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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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也没有隐瞒，说了说家里的安排还有他自己的打算。

老人微微颔首：“小李在年轻一辈里，也算比较出色，好像她的性格有点要强，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先生，您……”这一刻，即便是两世为人的黄钟，也不免心潮澎湃。

老人笑着摆摆手：“不说这些，现在我要行使当先生的权利，检查检查伱的功课。”

“爸爸（哥哥）很厉害的！”女儿和妹妹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种盲目的信任，令黄钟都有点汗颜，在先生这样的大家面前，他可当不得厉害这两个字。

不过信心还是有的，黄钟思索片刻：“今日见到先生，心有所感，准备写一首歌曲，望先生指正。”

噢，老人眼睛里亮光一闪，然后就取来纸笔：“要是不及格的话，就罚你天天来家里补课。”

“嘻嘻，爸爸，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黄丁丁笑嘻嘻地望着老爸，小棉袄又有要漏风的迹象。

半个小时之后，词曲皆成。

张薇早就闲得无聊：“哥，我先弹弹试试！”

黄钟直接把她的脑瓜扒拉到一边：“班门弄斧说的就是你。”

老人则戴上花镜，开始看乐谱，边看边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不错，我给你打八十分。”

“不应该是一百分的吗”黄钟又跟老人调皮。

“少给二十分，就是怕你骄傲。”老人站起身，走到钢琴前面，打开琴盖，然后把乐谱夹好，手指便灵活地琴键上跳跃，即便是满头银发，却依旧是那么优雅，那么从容。

老人自弹自唱，伴着舒缓的琴声，歌声也随之响起：

“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

“夕阳是晚开的花，夕阳是陈年的酒”

“夕阳是迟到的爱，夕阳是未了的情”

“多少情爱化作一片夕阳红”

短短的歌词，却大气磅礴，勾勒出一副夕阳正好的景象，曲调舒缓，正好适合老年人吟唱。

等到老人弹唱完毕，立刻响起清脆的掌声，是黄丁丁给奶奶起劲地鼓掌呢。

老人优雅起身，目光落在黄钟脸上，满满都是欣慰：“夕阳迟暮，却有别样风景，小钟子，你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谢谢先生，先生您也是宝刀未老。”黄钟在一旁也紧着溜须。

“你呀，都不如咱们小丁丁真诚。”老人今天感觉格外开心，所以留黄钟他们吃午饭，想走都不行。

还好有一位阿姨给做饭，而且先生说，先生的先生有工作，和儿女们晚饭才会回来吃，那黄钟就正好陪着先生吃午饭。

“奶奶，粽子真好吃。”

黄丁丁吃着蘸了白糖的粽子，瞬间感觉到幸福甜蜜的滋味，比小姑姑的什么巧克力好吃多了。

这还是小家伙第一次吃粽子呢。

老人轻轻摸摸她的小脑瓜：“丁丁，以后叫爸爸领着你常来奶奶这玩儿。”

“嗯，丁丁和奶奶拉钩。”小丁丁还像模像样地和老人来了个约定。

黄钟都有点怀疑，自家的闺女，是不是加了社牛的属性点，一点都不怕生。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黄钟也就告辞，先生毕竟年纪大了，还要睡午觉。

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院儿，张薇终于长出一口气：“唉呀妈呀，憋死我了都，下次我可不来啦！”

“还不是你自己非要来的。”黄钟却十分从容，他甚至还挺喜欢在先生家里的感觉。

可是张薇的心境，跟他是没法比的，飞身骑上自行车：“哥，出发，后海，我约了人的！”

“等等，我先把丁丁送回去！”黄钟总不能领着女儿去跟人家茬架吧

茬架历来是京城这边的优良传统，直到几十年后，还有在网上约架的呢。

后来一个姓姜的，外号叫马猴的，拍了一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就有茬架的情节。

一票小年轻，有男有女，都骑着自行车，到僻静的地方，然后男的干，女的看。

但是要说领着三岁半的女儿去茬架，好像还真没有。

“哥，你就跟我走吧。”张薇骑着自行车一阵猛蹬，飞快地穿梭在自行车大军之中，青春的大爆炸头，在阳光下张扬。

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妹妹！

黄钟也只能在后面跟着，坐在前边的黄丁丁嘴里还唱着欢快的童谣：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呀真奇怪……”

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