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波纹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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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起的陡峭悬崖上，叶烨在寒风中以五心朝天的姿态盘坐着，以一种轻缓却悠长的节奏规律地呼吸着，身体随之每隔一段时间微微一起一伏，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冬眠的状态。

当初谢皮利男爵主动提出传授他们波纹仙道，这让原本在心里筹划着怎么学到这一能力的叶烨顿时喜出望外，颇有种被金砖砸到脑袋的感觉。不过后来转念想想，其实也在意料之中，虽然来历可疑，但在之前与迪奥的战斗之中叶烨已经表明了自己与吸血鬼敌对的坚定立场，再加上后来在石鬼面这件事上的加分，以及中国人的身份，让谢皮利男爵决定一同传授他波纹仙道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后来谢皮利又告诉叶烨最重要的一点，尽管波纹仙道练到高深境地时会衍生出一系列奇妙的能力，但事实上这种力量的杀伤性并不强－－对吸血鬼以外的生物来说。如果面对一个吸血鬼，那么练了十年波纹功的人无疑远胜练了十年格斗术的人；但如果敌人是个人类或其它猛兽，如果把力量用在杀戮的效率上的话，那么练了十年波纹功的人未必能胜过练了十年格斗术的人。

一个普通人，如果能在五年内习惯呼吸法并修炼出一丝波纹力量，已可称得上有天份；像谢皮利这样将这门功法练到如此精湛的程度，他也花了数十年时间，期间花费的精力与汗水绝非少数。因此，谢皮利并不怎么担心有人学了这种力量而为恶，毕竟性价比实在太低了。想杀人，一支枪械比辛辛苦苦学习波纹功要快捷有效得多。

“哎！”

口中吹息在寒风中如同白箭般疾射出十多公分，叶烨睁开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虽然短短半个月能将波纹功入门，已经令谢皮利男爵啧啧称奇，但比起一代男主角、仿佛天生为波纹而生的乔纳森来说，叶烨的这点进步简直是微不足道，萤火与月光之别。

不过早就知道乔纳森隐藏的才能与力量，叶烨自然不是为了这事而叹气，他叹息的是，自己终于发现了这具投影之身的局限性。

别看这十几天来叶烨在波纹功上的表现不差，但实质上只是系统对这种力量的解析顺利而已。想在短短时日内练成别人需要以年为单位计算的波纹仙道，自然不能如同最正统的学法般从基础开始，谢皮利男爵采用的是一种捷径的方法，就像那日在医院对乔纳森做的一样，利用自己的波纹力量，刺激两人的横膈膜肌肉令肺部暂时产生波纹力量，相当于在身体中植入一颗波纹的种子。

对于很快会呼吸紊乱的普通人来说，这颗很快就会消失的波纹种子只是徒增痛苦而已，但对有足够天赋的人如乔纳森来说，这一点波纹的力量在他强大的精神力下久久不散，并加以滋润萌发，从而唤醒属于本身的波纹力量，一日千里。而对有系统在身的叶烨来说，这颗种子则是最好的解析对象，再加上功力深厚的谢皮利与进步神速的乔纳森这两个最佳样本日日在身边，系统对波纹力量的初步解析一帆风顺，表现在外的就是叶烨‘不凡‘的天资。

但是私底下叶烨尝试着自己修行这一力量时却遇上了巨大的挫折，不借助系统的情况下，他甚至根本无法感应到半点波纹之力，这与叶烨本身的天资无关，而是投影之身的关系。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自从成为开拓者进行次元之旅后，叶烨一直仗着这副投影之身横行，瞬间修复、强大的力量、矫捷的身手，无论是面对现代军队还是吸血鬼迪奥这样的强敌都未落下风，可谓风光一时。但归根究底，这只是一具投影出来的身体，再怎么如臂指使也并非本身。

就如同玩‘拳皇‘一样，哪怕你把里面的人物玩得滚瓜烂熟，用任何一个角色都能不损血一路通关，在现实里打架时的武力也不会有半点提高；而这具投影也一样，只是相当于一具虚拟度极高的未来游戏角色而已，叶烨操控着它战斗自然是无往不利，但是在进行波纹功修行时却感觉到一层轻纱似的隔阂，偏偏波纹功这种建立在与呼吸隐秘力量上的法门又需要极其精微的感知与操作，换了玄奥一点的话来说，就是需要“灵与肉合”！

当然，叶烨还有另一种选择，那就是慢慢等待系统解析完波纹力量后加载到投影之身上，那么波纹仙道自然不需要修炼也不需要知道原理就能大成，就像用草薙京放大蛇稚、用八神庵放八酒杯同样不需要玩游戏的人学会这两门招式一样。等将来系统等级提升到足够高，能对现实世界进行干涉时，再来加载到自己的之上－－如果那时候还需要这种等级的力量的话。

然而这种选择绝非叶烨的意愿，没有自己的感悟与掌控，只靠着系统像游戏人物放技能一样，叶烨并不认为那叫做自己的力量。冒险时使用自然无妨，但将一切都寄托在系统上的话，万一脱离了系统叶烨岂不是废物一个？

“难道只能在现实世界里修炼？”

叶烨皱紧眉头，目光远眺喃喃自语着：“可是想从正常途径修炼成波纹功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了，而且也没有足够的条件，想在现实世界的规则压制下练出一丝波纹力量只怕比登天还难。”

思考了半天，叶烨还是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罢了，先不考虑了，也许系统升级后的新功能有解决的方案。”

“说起来，如果接下来的战斗顺利的话，这次世界结束后就能有足够的源质点去升级了，真期待啊。”

一边想着，叶烨结束了今天的修炼，起身下山－－其实也没什么好修炼的，现在他的波纹功进度只取决于系统的解析速度。

没有沿着山路行走，叶烨纵身跃下山坡，落地时一阵无形的波纹从脚尖泛出，如弹簧般减缓了下坠冲力的同时提供了下一次起跳的力量，如同山间的野兔般起起落落来到了悬崖下的溪边。

虽然依旧潺潺流淌没有冻结，但这个季节的溪水冰冷刺骨，让人光靠近就感觉一股寒意弥漫全身，而乔纳森却着身子沉浸在这冷冽的溪水中，仿佛一无所觉。这段时间争分夺秒地修炼，乔纳森脸上的胡茬已经密密麻麻，头发也乱糟糟的如同草窝，整个人好像沧桑了十岁，但闭目的脸上却是一片祥和，漫长的一呼一吸之间体内的波纹力量缓缓却坚定地膨胀生长着。

“啧啧，不愧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