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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观察者第一次上他的课。
“那么同学们,今天我们所要讲的,是宏观量子态的相关内容。”他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转过身来,“在宏观量子叠加态现象被发现之前,量子论里有一句十分经典的话,‘观测者的观测行为导致波函数的坍缩’,但在这一现象被发现之后,这句话被改为‘观察者的观察行为导致量子叠加态的坍塌’,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台下鸦雀无声。很显然,下面这一群物理系的学生对于这位不惜一切代价阻挠、破坏世界上所有时间理论研究的物理家显然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叹了口气,继续讲着他的课:
“首先,之所以‘观测’被改为了‘观察’,是因为对于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而言,我们并不需要刻意地用特殊仪器去测量什么。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看一眼,它也会由量子叠加态转化为坍塌态。这个词语的改变仅仅是为了将宏观量子叠加态的‘宏观’属性进行强调而已。然后,另一个问题,”他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与微观物质所展现出的量子叠加态不同,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展现出了多种令人吃惊的特性。举个最为简单的例子:对于一个呈现量子叠加态的电子,一般而言,我们所需要考虑的只是两个物理量:位置和动量。但是,一旦量子叠加态呈现宏观化,只考虑位置和动量便无法很好地解释我们所看到的现象。宏观量子叠加态物质在意想不到的方面表现出了确定性:比如如果一块长方体的板呈现出了宏观量子叠加态,那么虽然我们的观察可能让它的材质发生改变,让它的空间位置发生改变,但它却始终是一块长方体的板,不会因为每个粒子空间坐标的不确定性而四散开来,也就是说,它的物态和形状并不会发生改变。这种诡异的特性让当时所有的物理学家都大为挠头,因为这意味着,单纯的在微观上十分适用的卡尔斯方程(注①)的多粒子扩展似乎并不适用于宏观量子叠加态的物质。所以,一套新的经验方程就被总结了出来,它在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都表现出了良好的适应性,卡尔斯方程也成为了它在新加入的项可以忽略不计时的一个特殊情况。这个时候,‘波函数’这个概念已经不再适用于该方程,而且‘坍缩’这个词语,指的是观测行为导致电子的波函数图像在那一瞬间坍缩成了一个尖峰,这个描述明显已经不适应新的理论——至少当初那些人是如此认为的。为此,人们便使用了‘坍塌’这个词语。当然,要想弄明白二者究竟有什么不同,就必须深入了解通用概率方程的数学形式以及它所代表的物理意义才可以……”
台下仍然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没有人去听他讲的课。观察者看着他在黑板上写下公式以及证明过程的动作,忽然感觉对方有些可怜。不过随后他就笑了:自己居然会可怜这个阻止物理学发展的家伙?
“对了,既然提到宏观量子叠加态,就必须要提一下那个让卡尔斯普鲁学派(注②)头疼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那只猫才可以,这也是对于宏观量子叠加态最早的猜想之一……可惜的是,到了最后,奉行实证主义的卡尔斯普鲁学派还是在众多理论中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多宇宙理论在最近似乎又有死灰复燃的事态,但他们仍然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教授!”一位学生不满地站了起来,“请不要如此断言一个理论的正确与否!凭什么说卡尔斯普鲁学派已经获得了最终胜利?难道就是因为他们的理论现在所出现的问题最少吗?这种态度在物理学上是绝对不可取的!”
“啊,”听到这段话,他的神色有些暗淡,“对不起……”
观察者无意之间瞥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教授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现在的表情就像你回到古代告诉那些人脚下的大地是圆的而被对方拿一套莫名其妙的理论反驳到哑口无言的地步一样,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对于刚才不负责任的言论表示道歉,”他继续说着,“的确,作为一名研究者,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盲目断言一个理论的正确与否是根本不理智的行为,无论是退相干历史理论还是多宇宙理论,都仍然具有相当强大的生命力。那么……”
“教授,你忽略了一点!”刚才那名同学仍然没有坐下,“我希望你能够就阻挠时间理论的研究工作对在场的全体物理系学生道歉!不,你应该向所有研究物理、热爱物理的人们道歉!”
整个教室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名学生愤怒的吼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关于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他说话了,“我是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的。时间这种东西,是任何智慧生命体的禁忌。你……我们迟早有一天会被这种研究毁灭的。”
“这是极端的科学宗教主义!为什么时间理论就不应该被智慧生命体所触碰?完全没有丝毫道理可言!既然宇宙已经制定好了规则,我们凭什么不能去了解它?”
“宇宙……制定好了规则啊……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他笑了笑,“抱歉,同学们,我的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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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有两个变轨喷口在一直做着聊胜于无的减速工作,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奥丁三号的两块残骸仍然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外壳与空气摩擦所产生的几千度温度让最外层的烧蚀材料纷纷热解、融化、蒸发,发出的光亮清晰可见。作为一座可回收式空间站,奥丁三号早就被赋予了返回地面的功能,这也是各个国家相信欧盟发出的那份通告的原因——如果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残骸,那还有什么可回收的?
望着天边的那两个光点,八云紫一惊,一股悲伤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他们,失败了啊。
与葛祎伟不一样,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那个欧洲老男人的话。反物质武器的试验场?没错,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对方并没有向自己出示足够的证据,仅仅是一面之词而已,有什么理由相信他?因为学习物理使思想有些僵化且人生经验尚浅的葛祎伟可能会因为这套理论的合理性而被忽悠住,但八云紫可不会。
人际交往与物理不同。一个理论,它符合我们所获得的实验数据,并能准确预言我们会得到的实验结果,那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个理论是正确的。但在人际交往,或者说,政治当中,你要面对的并不是会将所有信息毫无保留展现给你的实验,而是会欺骗与隐瞒的人。
不过,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对方只不过是要让自己幻想乡派出几个人去一起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而已,对于整个幻想乡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而且,八云紫也不认为对方有能力将葛祎伟一行人灭口。
她相信他们。
当然,这并不是她没有告知葛祎伟他们这一猜想的原因:如果那个反物质武器的发射计划是真正存在的,谁知道会不会因为她的话导致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内部产生种种猜忌,最终导致任务无法完成?到时候,承受最终惨痛结果的,只有幻想乡。
这个思考过程在她偷听葛祎伟与马格努斯谈话那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但是,很可惜,因为对于外界了解的并不深入,她仍然出现了思考上的漏洞。这个漏洞是致命的,它的最终后果,就是马格努斯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计划。
至少,即将要成功完成自己的计划。
八云紫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了分别前与葛祎伟的对话:
“八云小姐,如果十颗赫鲁晓夫炸弹在使用间隙能力转移到一半儿的过程中爆炸,那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我也不知道,应该,”她低着头,重复着那时自己的话,“会很壮观吧……”
“你打算做些什么?”在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两个光点,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那是,会毁了幻想乡的东西。”感觉到对方走到自己旁边,八云紫点了点头。
“毁了幻想乡?……我并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但是,他们是绝对不能毁掉我的花田的。要怎么做?”
“你么……用你的魔炮打过去就可以了。不过,距离上似乎,”八云紫手搭凉棚,语气变得有些挑逗的意味,“有些远呢。”
“所以啊,左边的那个就交给你了,右边的就让我来吧。”
风见幽香转过头,在刚才八云紫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把阳伞。
“似乎是被小瞧了啊。”她自言自语着,“不过,这个距离,还真是有些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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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坦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在桌子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儿但已经凉透了的红茶。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天军地面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笑出声来:现在,这位在电视上一脸和蔼的欧盟主席做的动作和那些眼睛已经和铃仙一个样子的工作人员简直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双方正在观察的内容都一样:奥丁三号的坠落过程。
不过,克里斯坦知道,这并不是一次意外,甚至根本不是一次空间站坠落。
它,是一次核打击。对幻想乡的核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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