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下水道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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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p>

潮湿的水汽在黑暗之中蔓延，这里寂静无声，就像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陷入了寂静和死亡之中，甚至没有下水道惯常的腐烂的气息，似乎就连微生物的生命也被这突如其来涌入的黑暗所剥夺。</p>

但是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在浓郁的黑暗之中浮现，随着在下水道之中回响的水声变得越发响亮，这道光芒也在逐渐扩大，最后露出了它的真容。</p>

——那是一盏正在坚定的燃烧着的，带着玻璃罩的油灯。</p>

一只白皙、甚至显得有些苍白的纤细的手轻轻的提着这盏油灯在黑暗之中行进着，手的主人似乎很熟悉这条线路，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地方，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头顶处，发出了沉闷的敲打金属的声音。</p>

“呼，没想到这里的味道竟然不难闻了。这还真是意外，不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p>

脚步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清脆的嗓音。</p>

海柔尔的下半张脸被摇曳的灯光照射着，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微弱的火光。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她的手指上还有微弱的、由非凡物品提供的光亮。</p>

而且，就算是在她手中提着的油灯火光熄灭之后，她手指上戴着的那颗用非凡特性制作的戒指也能够让海柔尔在短时间内不被黑暗吞噬，有机会重新点燃油灯。</p>

海柔尔本来还担心在下水道之中是否会因为黑暗滋生出某些诡异的怪物。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却没有任何的生命，甚至连平常闻到的垃圾的味道都没有。</p>

她静静的站在这里，将耳朵贴到了很靠近墙壁的地方，让非凡特性扩展着自己的听觉。过了片刻，海柔尔有些惊讶的说道：</p>

“这里竟然还有通道……政府是在之前的下水道和地下城区的基础上又建造了地下城吗？”</p>

回音向着周围荡漾而起，让海柔尔闭上嘴唇，不由得有些犹豫：“按照老师之前所说，再往前面就是黑夜女神的教堂了……”</p>

她闭上眼，似乎给自己打了个气：“加油，海柔尔……为了保护父亲母亲，我要调查这黑暗的源头到底是什么……”</p>

她现在已经是序列五的“窃梦家”，距离自己当时的老师阿蒙也仅仅只差一个序列（自认为），虽然政府说明黑暗是无害的，但是有着经历过贝克兰德大灾变以及神战的海柔尔认为自己依旧需要对此做出一些调查。</p>

在鼓励了一番自己之后，她谨慎的向着前方走去。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一个眼睛形状的石雕诡异的转动了一下，看向了这个大熊孩子带出来的小熊孩子。</p>

海柔尔继续向着前方走着，她的脚步很慢，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就会让这油灯熄灭，她可是已经亲眼所见，只要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融入这个黑暗当中，就会被黑暗所吞噬，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p>

已经有不少人消失在黑暗里了。</p>

然而当她走过一个转弯，她却看到一个宽额头、脸庞瘦削，带着一个单片眼镜的青年静静的站在那里。</p>

“……呀！”海柔尔先是吓了一大跳，让自己手中油灯的火焰骤然摇晃了一下，在她手忙脚乱的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才定下心神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青年，认出了眼前青年的身份。</p>

“老师？您怎么在这里？”</p>

莫非老师也是来调查贝克兰德的情况的？海柔尔有些欣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阿蒙，不由得开口询问道。然而，她却看到自己面前的老师用着一种严肃的、她从未见过的神情看着她。过了半晌，阿蒙才开口说道：</p>

“你来这里干什么？”</p>

“我……”海柔尔顿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跟自己的老师坦白：“我来调查这里的状况，老师。”</p>

她试图转移话题：“说起来，老师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p>

“嘿……”阿蒙顿时嘴角上翘：“就在刚刚，有人告诉我，我的学生偷偷跑到了下水道来，让我把她抓回去。”</p>

“啊？”海柔尔一愣神，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步骤暴露了自己，让自己被别人发现。她怎么回想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个环节暴露了。</p>

阿蒙看着海柔尔这副反应，顿时笑了——被气笑了。</p>

祂之前正在马戏团玩的好好地，忽然某个初升的东曦就窜了过来对着祂一顿嘲讽——然后展示了一下序列五非凡者勇闯旧日梦境的照片。</p>

阿蒙不记得自己叫过海柔尔干这些事情，虽然之前确实把她坑去过当时还是半神的克莱恩那里调查克莱恩，但是现在海柔尔的作派显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p>

她成功的做到了阿蒙这个天使之王也做不到的事情，在对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直接调查一位正在晋升的旧日的梦境源头。</p>

按照高维的话来说，这是S属性大爆发……San Check（理智检定）100/1大失败，或许还有一个灵感大失败（COC术语）。</p>

“哦？你为什么在调查这里？”阿蒙面无表情的看着海柔尔：“你认为为什么伱能够来这里？”</p>

“老师，现在我已经序列五了……”听着阿蒙的话，海柔尔有些委屈的说道：“而且，我的父亲这几天也一直在外面奔波，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我担心他的安危……而且，您不也是来调查的吗？”</p>

阿蒙显然是听出来了海柔尔的潜台词，海柔尔想说的是，阿蒙这个半神层次的非凡者能够来这里调查，她也是有着能力能够前来这里进行调查的。</p>

阿蒙再度沉默了几秒，祂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对着自己面前的海若尔说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只有序列四的错觉？”</p>

海柔尔再次“啊”了一声，用极为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阿蒙。阿蒙则是慢条斯理的对着自己眼前的海柔尔说道:</p>

“序列四叫做半神、序列三也叫做半神，你更不要说，在这个划分之中还有半神层次天使位格的‘半神’……呵呵，不管哪条途径，半神都是一次质变。就算这里需要序列四就能够踏足，那你为什么认为自己能够来到这里？”</p>

阿蒙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戏谑的说道：“你觉得那些序列比你高的非凡者会是那种在其他地方都不如你的蠢货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