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苏拉 初次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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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ters/20145/29/22517166353697782414]]]至少在魔法之年代时，阿塔斯上依然使用铜币作为小面额的流通货币。但是自从净化之战中期开始，市面上流通的铜币却大规模减少，以至于在不到五百年的时间里彻底退出了市场，被陶币所取代。

贵金属的币值波动发生在净化之战结束后，市面上流通的白银和金币的购买力缓慢却不可阻挡的上升。有心研究阿塔斯经济体系的人都会发现这样一个事实——市面上流通的贵金属正在减少。

铁制武器和农具也出现了减少的现象，许多游牧部落开始使用黑曜石或骨质武器。只有富有的商业家族和大城邦的圣堂武士，才普遍装备金属盔甲和武器。

所有这些现象，背后的原因是一个人——巫王马利克，安卡拉城的苏丹，第十六斗士，灵吸怪毁灭者。

即使在沙漠深处发现了巨大的陨铁矿脉，还是远远不足以满足建造魔法船鸿洋巨怪号的需要。巫王用各种手段，赚进大量财富。他将金币、银币——这些金属小圆片融炼提纯，获得铱、钨、钽、钛等能提高金属性能的稀有金属。

魔法船鸿洋巨怪号，就这么在巫王、无数机仆、元素仆役以及矮人工匠和奴工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成形。几千年来，它巨大的龙骨首先完工，然后是一层一层的甲板和船舱，最后是武器系统和维生系统。现在，它只有核心动力系统没有完成。

这艘巨舰，以地球的单位计算，长两万一千零四十米，宽三千零四十米，总重三十亿七千二百万吨。它能容纳二十四万战斗人员，还能通过时间萃取液，运送超过六百万人到达另一个世界。

当他意识到对魔法的滥用会最终毁灭阿塔斯时，马利克苏丹就决定建造这艘硕大无朋的巨型魔法船。以便能够在世界毁灭前将他自己，他的仆人和奴隶，他的军队和盟友转移到其它世界去。

“这甲板并不平整，”穆哈迪此时就站在这个无与伦比的造物，附魔系法术的最高结晶上。“两端比中心要下沉了八十尺左右。”

“由于自重的关系，四帕勒桑长的龙骨必然会发生弯曲，我用了再多魔法也只能做到这地步了。”站在穆哈迪身边的马利克苏丹说道。“这艘船是为了在无重力或微重力环境下航行的，等它飞起来，龙骨就直了。”

“如果不能进入一个世界的重力圈，它该怎么实现跨位面移民？”

“不，您误解我了。”马利克的语气中不无自豪。“它可以在重力圈内飞行，只要那个世界的重力不像土元素位面那么夸张。它倒是不能直接降落在地面上，必须有配套的着陆场，不然喷射推进器向下的尾焰就把地面烧成熔岩海了。不过没关系，还有小一点的飞空船，可以帮助人员降落。”

“了不起的构思。”穆哈迪不吝于自己的赞美。“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无与伦比的念头的？”

“其实也不算我的原创主意。”马利克谦虚的说，从随身携带的水袋里喝了一口，他接着说道。“我和其他斗士不同，我喜欢游历诸位面。在一个有趣的主物质位面，我见到某些震撼人心的法术。在那里，大奥术师们可以削下一座山头，将其反转建造自己的浮空城。当时我就想，一座城市都能飞在空中，为什么不造艘大点的飞船呢？”

“后来发生的故事很复杂，忽略细节，简单的说，当那个主物质位面的魔法文明毁灭以后，我在他们的遗迹上找到了所需要的一些资料。”马利克说道。“所以有了您眼前这艘飞船。”

“我告诉你的技术，你已经掌握了？”穆哈迪问道。

“仿星器确实是巧夺天工的技术杰作。即使现在，我还是为其巧妙的设计和宏大的构思而感到震撼！”马利克赞叹道，心灵术士觉得他的表现太过夸张，显得有些做作。“恕我直言，这东西所蕴含的技术造诣远远超过了现代阿塔斯的水平，我猜古代半身人的万机之神也做不出来。除了师父您，恐怕再也没人能构思出来的。我得承认，这是阿塔斯魔法和技术水平凌驾于诸位面的又一明证。”

“小心行事，虽然魔法可以造出永磁体和磁单极体，磁场约束装置还是有极大的危险。”心灵术士对巫王的吹捧似乎不太受用，冷冰冰的警告对方。“如果反应过量，很容易导致炉心溶解，到时候你这艘飞船就白造了。”

“不必担心，我的师父。”马利克喝了一口自己水袋里的液体，说。“我事先准备了一批卷轴，如果实验失败，那就用时间回溯法术回到事故之前。”

穆哈迪点点头。“干船坞里的无关人员都疏散了么？”

“三个沙漏时之前就疏散完了。”

“很好。”心灵术士摸摸自己的下巴。“那就开始吧。”

马利克苏丹打了个响指，将两人从鸿洋巨怪号的甲板传送到它的城堡一样的中枢控制室里。这里到处是忙忙碌碌的圣堂武士和穿梭不息的机仆，地面和墙壁上到处伸出不明用途的粗大金属管道和各种笨重机械部件，这样子竟然和那座长眠于地下的半身人死城有点像。

这里的空间比一般的宫殿还要巨大，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座伸出半空的桥梁，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区域。这艘巨舰的操作人员排列有序的一层层就坐，很多密封门通向巨舰的不同区域。

“舰长莅临舰桥！”一个圣堂武士立正，用洪亮的声音宣布。

“回报情况。”马利克苏丹镇定的下达命令。

分散在舰桥各处操作人员于是依次汇报。

“船体密封正常！”

“全武器系统正常！”

“辅助维生系统正常！”

“船体舱室形变程度在忍耐范围内！”

“动力系统准备上线，命令？”

“启动融合炉！”马利克说道，双手绞在一起，似乎心中也有些紧张。一个圣堂武士抱来好几张卷轴，另一个圣堂武士则拿来许多储存了死人灵魂的黑曜石法珠。心灵术士略微扬了扬眉毛，什么也没说。

一道震颤传遍巨大的舰身，这个无与伦比的庞然大物从自己那炽热的内心发出了自己的第一次胎动。

无形的嗡嗡声似乎充斥在空中，舰桥上的小物件都开始跳动。一个圣堂武士高声汇报，“融合炉启动，融合反应效率已达百分之五！”

“磁场正常！”

“炉心温度在忍耐范围以内！”

“好了，”马利克苏丹扭头对穆哈迪说。“是成是败，在此一举了。”

然后，巫王清清嗓子，用洪亮而果断的声音下达命令。“融合炉全开！准备启动主推进器！”

轰隆一声，六万多尺长的巨舰好像猛的颤抖了一下。舰桥所在的中枢控制室里，油灯的火苗忽明忽灭。在巨舰核心的动力室中，一小队亵渎者法师紧张的一边维持着磁场强度，一边束缚着召唤来的火元素主，维持融合炉的温度。

三具融合炉顶天立地的矗立在动力室的核心，非金非石，每一具都有上千尺高，直径则接近高度的一半。由于采用了一些古代半身人遗留下来的技术成果，它们的底座上则有祈祷安全的铭文。分别献给古代半身人信仰体系中的四位至高神——强相互作用力之神，弱相互作用力之神，万有引力之神和电磁力之神。

除此以外，这些融合炉上还标有万机之神的操作提示——它也是古代半身人信仰中的重要成员。在蔚蓝之年代，万机之神的信众仅次于进化之神，后者也被称为熵之敌，拜童者，双螺旋交媾者，基因池搅拌者。

用附魔法术标示在融合炉外侧的指示条越升越高，亵渎者法师们向舰桥通报情况，一位圣堂武士于是站出来宣布：“融合反应效率已达百分之四十，输出能量已经超过输入能量！准备启动主推进器！”

“通知干船坞，所有留守人员进入避难所。”巫王满意的点点头，下达一条又一条命令。“全员准备抵挡冲击！”

三颗人造太阳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巨大能量，这可能是阿塔斯，甚至整个多元宇宙中凡人所掌握的最强大能源了。由于融合炉散发出的无形波动，安卡拉城方圆好几帕勒桑内的食腐鸟都在没命的逃离，好像感到了这巨大危险的来源。暗红色的太阳从蔚蓝风暴产生的云层中探出头来，好像挣着要目睹这注定被载入史诗的一刻。

在鸿洋巨怪号下方的干船坞里，所剩无几的机仆和造船工人们慌慌张张的躲入事先准备好的避难区域中，锁好厚重的金属防爆门。这些避难所每一个的墙壁都有超过十尺厚，又由土元素的天赋能力加以强化。

由于考虑到了点火升空时的巨大危害，鸿洋巨怪号不是直接停靠在地面上的，而是由上百座粗大的支撑建筑架在半空中的，离地面大概还有五百尺的距离。只有这样，再加上避难所的坚固防护，才能保证巨舰起飞升空时不至于把干船坞给毁灭了。

“阿里夫，巴塞尔，塔依三支主推进器点火！”马利克苏丹下令道。“一到四十，八十一到一百二十号擒纵机关锁定解除！”

位于巨舰正下方的三支直径超过六千尺的推进器喷口放出红色的光芒，干船坞内的温度急剧上升，岩石的表面被烤的发亮。一半支撑着鸿洋巨怪号的建筑松开了顶部巨大的精金爪，狂猛的气流从干船坞所在的峡谷里吹向四面八方，产生了阿塔斯上前所未见的巨大沙尘暴。

中枢控制室内，晃动变得更加剧烈了，低阶圣堂武士们和仆役纷纷抓住身边的固定物体，以免跌倒。心灵术士利用灵能技巧让自己离地一尺悬浮，显得超然物外，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