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招揽白云飞，劫杀李义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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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坤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音律技艺方面的大师，虽然有超凡脱俗的技艺，但想传承千古，或许需要一些运气，遇到妙笔生花的诗人。比如公孙剑舞和杜甫。比如李凭箜篌和李贺。即便是在数百年后，箜篌近乎失传的年代，由于李贺的诗歌，后人还是能够想象到李凭弹奏出的仙音妙乐。沈炼双目圆睁，心说沈万三竟然真的寻到这件宝物，这是什么运气？难道他有指引方向的罗盘？当初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沈炼得到一张海图，那是刘正风当铺中无意间收来的宝物，记录着箜篌的信息。刘正风和曲洋，这两个在音律方面产生共鸣的老知音，同时得到奇遇。曲洋得到阉割版邪帝舍利和半卷天魔琴琴谱，因此走向生命的尽头。刘正风得到石青璇的玉箫，以及李凭箜篌的海图，玉箫送给沈炼，又被沈炼转赠给冯素贞，这卷藏宝图则是送到沈万三手中，让沈万三帮忙找寻。沈万三竟然真的找到李凭箜篌！按照沈万三喜欢逗趣的性格，当然不会直接给沈炼，甚至不会告知，藏得非常严实，直到拍卖会才拿出来。一方面是炒热拍卖会的氛围。一方面是逗逗沈炼，准备看沈炼上蹿下跳的模样，以此来找点乐了。恶作剧是沈万三的爱好之一。曾经有人可以和他逗闷子，随着财富逐步增加，威势逐步增大，在海上成为一方霸主，少有人敢和他逗趣。自家人能去逗谁玩呢？前些时日，沈浪来过财神岛。沈浪不在乎他的财富，但沈浪没有逗趣的爱好，还能看穿他的恶作剧，就算有千般手段，多半是自食恶果。沈浪比较宽容，就算真的中了沈万三的恶作剧，也不会多说什么。王怜花却是不能吃亏的。沈万三怎么恶作剧，王怜花就会用相同手段报复回来，来回数次后，沈万三觉得自己中年发福的老胳膊老腿，受不了刺激，送给两人一艘大船。你们俩出海玩儿去吧！海上仙岛那么多，你们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还能去寻访仙缘。沈浪逗不了，沈玉门和沈在宽都在中原，只能逗沈炼玩儿，沈万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沈炼震惊的表情。沈万三已经看到了。沈炼所在的包厢正对拍卖台，里面有特殊的镜像机关，沈万三上台后，让人把机关打开，正好能看清楚。机关开启的瞬间，沈炼察觉到沈万三的目光，暗骂老不正经，挥手弹出一道指力，把镜像机关重新关上。冯素贞问道：“李凭箜篌？这架箜篌很厉害么？藏着什么秘密？”沈炼道：“《李凭箜篌引》其实不是比喻夸张，而是写实，据说李凭弹奏箜篌的时候，有真龙天凤环绕。”冯素贞道：“真气化形而已，名字中带有龙凤的绝学均可如此，陆小凤能显化出凤凰，萧峰能轰出金龙。”沈炼接着解释：“另有传闻，这架箜篌存留伏羲和女娲的传承，记载着伏羲留下的圣音，是降魔琴的源流。我还看过一份记录，伏羲留下的琴曲分为三重境界，李凭只修成一重。大音希声！大雅无曲！大道无弦！如果能修行至绝巅，就能以音律参悟无上天道，登临当世绝巅，甚至能凭此与天地共鸣，打开天地之门。”刘正风找到的那些记录，沈炼前前后后看过数次，又根据六扇门的卷宗进行分析，最终得出结论，箜篌是类似降魔琴的神妙武器，蕴含两套传承。一套来自于女娲，这套传承相对而言比较虚幻，而且肯定不完整。一套来自于伏羲，这套传承应该是完整的，但想获得传承，必须得到箜篌的认可，弹奏出悠扬深远的仙音。所有人都明白，琴瑟琵琶向来是波动极大，要么呕哑嘲哳难为听，要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落入高手手中，能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威能，比如大名鼎鼎的降魔琴。落入莽夫手中，弹奏之时反而会损伤到自身，神兵有灵，宁死不降。李凭箜篌的传闻玄妙莫测，所有人都知道非常厉害，也知道这是天下间最绝顶的乐器，但具体有多厉害呢？花费巨大代价买走，自己能够使用么？如果拍卖的是倚天屠龙、龙魂凤血等神兵，众人肯定毫不犹豫加价。这等级别的神兵，纵然无法做到人剑合一，至少是削铁如泥的利器。乐器……大家看得很热闹，听沈万三胡吹大气也觉得很爽，购买的**却很低。沈万三当然想到过这种场面，他请来了一位能奏响箜篌的乐师，伴随着热烈的掌声，一个白衣公子缓步走来。公子剑眉星目，英俊潇洒，看起来和冯素贞颇有几分类似，因此沈炼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冯素贞的观察更加精细：“根据她的关节推算，她不擅长琴瑟，她应该擅长笙管笛箫，喜欢吹奏类乐器。”长期弹琴或者握兵刃的，手指会生有老茧，虽说随着武功提升，老茧会逐步褪去，肌肤变得凝白如玉，但关节终归会有变化，冯素贞也不能例外。把冯素贞的手，和风四娘的手放在一起，立刻就能看出一个是弹琴的，另一个是拿刀的，二者的差别极大。吹奏笙管笛箫，十根手指要接连按压气孔，手指非常灵活，因此也与正常的手有区别，会稍有纤细、灵活。“在下白云飞，诸位有礼。”白衣公子对着周围施了一礼，随后坐在箜篌边上，轻抚箜篌，用自己的内心去契合，五指轻弹，奏出仙音。白云飞最擅长的是笛子，确实不怎么擅长琴瑟，但她心境高远，如白云般无忧无虑、纯净无瑕、自在逍遥。技艺很重要，心境更重要。这架李凭箜篌，对技艺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对心境的要求才是绝巅。心性不够，必遭反噬，甚至会被箜篌蕴含的独特气机，引导出内心深处的黑暗沉郁，最终导致走火入魔。沈万三找了数个琴师，要么无法奏响箜篌，要么被音律反噬，直到白云飞被声音吸引，表示愿意一试，才成功奏响李凭箜篌，才有这场惊艳亮相。白云飞没有催动真气，也没有施展任何音攻技法，就是单纯的弹奏。袅袅仙音，清楚明晰的传到所有的耳朵中，让人感觉到欢快，感觉到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大潇洒、大逍遥。就好似躺在洁白的云朵上，感受着棉絮般的柔软触感，温暖，舒适，仿佛回到童年时期，躺在母亲的怀中。内心的躁郁被一扫而空，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不知过了多久，琴声似乎消失，又似乎盘旋在心头，白云飞已经离开，却让人觉得她一直都在，也有人觉得她从未来过，似乎分不清虚幻和真实。陆小凤能分清。他本就是这方面的绝巅人物。没有人比陆小凤更擅长出入于虚实有无之间，只是他不想分清，他只想在绵绵的琴声中，沉沉的睡过去。冯素贞能分清。她是当世最顶尖的音律高手。既能让自己的心绪，融入到山川水脉一草一木，也能不动如山，无论外来曲调如何干扰，都能维持住清明。冯素贞同样没有维持清明，反而让自己的心绪，完美融入到琴曲中。如果沈炼问她，白云飞在何处，白云飞的来历，白云飞的气机和身法，冯素贞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毫不知情。因为她确实不知情。她有一百种方法证明自己不知情。艺术家的心绪，怎么能用正常的逻辑推断呢？有几个艺术家是正常人？艺术家都是感性大于理性，而且是远远大于理性，只要心中有所感念，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们也毫不在意。沈炼？沈炼已经被冯素贞踩在脚底。准确的说，沈炼趴在软榻上，发出了微微的鼾声，冯素贞按照澹台镜明教导的技巧，踩着沈炼宽厚的脊背。这是沈炼最喜欢的按摩技法。能让沈炼快速失去理智，同样用感性去感悟世界，只不过冯素贞感觉到的是音律曼妙，沈炼感觉玉足滑腻。“叮叮叮！”沈万三敲响身旁的金钟，把所有人从音律中拉回来，高声道：“这架箜篌的威力大家刚才都看到了，我可以再向大家透露一条情报，方才的乐师，最擅长笙管笛箫，不擅长琴瑟箜篌。”不擅长都有这么厉害，如果找个擅长琴瑟的乐师，能发挥多少威能？难道能催眠整座财神岛么？东瀛豪客眼中闪过贪婪。箜篌在唐朝时期，属于非常重要的宫廷乐器，但现在已经不太流行。中原有关箜篌的传承，虽然有完整的记录，弹奏的却不多，东瀛弹奏箜篌的乐师很多，这方面确实有优势。另外就是东瀛人的赌性，他们愿意豁出身家，博取一步登天的机会。万一真的能够奏响呢？白云飞不就能奏响李凭箜篌么？就算家族乐师无法奏响，只要把白云飞招揽过来，比如招为女婿，既能奏响箜篌，又能得到一位高手强援。他们脑中有一条完整逻辑：白云飞能奏响李凭箜篌→白云飞是个穷苦乐师，买不起→白云飞这种音律方面的宗师，很想要李凭箜篌→只要购买到箜篌，便有机会招揽白云飞。这个逻辑非常严谨，就连沈炼也会表示认同，可惜，这是白云飞。白云飞擅长笙管笛箫。白云飞喜欢骑鹤畅游大好河山。最关键的，白云飞是女子，不可能成为女婿，也不会嫁到东瀛家族。比白云飞更加关键的，则是他们手中掌握的财富，买不起这架箜篌。沈万三拿出来就是走个过场，就是想逗弄沈炼找点儿乐子，无论东瀛家族出多少钱，最后都会被沈炼买走。沈万三没有安排白手套。安排白手套是要花钱的，也会影响自己的信誉，他不做亏本的生意。沈炼是免费的白手套！沈炼淡淡的说道：“点灯。”“点灯”的意思是，无论对方出价多少钱，沈炼都比对方高一次提价。比如每次提价底线是五百两，那么沈炼就会在对方出价的基础上，增加五百两价码，永远比对方高一口价。想趁机提价坑人也是不行的，因为可以点灯，那就可以熄灯，万一人家突然把灯灭了，固然很丢脸，提价的人付出的却是金钱，至少要付违约金。财神岛拍卖会，很少有人捣乱，沈炼点灯表示志在必得，除了陆小凤胡乱喊了几嗓子，没有人捣乱，随着织田家族的人放弃，拍卖会圆满结束。……“盯紧那个包厢的人，咱们在财神岛不能出手，那就在岛外动手。”“找寻白云飞的踪迹，把白云飞拉拢过来，必要时可以付出嫡女。”“还有几个包厢的人，购买了珍贵的武功秘籍，盯紧他们，只要他们离开财神岛，咱们立刻抢夺过来。”一条条命令快速下达，几乎所有东瀛来的势力，都有各种小动作。按照往常的习惯，中原家族也会有各种小动作，今年没有，因为他们知道沈炼在财神岛，他们还没活够呢。万一劫掠的时候，遇到沈炼统领的大明水师，把他们当成倭寇，沈炼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会把他们喂鲨鱼。东瀛家族不在乎这个。沈炼在东瀛有些名号，但世家大族的武士，大多有藤田刚的想法。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沈炼用脚后跟都能猜到，所以干脆不去管，等他们把人集合起来，就开船去炮轰。沈炼正在拍卖展台捡漏。这些东西价值未知，用途未知，不能上拍卖会，但却摆在展台上，如果有顾客认出，可以掏钱把东西买走。不是直接掏钱买，而是把刻录自己名字身份牌，放在对应物品下方。身份牌上标注价格，三天后，哪个身份牌上刻录的价格最高，这件物品就属于哪位豪客，财神岛的鉴定师也会去询问他们，是否认出宝物的来历。沈炼看到几件精巧的小玩意儿，虽然不知用途，却觉得非常好玩儿。随手拿出身份牌，随便标注了几个价格，放到这些小玩意儿的下方。沈炼前脚刚走，数个东瀛人凑上来查看身份牌，只见上面写着——李义廉！这些人能被派出来调查情报，自然是懂汉语的，他们认识汉字，却不知名字的含义，只当成是沈炼的名讳。“李义廉？盯紧他的踪迹！”“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