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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老催我喝汤呢,真是……我喝,喝就是了。”沈姑妈又慢慢端起碗,“咦,小一啊,你怎么给我盛了块带皮的鸡肉啊?我在减肥,不吃鸡皮,你那碗还没喝吧?我和你换一碗好了。”沈姑妈说着就自顾自地把自己的碗和沈清一的碗换了过来。
“……”沈清一呆住了,她看了看面前这碗混有酒瓮怪唾液提取物的汤,又看了看同样呆住的陈志美和夏寻非,再慢慢地转过头对沈姑妈说:“姑妈……我也减肥呢,呵呵……”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减!这小胳膊小腿的那天一刮台风就能把你吹跑!赶快把这汤喝了,不许减肥!”沈姑妈说完还“呼啦啦”地把换过来的汤喝了一大半。
“姑妈……我忽然不太想喝汤……”沈清一苦笑着,要是她把这汤给喝下去就惨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不想喝也得喝,我一大早起来煲了好几个小时呢!不许浪费!”沈姑妈有些生气地把汤推到沈清一面前。
“阿姨!”夏寻非忽然一把按住沈姑妈的手大声说,“其实……其实我挺喜欢吃鸡肉的,我这碗没有动过,我和你换一碗,你不介意吧……一姐……”
“嗯?介、介意?”沈清一被吓了一跳,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介意……呀……”
“谢谢……”夏寻非看着沈清一,慢慢地把两碗汤换了过来。
“小夏,快尝尝阿姨煲的汤,你看你们,换来换去的汤都要凉了。”沈姑妈又热情地把下了药的汤送到夏寻非面前。
“我……”夏寻非再次望了沈清一一眼,他看到沈清一对他投来同情且略带心疼的目光,忽然心里一阵暖流,说:“好!我喝!”
只见夏寻非颤抖着端起碗,用董存瑞炸碉堡的心情带着黄继光堵枪眼的毅力外加刘胡兰宁死不屈的眼神慢慢张开了嘴……
“哎呀!不好意思!”就在这时,随着陈志美的一声惊叫,夏寻非的汤连渣带碗一起被陈志美“咣当”一声打翻在地上,汤泼洒得夏寻非一头一脸都是。
“小、小陈,你怎么了?”沈姑妈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看见寻非脸上有些脏东西,想帮他擦掉,没想到不小心把汤给打翻了,呵呵呵……,寻非,你没事吧?”陈志美帮呆坐在椅子上的夏寻非拾起地上的碗。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样,怎么会有事呢?呵呵呵……”夏寻非笑着慢慢地从头顶摸下一块热乎乎的海底椰放在桌子上,眼角似乎还泛着泪光。
“我……拿纸巾给你擦擦吧?”沈清一看见夏寻非这副落汤鸡的样子,不免心里有些难受,他怎么也算是为自己挡了一劫。
“我去拿吧,纸巾盒在茶几上是吧?”沈姑妈起身走向客厅。
就在沈姑妈离开餐桌的那几秒里,陈志美用极其迅速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再次在她汤碗里滴了一滴药水……
“总算把你姑妈给放倒了!”夏寻非吃力地帮沈清一把沈姑妈平放在沙发上。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沈清一问陈志美。
“你们先让开,等我看看。”陈志美轻轻走到沈姑妈耳边,掏出一个小电筒在她左右两边耳朵都照了一下,“果然……在右耳这里呢。”
“右耳?什么东西在右耳?”沈清一紧张地问。
“是耳中人。”陈志美轻轻地说。
“耳……中人?”夏寻非带着疑问重复了一句。
“这种妖怪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也曾经提到过,有位叫谭晋玄读书人,他很笃定地信仰养生术,经常盘腿闭目打坐。有天他打坐的时候忽然听到耳朵旁有嗡嗡声,有个细小的人声在说‘能见面了,能见面了’。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修炼时聚丹田之气所形成的功力,还非常高兴。他后来的几次打坐都能听到那细小的人声在说话,于是有次谭晋玄回应说了句‘能见面了’,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耳朵里有什么东西慢慢爬了出来,他斜眼一看竟然是个像夜叉般面目狰狞的小人,所以吓了一跳不敢妄动。刚好这个时候谭晋玄的邻居过来敲门,小人儿听见有人敲门显得很惊慌,在地上四处奔跑躲藏就像老鼠找不到洞一样。同时谭晋玄也觉得自己像灵魂出窍那样有种魂魄离体的感觉,小人儿就在他慌乱的时候不见了踪影。自此以后谭晋玄便开始精神失常,一时大哭一时大笑,把家里人吓得不轻,这种病状一直医治了半年才逐渐消失了。”陈志美轻声解释说。
“难怪你说长期下去姑妈会有危险。”沈清一咬着手指说道。
“这种妖怪有一定的潜伏期,一开始人的精神状态还是正常的,只是能听到耳中人对宿体的提示性声音,但久而久之宿体精神和大脑都受到妖怪的影响,人就会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出现晕厥、疯癫等症状,类似于癫痫症,如果再不把耳中人取出,更严重的会导致宿体厌世自杀。”陈志美继续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把这耳中人弄出来?”夏寻非问。
“先别急,清一你先想想你姑妈这两天有没有和你提到过她听到了什么怪声。”
“怪声?……啊,姑妈说她晚上听到有人把电视开得很大声,看了一晚的彩票开奖,而且第二天她还买了彩票中了奖!”
“……好,既然这样……我们先把这屋子的灯和门窗都关上,窗帘什么的都拉起来,模仿半夜的光线。”
窗帘都拉上以后,陈志美轻轻趴在沈姑妈右耳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倒了几滴里面的液体在手心。夏寻非闻到陈志美手心的乳白色液体传来一股怪味,甜腻腻的很恶心。陈志美把手心放在沈姑妈耳边轻轻晃动着,像是想用这怪味把耳中人给引出来。
“陈医生,这白色的液体是?”夏寻非静静观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问。
“人造的牡丹王妖花蕊蜜,虽然是人造的,但气味和效果都能和牡丹妖蜜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这种甜腻的气味最适合用来吸引低级的小妖……嘘……有动静……”陈志美对夏寻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一会儿沈姑妈的耳朵里慢慢爬出个白色的影子,那小妖怪细细长长的就像条白色的小蛇,只不过两头都是尖的分不清楚前后,而且形状有些模糊,就像一条白烟那样。小蛇慢慢地爬到陈志美掌中围着妖蜜蜷成一团,一动也不动了,就像蛇冬眠了那样。
“这就抓到了?”夏寻非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志美。
“嗯,抓到了。”陈志美微笑着把失去行动力的小蛇放入一个宽口玻璃瓶里。
“原来这么简单啊?”夏寻非再次觉得不能相信,就他的工作经验看来,这诱捕耳中人的过程也未免太简单了,简直是有辱他对妖怪的概念!这什么妖啊?!是蚕宝宝才对吧?
“呵呵……就这么简单呢……”陈志美笑着回答。
“你以为很简单?那是因为陈医生是白泽!要是换了个普通人就算给他一罐妖蜜也没法把耳中人弄出来,更别说抓住了!”沈清一起身打开客厅的灯。
“白泽?妖怪的一种?”夏寻非望着沈清一不解地问。
“你平时在办公室不工作的时候能多看一些古文学的书吗?”沈清一白了夏寻非一眼,没好气地说,“白泽是上古十大神兽之一,可使人逢凶化吉,它和凤凰还有麒麟齐名,被视同为德行高的统治者治世的象征。”
“呵呵……在下学疏才浅让你们见笑了,白泽只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名号而已,白泽的血脉流传到我这一代,应该也没多少了吧?”陈志美轻轻一笑看了看沈清一。
“无论怎么说……陈医生你都是白泽的后代,整个H市的异界生物和异界警察系统都多亏了你才能有条不紊地运作,所以……你没什么好谦虚的……”沈清一被陈志美这样温柔的一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刚才是用法术将这东西弄晕了?”夏寻非指了指瓶子里的小白蛇。
“不是法术,这耳中人吸食了妖蜜之后产生了迷幻的景象,我把手心温度降低让它以为宿主已经死了,于是它重新进入睡眠状态等待下一个宿主出现。”陈志美轻轻握住夏寻非的手,夏寻非感到一股寒气从陈志美的指尖传来。
“陈医生,你不是称这个妖怪为耳中人吗?怎么它更像是一条蛇啊?”沈清一拿起瓶子仔细端详。
“其实耳中人属于思绪妖怪的一种,最初由人的意念而产生。你也知道,人的意念是一种精神力量,能产生很大的磁场,负面的念力足够强大或者足够多的话便会慢慢形成畸形的磁场,这种磁场最终会变成我们说的鬼怪。很多都市怪谈最后被人证实确有其事,其实都是因为大家都对怪谈深信不疑从而由人类的意念产生了怪谈里的妖怪。古代人觉得眼花耳鸣是异象的一种,所以耳中人便由此产生了。你看到的这个是耳中人的最初形态,随着宿主对它的信任,它会慢慢变化成宿主内心想象的样子,大多数人听到有人说话,便以为耳里的东西也是人,于是它就变成了人的样子。”
“那你把这东西拿回去要怎么处理啊?活体实验吗?”夏寻非问。
“秘——密——!”陈志美微笑着拖长声音说。
“切!算了。你还是先把沈阿姨弄醒吧,不然我们这顿饭得吃到半夜了。”
陈志美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罐膏体抹了一点在沈姑妈的鼻子下,不一会儿沈姑妈就醒了。
“哎?你们怎么围着我看啊?”沈姑妈有点莫名其妙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我不是在吃饭吗?怎么坐在沙发上了?”
“姑妈,刚才你帮夏寻非拿纸巾的时候绊了一下啊,我们都赶快跑过来扶起你。你不记得啦?”沈清一说。
“绊了一下?难怪我觉得有些晃神……没吓着你们吧?”沈姑妈看了看沈清一又看了看陈志美。
“没有,幸好阿姨您没事,我们还是继续吃饭吧。阿姨,我扶你。”陈志美微笑着搀扶起沈姑妈。
“哎哟,所以我说小陈你这个小伙子就是好啊,小一你看,小陈多体贴细心!”沈姑妈呵呵地笑着靠在陈志美身上。
“对,对,对,姑妈你说得都对。”沈清一跟在后面附和着说,罢了还俏皮地笑着看了夏寻非一眼。
看我干嘛呀?你姑妈喜欢的又不是我。夏寻非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开。
终于,这顿专门为沈姑妈而摆的鸿门晚饭在沈姑妈对陈志美的赞美中艰辛地吃完了,虽然沈姑妈一再对饭菜凉得这么快而表示怀疑,但三人都只是笑而不语。
“陈医生,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了。”沈清一把陈志美和夏寻非送下楼之后,礼貌地向陈志美道谢。
“说什么谢谢呢?没有把妖怪处置好我也有责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清一你姑妈做的菜确实很好吃,我也要谢谢你请我吃饭。”陈志美即使是在黑夜里也能微笑着闪闪发光。
这白泽难道是电灯妖怪吗?为什么总是闪得这么刺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钛合金狗眼要瞎了!夏寻非难受地别过头去。
“今天也辛苦寻非过来一起帮手了,我先走啦,清一你不用送了。”陈志美按了一下汽车锁,微笑着开车离去。
“我还以为你的上古神兽回家是靠飞的呢。”夏寻非吸着远去的奔驰留下的汽车尾气说。
“你给我搞清楚一点,首先,陈医生不是我的,其次,他的种族叫白泽!”沈清一白了夏寻非一眼。
“我一开始还真的以为你今天是特意带他来见家长的。”
“你是白痴吗?我要是带男人回来见家长我叫上你干嘛?家里电灯不够用是吧?”
“谁知道呢,我又不善于揣测上司在想些什么。”夏寻非小声嘀咕着。
“……陈医生他……和我是不可能的……和任何普通人类都不可能……”沈清一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慢慢地说了一句。
“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啊?难道说……你已经表白过被他拒绝了?”夏寻非大声问。
“嘘——!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那么大声乱说好不好?”沈清一赶紧捂着夏寻非的嘴把他拉进公寓旁的健身小公园里,生怕被路人听见些什么。
“唔……呜……要窒息了……”夏寻非拉开沈清一的手用力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谁让你乱说啊?”沈清一用力打了夏寻非几下。
“别打!哎哟!别打脸!……难道我说中了?”夏寻非一边倒退着躲避沈清一一边叫着。
“中你个头啊!”沈清一又用力地拍了夏寻非几下才松手。
“那你不说我就只能乱猜啦!”夏寻非在儿童滑梯上坐了下来。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陈医生他……他的前妻就是个普通人类。”沈清一走到滑梯旁的秋千上坐下,“陈医生的前妻很漂亮,是他的大学同学,她……一直都不知道陈医生是白泽的事,甚至离婚后到现在她都以为陈医生只是个普通人,他们离婚也只是因为感情不和而已……你知道为什么陈医生要离婚吗?”沈清一说着看了一眼夏寻非。
夏寻非摇摇头没说话。
“因为陈医生他是白泽啊……他的上几代先人选择的伴侣都是普通人,人和妖注定是不能长久相处的,所以他的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母都是离别收场,以致到了他这一代都是这样。”
“为什么不能长久相处啊?说清楚不就可以了吗?像我们这样,都可以做朋友,那做夫妻有什么不可能的?”夏寻非不理解。
“那你能想象怀胎十月对即将到来的孩子满怀期望,结果生下来一个浑身带着白毛的物体吗?”
“呃……可是陈医生他看起来……”
“任何神兽或者妖怪的婴孩一生下来都是原型,什么时候变成其他形态那就要由它的灵力而定。陈医生没有说他是什么时候可以化为人形,但他说他是家族近年来最迟的一个。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陈医生的家族长期与普通人类通婚,所以他们这几代的灵力都大不如从前,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白泽这个种族会消失。”
“那……为了灵力延续下去,他必须找个同种族的结婚?”
“即便不是白泽,至少也要是獬豸或者重明鸟一类的……”沈清一低声说。
“谢……什么?”夏寻非没听清楚这些奇怪的名字。
“獬豸!上古神兽的一种,和麒麟有些像,是公正的象征!”沈清一不耐烦地解释。
“随便他谢什么,我就想知道我们H市这么小,能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吗?”
“我们H市法院的吕法官就是獬豸!只不过他的女儿今年才七岁。消防局副局长是毕方,还有我们H市电视台著名的谐星BOB是只腓腓。”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H市好像被异界生物给承包了……”夏寻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被承包了,是人类和异界生物和谐相处,这是很难能可贵的事。因为人类的天性就是排除异己,从古代开始就这样,白人排挤黑人,正常人排挤畸形人。现在这样异界生物与人类和平相处,互通往来的状态,是通过了无数次异界生物与人类的冲突、谈判才实现的,其中不乏有血腥暴力的情况,那种惨烈你和我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也无法想象。”
“异界生物……现在已经渗透了我们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吗?”夏寻非朝小公园黑暗的角落扫视了一遍,仿佛害怕那里也有个什么怪物正盯着他看似的。
“无论是我们去异世界又或者是异界生物来这里,都必须在当地申请并且到了目的地之后要备案,来我们这里的目的,停留多久,有否正当职业都要记录清楚。但就如许多私自离境偷渡的人一样,异世界也有许多非法潜入人类世界的生物,有些是自己找来的,有些是被黑市商人偷偷运送过来的,我们能登记在案的异界生物其实只是很少一部分。所以,找出危害人类社会的异界生物,维护人类与异界关系的稳定,是我们工作的意义。”
“……”夏寻非没说话,他躺在儿童滑梯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小城市里原来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里又有多少奇形怪状的异界生物偷偷跑出来了呢?
“干嘛不说话啊?”沈清一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
“我在想啊……”
“想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有关陈志美那家伙的事情的?难不成你真的表白过,然后他把他家族的事情搬出来拒绝你了?”
“都说了没有!没有!你这个白痴!”沈清一“哗啦”一声从秋千上跳起来,“我懒得和你说!回家!”
“诶,你别走啊,你脸红了,你没做过脸红什么啊?”夏寻非跟着跳起来一把拦住沈清一。
“你再乱说我就揍你!”沈清一举起粉拳威胁着说。
“你不说那我就去问陈志美!”夏寻非幼稚地向沈清一吐了个舌头转身跑开。
“夏寻非……你给我站在那里别跑!”沈清一追在后面挥舞着拳头。
“来呀!来呀!来打我呀!”夏寻非扭头做了个欠揍的表情。
“白痴!幼稚鬼!给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沈清一没有留意到自己也正幼稚地和夏寻非在小公园里追逐着。
这一晚的夜静悄悄的,甜蜜蜜的。
《耳中人》为《聊斋志异》第二篇。原文为:
谭晋玄,邑诸生也。笃信导引之术,寒暑不辍。行之数月,若有所得。
一日方趺坐,闻耳中小语如蝇,曰:“可以见矣。”开目即不复闻;合眸定息,又闻如故。谓是丹将成,窃喜。自是每坐辄闻。因俟其再言,当应以觇之。一日又言。乃微应曰:“可以见矣。”俄觉耳中习习然似有物出。微睨之,小人长三寸许,貌狞恶,如夜叉状,旋转地上。心窃异之,姑凝神以观其变。忽有邻人假物,扣门而呼。小人闻之,意甚张皇,绕屋而转,如鼠失窟。
谭觉神魂俱失,复不知小人何所之矣。遂得颠疾,号叫不休,医药半年,始渐愈。
獬豸
獬豸(xièzhì)古代神判与神裁思想下产生的著名神兽,又被称为“法兽”。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俗称独角兽。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它能辨曲直,又有神羊之称,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皇帝、“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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