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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文曲星君这边处理着天魔之脑的时候，杜乘锋这边也迎来了一些麻烦的事情。</p>
那是一些前来寻求托庇的大能们，他们都是没有抢到天魔残躯的，正常来说，他们本该去寻找那些拥有魔兵的强悍大能，大家一同依靠魔兵的力量来抵御那域外天魔——不过眼下的话，那些拥有魔兵的大能们，却也已经不再收人了。</p>
归根结底，就算是拥有魔兵的大能，能够提供的庇佑，也终究是有限的。</p>
于是这些弱小的大能们，找到了百足星君这边。</p>
虽然百足星君看起来像是没有魔兵的样子，但是对方至少比他们强，眼下大难临头，应该也是能庇护一下他们的。</p>
只是这些大能不知道的是，他们这番行动，和主动送死，也没有区别。</p>
“不过……先别杀。”</p>
就在杜乘锋这边将几个大能请进洞府，准备干脆关门打狗的时候，武昭却叫停了他的动作。</p>
“先别杀，有点问题。”</p>
“为什么？”</p>
杜乘锋有些不解，要知道这些大能可是都参与过对他的围剿，四舍五入，也算是跟他有仇了，眼下仇人相见，再加上他这边也要保护好自身的隐私，将这几个大能宰了才是最正确的思路。</p>
反正到时候只需要说，是域外天魔下的手就好，毕竟最近不少大能失踪，外面都说是域外天魔做的——杜乘锋可以确信，自己没做过那些事情，不过这域外天魔既然已经背锅背到这种程度了，那多背点案子也无所谓。</p>
“因为这些大能……”</p>
武昭沉默了片刻。</p>
“你真的觉得，他们称得上大能吗？”</p>
“从力量上来说的话……”</p>
话才说到一半，杜乘锋却噎在了原地。</p>
是了，从力量上来说，眼前这些前来寻求托庇的人，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大能无疑，但是从心态上来说，会主动寻求托庇而不是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这种事……</p>
杜乘锋从这些人身上，看不到半点英雄气概。</p>
要知道这些人曾经都是英雄之中的英雄，豪杰之中的豪杰，每个时代，只有最为顶尖的那几个，甚至那一个人，才能有窥探到天上世界，飞升高天成就大能的机会。</p>
他们也曾经呼风唤雨，也曾经叱咤风云，也曾力敌万军，也曾做下过偌大的事业。</p>
可是现在看来……</p>
他们甚至还不如一个，凡间的煞气高手。</p>
凡人的煞气高手，至少还知道拼命，还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但这些大能们，这些长生久视的大能们，他们却……</p>
“什么，问我们为什么不拼命？”</p>
在杜乘锋这边终于忍不住心头疑惑，借着百足星君的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时，这几个大能连连摇头。</p>
“拼命肯定是不能拼命的，又或者说拼命这种事情又有什么意义？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又不是说我们拼了命，就能打得过……审时度势，然后选择一条能活下去的道路，这本就是顺应世间之理。不然的话，真就明知道要死还去战斗，不如干脆提前自杀好了。”</p>
“……”</p>
听着这几个大能给出的说法，杜乘锋和武昭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p>
他们甚至都没办法说出这些大能们的错漏，只因为这些大能们说的确实没错，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去打，那跟自杀也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对于这些大能们来说，既然已经清楚自己的选择是自杀，那死意自然就会接踵而来。</p>
所以为了活下去，为了能继续活下去，他们眼下的选择，也是理所当然。</p>
活下去才有道统，活下去才有未来，活下去才有一切。</p>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p>
“但是……”</p>
被杜乘锋控制着的，百足星君的右眼，和武昭控制着的，百足星君的左眼，交换了一个眼神。</p>
其实这种事甚至都不用交换眼神，他们心底都清楚，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对方，都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一套东西。</p>
“虽然我当年也做过这种事，但是……”</p>
想到这里，武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p>
当年的武昭，其实也曾经用兵解仙的方式追求过长生，但那也只是因为他已经在自己的时代里没有了对手，他需要寻找更刺激的战斗，需要寻找更强大的挑战，这才是他活下去的目的，他可没想过要像这些大能一样，做什么苟延残喘的勾当。</p>
至于杜乘锋的话……他就更没办法认同这个了，毕竟当初一穷二白的时候，面对着纥奚青，他的选择都不是逃跑而是拼命。</p>
的确，在那个时候，逃跑才是正确的选择，他大可以一路南下，把纥奚青留给那些南陈大将们来应对，至于他自己，也完全可以不去沾染煞气，而是利用脑海里那些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知识，来做一个潇洒风流的富家翁。</p>
“但是真这样做了的话……”</p>
杜乘锋无奈苦笑。</p>
真这样做了的话，他就不是他了，真这样做了的话，他也走不到现在这个地步。</p>
若是真这样做了的话，恐怕纥奚青早就追上他，将他杀死了，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p>
越是怕死的，越是会死，越是不怕死的时候，反而能活下来。</p>
眼前这些大能们，曾经也都是些英雄豪杰，他们不应该不知道这一点才对。</p>
可是就眼下的表现来看……</p>
他们好像已经遗忘了，这个危险的经验。</p>
不，甚至不像是遗忘，他们很可能还知道这些，但是对于世界的理解却已经凌驾到这份认知之上，当他们长期面对死意的追逐时，当他们将一切投身于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时，这个世界，也在逐渐驯化着他们。</p>
直到，让他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p>
“有问题。”</p>
这一刻，杜乘锋和武昭都清晰地感觉到了。</p>
“这所谓的大能，所谓的道统……这些所谓的天地之理，又或者说对于天地之理的研究，本身就是有问题的！”</p>
武昭倒是还好，杜乘锋这边却已经惊出一身冷汗。</p>
毕竟相比于武昭这个，还没有成为大能的情况，杜乘锋这边，可是真的成为了大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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