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十八章 踏上未知路,沸镬残生,苏太北,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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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正月已到了月底,过年的气氛也渐渐淡去,那张贴在大门上的大红对联在风吹雨打之中,慢慢失去了原先鲜艳的色彩,田野里有些油菜花已开了,黄黄的,一片一片,很是耀眼。
在家休息了许久的商人们终于结束了在家猫着的日子,也各自离开家门,告别父母妻儿,外出打拼去了,私塾学堂里,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远远传来,春天,原本就是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季节,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现在正是一年中蕴含希望的时候,人们积蓄了一冬的精力,筹划了一冬的未来,都将从这个时候起慢慢得以实现,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每个人都踌躇满志。
理想,在未遇到现实冰冷的铁壁之前,总是会显得绚丽多彩,充满了诱惑。
然而,在三江镖局,却呈现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景。
人们还没有从三江镖局大肆变卖家产,赔偿丢镖损失中回过神来,忽然又听到了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消息:“镖局的樊总镖头,乔老镖头和四当年聂峰,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而亡。”
这三人都是当地的名人,拥有门生故友无数,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如今居然同时在一夜之间死了,而对于他们的死因,镖局讳莫如深,并未公布,于是,各种流言便在坊间流传,有人说镖局晚上进了绝顶高手,约镖局比武,镖局这三位镖头应声而战,却力战不敌,而被人宰杀的;也有人说镖局内部起了争斗,结果死伤惨重,还有人猜测说镖局受仇家设计,饭菜里被放了毒,最后导致三位镖头一起死亡。
真实原因是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对于外界的猜测,镖局的人也不出面进行澄清,只是默默地忙着自己的事,镖局上下气氛十分凝重,行色匆匆。
三位镖头的下葬很隆重,现任总镖头陈棋全程参与,执礼甚躬,而老镖头的儿子乔仲并没有像很多人想像的那样,成为镖局的新总镖头,他似乎也没有一点怨言,在葬礼之上,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唯有垂泪不止。
头七之后,陈总镖头便召开了镖局大会,对镖局上下作了新的安排,并订下新规,正式接手镖局。陈总镖头重重抚恤了樊镖头和聂镖头的家属子女,并允诺镖局会照顾他们两家老少,保证抚养两家的孩子直到成人,让众人很是惊奇的是,同样死者的乔老镖头的唯一儿子,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似乎正逐渐被镖局遗忘。
对于反常出现的事情,人们总是会爆发出旺盛的求知欲来,也会产生无穷的想象力,于是,新年之后,人们又找到了新的兴趣点,那就是讨论镖局的是非来。
然而镖局依然故我,继续着自己的生意,低调而沉稳,虽然遭受了沉重打击,但这并不会让镖局一撅不振。
来镖局做客的徐先生早已先行离开了,他要去扬州,因为他原先要运去扬州的货物被人一劫而空,现在他必须要重新张罗一批货物,看得出,他非常焦急,在镖局出事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如果此次不能安然度过这次难关,一切就很危险了,徐先生如此说。
这日清晨,天还没亮,便从镖局里驶出两辆马车,赶车的是镖局里的老车夫,一副出远门的打扮。
马车装饰并不华丽,颜色暗灰,油漆斑驳,看得出来,已有一些年头了,然而马车却很结实,木料都是用硬木制成,接口榫头历经岁月磨砺,依然严丝合缝,不差分毫。
镖车四周的帘子拉得紧紧的,看不透里面的情况。
蹄声得得,在清晨的大街上很是清脆,没有人会注意这样两架平凡的马车,也没有人知道这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马车一路向南,出了城之后,驶在官道之上,路上行人渐少,马车的帘子才被撩起两侧,
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前面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乔五,一个是乔仲,虽然打开了窗帘,但两人谁也不说话,乔五一直闭着眼,坐一侧假寐,这个样子从他离开镖局就是如此,而乔仲则是怔怔地看着窗外,脸上神情木然,似有留恋,又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车子已驶出很远,他们依然没有变化。
后面车里也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云齐,另一个是跟在徐先生身边的那个大汉,名叫徐福生,与前面车上的人不同,这两人正一边剥着花生,一边闲聊。
云齐原来是想乔仲一个车厢的,但乔五说他要和乔仲一起,于是云齐便跑到另一个车厢去了。
云齐对这个大汉很是好奇,看着他,就不由想起了当年在书院时的那个胡长虎老师,都是一样的身材高大健壮,都一样讲话豪迈直爽,虽然看起来让人感觉害怕,但如果你真正走近他们,你会发现,他们其实很善良,也很可爱,比很多表面和善,内心奸诈的人相处起来好多了。
“徐大哥,我以前听人说广东福建那边的人个子都不高,你一定不是福建人吧?”云齐随口问道。
“小齐啊!我可是标标准准的安徽人,向祖上数八代都是安徽人,一丝都不带假的,我在福建只是讨生活,依我看那些福建人,他们大部分人个子不是很高,而且常年被海风吹,被太阳晒,所以也比较黑,比较瘦,但也不是说所有人都这样,个子高,皮肤白的还很多的,你到福建就知道了,说来奇怪,那边的小姑娘又白又嫩,还很勤劳手巧,能煲一手好汤,就是结婚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很快就变得又黑又瘦了,所以我比较担心你到时候看到那些又白又嫩的小姑娘就走不动路了,最后成了福建的姑爷。哈哈。”徐福生爽良朗笑道。
云齐不由得胀红了脸,随着年岁的增长,大人们越来越喜欢拿这件事来开他的玩笑,他也越来越害怕听到这种玩笑,每次一听到,就会脸红,觉得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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