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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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雅看了倍觉好笑：“你们来这么早，不是说好七点的吗？去洗把脸咱们就出发。”</p>

除了她们俩，还有楚玉涛和丁舜也跟着一起回去，这次开会也少不了他们。</p>

两人去洗手的功夫，还来了个人。</p>

余思雅看着穿着漂亮红裙子，同色高跟鞋，涂着口红，挎着小包，一副娇小姐打扮的胡雪迎，诧异地扬起眉：“你来干什么？门市部得八点才开门。”</p>

胡雪迎扭扭捏捏地凑到余思雅身边，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买东西，我，你们是要回红云公社吧，我想跟你们一起。”</p>

余思雅眯起眼打量着她：“明天学校要上课。”</p>

“你跟楚同学不是也有课吗？”“胡雪迎嘀咕道。</p>

余思雅瞟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回去？”</p>

她可不觉得红云公社有什么能吸引这个大小姐的。</p>

胡雪迎抿了抿唇：“我，我就是怀念红云公社了嘛，我第一次离开家，在一个地方呆那么久，红云公社就是我第二故乡，我想回去看看不行吗？”</p>

“容我提醒你，你才离开一个多月。”余思雅不客气地说道。</p>

胡雪迎说不过余思雅，干脆耍赖：“余厂长，余主席，咱们可是室友，反正你们都要回去的，顺路带我一程嘛，你最好了，人家最崇拜最喜欢你了。”</p>

余思雅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楚玉涛更是跑得老远，一副受不了的模样。</p>

“走开，要去可以，但你得老老实实的，路上别废话，不然我让司机把你放下去，你自己走到乡下吧。”余思雅最终还是松了口。</p>

因为看胡雪迎的样子，是铁了心要去红云公社，她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又穿这么漂亮，万一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反正车子大，多一个不多。</p>

得了余思雅的首肯，胡雪迎高兴极了，连忙表示自己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不会给余思雅添麻烦。然后不等大家回来，先第一个抓住货车的栏杆就往上爬，但她穿着高跟鞋，个子又不高，根本爬不上去。</p>

余思雅看得想笑，还是楚玉涛厚道，爬上车，拿了个凳子放地上，胡雪迎这才爬了上去，然后找了个地方，从包里翻出一个小毯子，垫在车斗里，老老实实坐下。</p>

余思雅看到这一幕，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魔力，让这个娇小姐不惜受罪也要去红云公社？她怎么不知道他们红云公社有这么吸引人的地方呢？</p>

过了一会儿，林红旗和叶梅洗了脸出来，爬上车，看到个陌生人都挺意外的，还以为这是新来的同志，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叶梅/林红旗，二门市部的，这位同志是？”</p>

余思雅抚额：“不用理她，一个蹭车的。”</p>

胡雪迎委屈地瞅了她一眼：“我，我是余厂长的同学。”</p>

余思雅没管他们，直接上了副驾驶座，让潘永康开车回去。</p>

路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下车的时候，三个女孩子已经混熟了，凑在一起讨论化妆。</p>

听到车子开进厂子里，小李和马冬云立即跑了出来，笑着说：“余厂长，你们回来了，人都到齐了，在办公室里等着。”</p>

因为今天是国庆节，厂子里放假，只留了几十个值班和轮班人员，所以看起来很冷清。</p>

余思雅点头，招呼楚玉涛他们：“走了，开会。”</p>

楚玉涛三人连忙跟了上来，胡雪迎也抱着包凑了过来。</p>

余思雅瞄了她一眼：“我们厂子的领导开会，你过来干什么？”</p>

“我……”胡雪迎往前瞄了一眼，然后低下头，“余厂长，我只认识你呀，我不去打扰你开会，我就在下面等成不成？”</p>

这还是赖上她了？余思雅懒得搭理她：“你去食堂呆着吧。”</p>

胡雪迎马上喜笑颜开地说：“好，谢谢余厂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p>

余思雅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娇小姐坐了半天颠簸的货车还没一句怨言的？</p>

但正事要紧，她也不是个八卦的人，便没理胡雪迎，而是带着人去了办公室。</p>

办公室里，工厂里干部都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瞧见余思雅进来，马上站了起来。</p>

余思雅摆手：“坐吧，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多规矩。”</p>

她率先坐到主位上，然后朝林红旗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在自己后面。</p>

大家看到林红旗这么个年轻姑娘坐到了余思雅身后，眼神中闪过羡慕，不用说，这姑娘肯定升职了。</p>

先看了一眼人员名单，该到的都到齐了，余思雅直接切入主题：“今天本来是放假，特意将大家召集起来开这个会，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众所周知，今年，我们清河鸭养殖场又开了一家饲料厂和羽绒服厂，这个月就将投入生产。厂子的业务进一步扩大，再叫清河鸭养殖场已经不大合适了。”</p>

干部们点头，确实，羽绒服厂和饲料厂再叫清河鸭养殖场听起来都挺怪异的。而且三个厂子业务有所交叉，但又各自独立，相当于是平行的单位，以后主次怎么划分也是个问题，如果不解决，等发展壮大了，谁也不服谁，怎么办？</p>

给了大家两分钟思考这个问题后，余思雅继续说道：“所以我准备调整一下我们三个厂子的权属问题。三个厂子是一体，相互依存，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整体，我准备成立清河鸭集团，以后咱们的统一单位就是清河鸭集团，目前下面有四块业务，养殖场、加工厂、饲料厂和羽绒服厂。”</p>

“四个厂子的直接管理者目前已经初步定下来了，饲料厂的厂长暂定施立平同志，羽绒服厂的厂长暂定丁舜同志。养殖场和加工厂的联系度最深，而且就在一个地方，就不另设厂长了，由李文博同志担任养殖场和加工厂的厂长，马冬云担任办公室主任，协助李文博同志管理养殖场和加工厂！”</p>

这个答案并不令人意外，小李虽然一直挂着的是主任头衔，但干的实际上就是厂长的工作，只不过他上面一直有余思雅这个厂长压着，不好给他升迁而已。</p>

如今这个新的任命，也算是实至名归，大家都鼓掌恭喜他和马冬云。</p>

小李是又惊又喜又困惑，他挠了挠头：“这……余厂长，我做了厂长，你当什么啊？”</p>

余思雅想笑，也就小李这个憨憨这时候还想着这个问题。</p>

其他人也看向余思雅，是啊，现在突然多出了三个厂长，那余思雅摆在什么位置呢？一个萝卜一个坑，余厂长把位置都让给了大家，她该不会不管他们了吧？</p>

下面的干部慌了，孵化车间的主任第一个跳出来问道：“余厂长，那，那你要去哪儿啊？你可不能丢下咱们，咱们大家都只服你。”</p>

“对，没错，余厂长，咱们就服你。没有你，就没有咱们这个厂子，咱们也走不到今天，你可不能抛下咱们不管。”</p>

……</p>

越说越不像话，余思雅赶紧伸手制止了他们：“大家安静，听我说，我不走，我是咱们红云公社的人，能走到哪儿去？”</p>

听到这话大家才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p>

余思雅说出了她的安排：“我以后担任咱们清河鸭集团的总经理，对整个集团负责，四个厂长直接对接我，向我汇报工作，下面的员工则向厂长汇报工作。另外我还准备向上面申请给咱们厂子成立党支部。”</p>

至于书记嘛，梅书记是自己人，肯定不可能乱指派人，非她莫属，这样她就能进一步确保自己的位置，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市场竞争做更充分的准备。</p>

很多本地的社员搞不清楚总经理是什么职务，但城里的知青却是知道的，这个位置高于四个厂长，算是集团的核心一把手。</p>

也就是说，余厂长不但给大家升了职之后，也给自己升了个职，将四个工厂整理成一个集团，她还是牢牢的一把手，谁也没办法动摇她对四个厂子的控制力。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样以来，以后更方便统一管理，对厂子对大家来说都是个好事。</p>

也许这就是余厂长以前所说的，蛋糕做大了，这样每个人才能分得更多，能参与分配的人也更多。</p>

“余总经理这安排很合理，咱们都支持余总经理。”大家都纷纷表态，小李也一副放心了的模样。</p>

余思雅含笑道：“谢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大家可以称呼我余总，简洁一些。”</p>

“好，余总好！”大家纷纷改口。</p>

余思雅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笑道：“咱们集团还有几项任命要公布，以后楚玉涛同志将担任集团的财务总监，叶梅同志担任集团销售总监。整个集团的财务和销售情况都要交到他们俩手中，大额的财务预算、年底的财务汇总等等或是营销计划等等，各分厂都要向财务处和销售处提交申请，审批通过后，才能执行。另外，省城的门市部也由销售部直接管辖。”</p>

这些都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领导班子，大家对这个安排都没有意见。</p>

余思雅也没多说，继续公布道：“最后任命林红旗同志为我的秘书，大家有什么情况可以先向她反映。”</p>

对这个，从林红旗坐到余思雅身后的时候，大家都有所猜测了，如今成了真，也不奇怪。但对于林红旗一下子跃升为余思雅身边最亲密的助手，大家还都挺羡慕的。</p>

公布完新的人事安排，余思雅接着意思意思地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关于以上任命，大家没意见吧？”</p>

能有什么意见？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我们支持余总的安排。”</p>

“很好，明天正式召开一个员工大会，向大家宣布新的任命，并将新的任命张贴到公告栏里，让厂子里所有员工都知道工厂的变化。”余思雅严肃地宣布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咱们工厂现在就要建立起来，那就是监督举报机制。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权力缺乏监督，很容易引发各种问题，欢迎大家监督我，如果我有徇私舞弊、收贿受贿、利用公权力敛财等不法行为，欢迎大家去县里、市里举报我。同时，我也会监督大家，请大家在每个工厂的布告栏下方，张贴上我在省城的地址，任何职工有意见，可以直接写信向我反映举报！”</p>

她现在在省城，手底下的事情越来越多，还要兼顾学业，很多地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历亲为，放权之后，权力的监督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p>

虽然这些同志都是经过她精挑细选的，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但权力和财富很容易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尤其是当权力缺乏监督的时候，这种情况更容易滋生。</p>

余思雅这是提前给他们敲响警钟，希望他们能时刻谨记本心，不要犯这样致命的错误。</p>

大家鼓掌支持这个决定。</p>

余思雅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合上本子道：“现在请三位厂长汇报一下厂子里的状况和下半年工作的安排，先由经验最丰富的李厂长开始吧。”</p>

小李翻开本子，开始讲养殖场和加工厂目前的生产状况，接下来的计划：“……目前我们的出货量在稳步增长，但还是不大能满足市场的需求，我提议加工厂这边下半年再招一批工。”</p>

余思雅在本子上记下来：“这个待会儿我跟你具体讨论。”</p>

随着规模的进一步扩大，招工肯定是必须招的，要商量的是数量，既能保证生产，又不能招太多人，不然原材料和机器跟不上。</p>

随后丁舜和施立平也汇报了两个厂子目前的情况，人员已经初步招工完成，机器和原材料已经到了一部分，这个月就可以开工了。</p>

余思雅一一记录下来，准备等开工后，再去看看具体的产品。因为这两个都是新产品，生产出来的成品究竟怎么样，还不好说，得盯紧点。</p>

这个会开了大半天，大家都累得不轻。</p>

开完了会，余思雅又累又饿，也顾不得关心胡雪迎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只是让马冬云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p>

吃过饭睡了一觉，等第二天上班之后，工厂就将新的任命张贴在了大门口的布告栏上，并且在喇叭里宣布这一新的任命。</p>

余思雅请了两天假，三号回去，还有一天的时间。正好2号饲料厂第一天开工，余思雅准备去看看饲料的生产情况。</p>

跟小李讨论完了招工的问题，余思雅就带着林红旗去饲料厂，刚走到大门口，她就看到梅书记领着十几个干部过来，其中还有好几个熟面孔，看到她，梅书记立即招手跟她打招呼：“余厂长，不对，我这是要叫余总经理了吧？咱们今天来得可真巧，正好碰到你回来了。易主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咱们县的省劳模、先进工作者余思雅同志。”</p>

为首的易主任是个长相和蔼的中年干部，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听到喇叭里不断循环的新任命安排，他推了推鼻梁笑道：“咱们今天来得可真巧，不但遇到了余厂……余总经理，还正好遇到你们厂子整合，你们这一下子变成了四个工厂，听起来挺新鲜的，余总经理方便吧，跟我们讲讲？”</p>

余思雅尴尬极了，赶紧轻声对林红旗说：“去让人把喇叭关了。”</p>

然后又笑着说：“当然方便，诸位领导请跟我进来！”</p>

这都什么事，梅书记可真会挑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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