚从国外回来,让他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和你玩。”任乔安有点受不了他的兴奋,出言让任轻舟冷静一点,周楚从国外回来需要休息。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任轻舟拥有属于周楚儿子的名字,就叫周舟。那时候任乔安刚刚给他起了“任轻舟”的名字,周楚还抱着没有睁眼的任轻舟,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名字就随你妈妈,但你也是我们周家的轻舟。”起完名字,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任鸿琛的小儿子”亲手交给诸葛卿,甚至还为生他的“妈妈”安顿后半生的生活。周楚爱极了任轻舟,在把他交给诸葛卿之前,周楚一直舍不得把他放下,到现在十年里,只要周楚有空,就会带任轻舟去见任乔安,一家人团聚。这些年周楚的辛苦,任乔安看在眼里。现在周楚的机票还在车上,他在国外刚刚打完比赛,紧接着就上飞机,下了飞机就去接任轻舟,然后再来接她,一刻都没有歇过。“对,儿子听话,让爸爸和妈妈休息一晚上,明天咱们去山上打枪。”周楚一如既往的同意任乔安的决定:“今天晚上我们去泡温泉,你刚刚才踢完足球,一身汗味儿,必须洗的白白净净,香喷喷的才能和你妈妈睡在一起。”他们来之前,任轻舟才从足球队训练出来,现在满身汗。“哦,好吧。”任轻舟也乖,坐在后座看山上的风景。车开进山里,到周楚在山上的别墅,别墅里没有其他人,工人已经把度假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到家了!”任轻舟这时候才显现出自己十岁的孩子气,跳下车的时候还不忘拿着周楚放在后座的袋子,跑进去大喊:“同志们!胜利的时刻已经到来!我们终于迎来了人民的解放!”周楚从后车厢里拿出自己的行李,任乔安走在他身边,问:“这是你教他的说辞?”“那必须的呀,咱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好青年,娃娃这一辈的教育更不能落后。”周楚还很自豪,行李放到客厅对她说:“行李箱里有礼物,你和周舟分一分,我去做晚饭。”每一次他们分离之后再相聚,周楚都会准备礼物给她,东西不见得多惊喜,但是每一次都有。任轻舟的礼物是一条新泳裤,这条泳裤有一个父子款,大概就是周楚以前那个3D黑熊的款式,不过现在是个帝企鹅的样子。这审美简直都没眼看。但是任轻舟好像特别喜欢,举起来在空中飞舞,像是挥舞胜利的旗帜:“哇!哇!!哇!!!爸爸送我的泳裤,好有男人味!”这……要不是情况特殊,这两个人的审美,连亲子鉴定的程序都省了。任轻舟上楼去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任乔安也把周楚送给她的礼物拿上楼,这栋别墅翻修过一次,陆雯雯曾经的房间变成了任轻舟的儿童房,周楚也再没有让他的发小来过这里。这里是他们的家。装修的时候,周楚把温泉引流,在院子里做了一个天然温泉池,他做好了晚饭,把饭菜端到花园的桌子上,才脱下身上的围裙,上楼找任乔安。浴室里水声并不大,想来任乔安在浴室里。床上放着她的睡衣,还有周楚和儿子那条父子泳裤,周楚从衣帽间里拿出自己的睡衣,也扔在床上,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T恤扔在地上,拧开浴室的门。水汽模糊了周楚的视线,但他仍然能准确找到站在淋浴下的任乔安,她背对着他站着,对他发出的动静无动于衷。“冲这么久,不如出去泡温泉。”周楚走过去,双手在她肩膀上,给她按摩。夫妻这么多年,虽然聚少离多,中间还加着任轻舟这个复杂的儿子,彼此之间的感情,好像已经经历过一生那么久。任乔安后来不爱泡澡,喜欢站着冲温水,时间渐渐久了,周楚也知道她在模拟自己站在乔安集团门口的瀑布下,回味着她自己走过来的心酸。周楚按摩肩膀的手往上,手指在她头上的穴道按压,让她放松:“今天值得庆祝,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那块地,我也在国外得了奖杯,等会儿和我喝一杯怎么样?”任乔安心心念念的那块地,十二年里,从一开始成语的危机起头,任乔安以一个完美受害者出现在暴风之中,引出了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她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自此之后这么多年,她布局策划,让南阳街的旧居民上访闹事,投诉揭发,企业之间为了经济发展不断上谏,为的就是南阳街从保护区划分出来。又或者,任乔安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在她还是学生,却想要和任鸿琛划分界限的时候,这个局已经开始了。到了今天,一切的巧合,戏剧性的在任乔安学成回国的这一年,南阳街巧合的解开保护,被划入经济开发区,到今天它成为任乔安的囊中之物。本该是喜悦的今天,应该举杯庆祝,嚣张傲慢,大笑自己得偿所愿的时候,任乔安却突生感慨,问周楚:“你怪过我吗?”怪我吗?在内心终于得到满足之后,任乔安才有空隙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尤其是对周楚:“你和我结婚以后,没有婚礼,不能告诉别人我们结婚,孩子也要拱手让人,不能在人前叫你爸爸,你心里怨恨过我吗?”她人在国外,但是在国内也有眼线,比如诸葛卿一直没有放弃拆散她和周楚的念头,所以对周楚全方位的监视。他们隐婚这十二年,她知道罗晨给他找过无数的机会,见面的对象从大家闺秀到普通人家的女儿应有尽有,为的就是让他认识别的女人,让他放弃任乔安,平平淡淡的找个女人结婚,生几个孩子享受天伦之乐。但周楚一直保守着隐婚的秘密,闹得最激烈的时候,罗晨要跳楼逼他分手,周楚就真的抱着她妈跳了下去,不过周楚留了一手攀着楼檐,把他妈挂在高空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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