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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叔也没再说太多,他的废话很少,那些没什么实质内容的东西,决不浪费唾沫。
这一夜甚是难熬,大叔从外面给我找了套棉衣,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上锈的黑色剪子,挂到了门框上,并且嘱咐我,绝对不能将这把剪子拿下去,谁敲门,也不要开,安心睡觉,这屋子足够安全,并且,万不可离开这片林子,他明天晚上同样的时间,会回来。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便背着猎枪带着猫走了。他仿佛很是放心我在这过夜,又可能是压根就不想管我了。
我无法入睡,选择性地不相信他说的话,我不相信我娘没了,不相信孙子死了,更不相信自己现在不是个活人,我掐了掐自己的脸,明明生疼,怎么可能如他所说。
这段日子经了太多奇事,叫人心魂不宁,我恁的气愤起来,这都是那姓葛的干的,若不是他这肮脏勾当,我怎么会有这般遭遇,我两个小拳头使劲的攥紧,想着明天一定要出去找那王八犊子报仇,也顾不得大叔的告诫了,我虽是个处男,但好歹也算个爷们,这都能忍,还有什么骨气,况且如果现在真的已死,便也没什么担忧了。
就这么的,我熬了一夜。
外面的老林时不时传来几声怪叫,也不知是那腹中空空的饿狼,还是嗜血的猛虎,亦或是瞪眼的黑瞎子(黑熊),这原始红松林里有太多的猛兽夜里出来游荡,快天明那会,我听到窗外砰砰砰的巨大震动,就像火车路过一样,整个屋子仿佛都颤抖了几下,许是那成群的野猪出来觅食了。
天,终于慢慢亮了。
我胡乱穿上了大叔给我拿的棉袄棉裤,这东西居然是新的,如同特意为我准备的那样合身,只是应该在箱底放了很多年,浑身上下一股子霉味。棉袄上锈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猫,俩眼仿佛直放光,恁的逼真。
我出了门,也顾不上欣赏这美丽的雪景了,足足在这老林里转了几个钟头,方才找到去永恒林场的路,也亏着我是林区里长大的孩子,要是把那城里娃往这深山老林里一搁,十有八九得转蒙圈了,冻死在这不见人影的雪壳子里。
我在林中看到了几缕青烟飞快地从头上飞过,想那必是昨天跑掉的狐妖吧,大叔跟我说,这狐妖伤不了人,但要是喝了他们的尿,就会被附在身上,我回忆起昨天那妖出去盛的雪块子,想必是早就冻好的狐狸尿,一口气没喘好我差点吐出来,只是这妖怎么特意装成孙子,我没想通。
终于看到了永恒林场,远远的在山下坐着,缕缕炊烟从各家的烟囱里冒出,好一派安宁的生活景象,我上次在的时候,这里还都让大水泡着,正如葛罗锅说的,大家应该是在他的英明带领下,战胜了老天吧,想到这我就咬牙切齿,下山直奔着葛罗锅家去了。
我本是想先回家一趟,但我家住在林场正中央,中间这么多房子必定会被别人看见,真让葛罗锅发现,就被动了,想想我那个爹,我和我娘死活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十有八九是出去赌了,家里许是空荡荡,见了那场面我定会伤心。
老葛家恰在我这座山的脚下,下了山便能直接进他家院子,我掏出了从那木屋里找到的弯刀,弯着腰径直奔下山去。
老葛家房子与大门之间隔着大概二十米的院子,是自己打的一小块菜地,那会永恒林场家家户户都是这个配置,院子里打口水井,夏天的时候种些蔬果,冬天就用来养猪,再养点鸡鸭之类的禽物,吃喝不愁。我刚推开那半掩的双扇大黑门,隔着院子就听见屋内传来连续的喊叫声,这声不大,能听出是一男一女,那女的叫的勤快,啊啊啊的不停,那男的只是偶尔呻/吟两声,屋里家具什么的叮咣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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