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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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缀空全力出手的威势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总之在程啸的感觉里，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杀人的工具，当他踩到杂草，杂草会化身钢针电射而出，当他闪过落叶，落叶就变成了夺命的飞刀，当他转过夜风，夜风骤然发出凄厉的破空之声，当他冲进烟雾，那烟雾也霎时转换成铺天盖地的巨网合拢过来。

一柄吸血鬼之触，在赵缀空手中似乎可以化身天地万物，无处不在，无物不杀，甚至呼吸的空气里也充满了锋锐之气，声音里也传递着死亡的尖啸。那冰冷彻骨的杀意已经不知不觉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即使扛住无所不在的攻击，也会被这无边杀意所摄，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斗志会瓦解，理智会崩溃，当最后胆气全失、心神俱丧的时候，就是真正的杀招降临之时。

正如现在，漫天血红突然一清。

赵缀空稳稳地站在原地，似乎从来没有动过一下，只是他的手中却多出来一只臂膀。

臂膀的手上还紧握着一柄高能激光剑。

那是程啸的手。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一击得手的赵缀空还是再遭重创的程啸，脸色都难看至极，程啸自然不必说，浑身战栗，血透战袍，摇摇欲坠。赵缀空却也面孔扭曲、冷汗涔涔，似乎正在竭力忍受着某种巨大的苦楚，只有那被暴虐杀意充满的眼神仍旧死死盯着朱雯的背影。

而朱雯正毫无所觉地背对着他慢慢直起身来，在寒意与杀意的侵袭下，她单薄的背影如同冬日的花瓣微微颤抖，彷佛背负着极大的重压。

如果有人站在她的面前就会发现她半开半合的瞳眸里，斗宿星若隐若现。

就在她的脚下，第二支信香已经点燃。

朱雯的手中已拿出了第三支信香，也是最后一支信香。

——决不能再拖了！

赵缀空的披肩长发突然无风自荡，双目神光暴射，胸臆间接连爆出数声闷雷般的响声，一股凌厉无匹的萧杀之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脚下一点，人如大鹏冲霄般掠起。

程啸脸色紫涨，一咬牙，赤手空拳，正面迎上。

只听夜空一声霹雳响起，一道血芒疾如厉电，一闪而没。

一道人影飞起。

另一道人影凌空一折。

飞起的人影轰地撞在地面上。

巨大的力道将这个人撞得五官血如泉涌，贯胸一柄血红色的匕首，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及至没柄。

这个人正是程啸。

这一击将程啸完全击溃，他躺在地上，瞳孔失神，脸色青白，大口大口地吐血，再也难动分毫。

但是他拼死阻拦，也让赵缀空击杀朱雯的打算再次落空。

赵缀空一落地，一抹潮红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他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说道：“你的蛊虫已死，还不束手待毙？”

原来刚才那霹雳一击，竟然精准地刺中了程啸体内的蛊虫，尽管不是本命蛊，但程啸正在施为的“蛊神煞”已经将大半精血献祭，蛊虫一死，等于瞬间抽干了他大半精血，更可怕的是，没有了秘法压制，他身上的内伤外创会一起爆发，死亡便只在顷刻之间。他现在还能支撑，完全是因为“蛊神煞”激发的气血仍然在运转，等到这股余力消散，就是当场暴毙之时了。

就是这一个回合的短暂交手，朱雯已经再次走出了两步。

距离最后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能够保护她走出这最后一步的人已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