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亡的终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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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本章高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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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仍然在下着。

天空的阴沉不见减少。

“咯！”

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情况了。

“不行，这块紫水晶的强度也不够。”

即便是以苍崎橙子的镇定，在如此的情况下也有些额头冒汗。

“你剩下的那些宝石的质量是不是都差不多，如果是的话就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苍崎橙子看了看躺在临时手术台上的间桐慎二，咬咬牙，便从提箱里拿出一把锐利的手术刀来，刀锋边缘闪烁着寒光，让人看着就有些不寒而栗。

“喂，你想做些什么！”

看到苍崎橙子把手术刀放在间桐慎二的脖颈上，远坂凛赶忙冲上去推开苍崎橙子。后者似乎也是犹疑不决的模样，所以手术刀只是往旁边侧开了些，倒是幸好没有直接割破间桐慎二的喉管。

“把慎二的头砍下来啊。”

苍崎橙子似乎仍在假装着淡然，但是她握住手术刀的手臂不住的颤抖已然将她的内心出卖了。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封印指定”以及“伤痛之赤”，远坂凛毫无畏惧地大声吼道。

“慎二是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杀他的。”

苍崎橙子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术刀放到一边去，努了努嘴说道。

“你自己去感知一下吧，慎二的颅腔里的东西。”

远坂凛一怔，快步走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在间桐慎二的额头上，随后闭上眼睛，用心地感知着。

“什……什么？”

那样恶毒的生物已然超越了远坂凛的想象，就像是蠕动的虫子一样，占据了脑干部位和一部分的大脑，并且正在不断地侵吞着周围的空间。

“你知道了吧。”

苍崎橙子惨然地说道。

“大脑里被种下了辍饮人血的毒虫……不，比那还要恶毒千百倍，完全是想要把慎二原本的存在抹杀掉，如果不抓紧把慎二的头部和身体切断的话，恐怕就算他醒过来，本身也会变成其他魔术师的傀儡了。”

原来，眼前的魔术师，竟然一直是在面对着这样可怖的情形吗？

“你……你想对慎二做些什么？”

远坂凛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手段应该是间桐家的魔术师最擅长的，不过还好，仅仅是侵吞脑部，对于灵魂的损伤并不是太大。所以我想直接把慎二的灵魂抽出来，容纳在足以承接灵魂的容器内。如果再这么等下去，这些魔虫完全占领了头颅以后，恐怕慎二就真的会魂飞魄散。”

苍崎橙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走上前来，推开了愣在一旁的远坂凛。

“不过能够承载灵魂的最好的宝石都无法使用，所以恐怕也只能先委屈一下慎二了，反正前后的区别也不大……”

这样低低地自语，苍崎橙子像是在说服着自己一般。

很显然，她也并没有多少把握。

这样明显的事实，就连远坂凛也能看出来。

眼看着苍崎橙子从一旁拾起的刀子离间桐慎二的喉咙越来越近，远坂凛感觉自己的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心如同绞碎一样地剧痛，但是明知道眼前的魔术师说的没错，为什么却这样不能接受？

就这样……结束了吗？

最好的宝石都已经失效，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成功。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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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

就在这时，从苍崎橙子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灵体化状态静养的麻美，忽地在内心大声提醒着远坂凛。

“你的那个宝石，还在的啊！”

什……么……

“那个你父亲传下来的……家传的宝石啊！”

麻美的语气里似乎充满了焦急，她的声音尽是敦促之意，而这样的警醒，让远坂凛登时恢复了些神智。

“对……对……”

她立时冲上前去。

“等一等！”

苍崎橙子又一次停住了自己即将放下去的手术刀，而在她的面前，是一块橙色的，被银饰坠链包裹着的宝石项链。

“最后一次，用这一块宝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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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苍崎橙子本身也无法下得去手，决断也进行得十分迅速，从远坂凛手里接过这块漂亮到仅能用华丽来形容的宝石坠链以后，她毫不迟疑地将宝石直接地放在了间桐慎二的额头上。

澎湃的魔力，瞬间涌出。

其中所蕴含的魔力甚至让操纵吸收的苍崎橙子都惊呆了。

“这……”

仅仅发出单音节的感叹，苍崎橙子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稍微欣喜一点的神情。

这样乐观的表现，和她之前眉头紧锁的状态相比，已经是天渊之别了。

“太好了，对灵魂的收纳比想象中还要来得良好。”

甚至于都忍不住进行如此的评价，可见这块宝石坠子的价值如何。

这一次的时间用得比过去短，可能是因为非常顺利的缘故，而宝石本身，也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劣质宝石（作者语：远坂凛泪目）一样迅速地破碎掉。

“好了，帮我拿好。”

苍崎橙子把宝石坠子往远坂凛的那边一扔，远坂凛便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生怕他掉在地上似的。紧接着，苍崎橙子掏出手术刀，用精确到不能再精确的手段，将慎二右边锁骨位置的肌肉切开。

鲜血汩汩流出，苍崎橙子毫不在意似的把其中一块青红色的金属——或者是石头——给取了出来，再然后，便将间桐慎二着上身的躯体随意地往旁边一拉扯，慎二的身体便像是垃圾一样掉在了地面上。

“你！”

即便是之前看到了苍崎橙子神乎其神般的表演，远坂凛仍旧有些发怒。

“怎么？在担心些什么嘛？”

苍崎橙子的表情明显比之前要轻松了许多。

“没关系，到时候一定还给你一个完美无缺的慎二。”

说着，她也不理睬远坂凛微妙的表情，念了几句咒文，从虚空中便展现出另外一具提箱来，单手将提箱打开，一具和之前间桐慎二的身体一般无二的躯体，就这样落在了手术台上。

“——！”

从未见到如此奇诡的场景，远坂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术台上的间桐慎二，浑身，但是状态比地上汩汩流着鲜血的慎二要强了不少，不过尽管她也认识男生的是怎样的，毕竟还是前所未见，陡然眼前出现，几有些诡异，又有些淫邪。

不过这一回苍崎橙子手中仍旧带着血的那块青红色的物质，就并没有再一次放在手术台上“慎二”的锁骨处了，而是毫无阻碍地剖开胸口，取出正在跳动的心脏来。

“——”

应该说，在前面见到那么多血腥的场面，确实是颇能够锻炼远坂凛的忍受力的，至于正在做手术（如果那真的能够称为手术的话）的苍崎橙子，满手满脸沾染着鲜血却又根本不在乎的模样，也确实是在心理状态上就超越了远坂凛一大截吧。

“刺！”

就这样直接地，把青红色的金属插入了连着血管的心脏。

——不过很奇怪，明明是刺破了肌肉，却不见有更多的鲜血流出，难道是鲜血已经流干了吗？

“给我。”

苍崎橙子简洁地说道。

远坂凛反应过来对方是需要自己手中的这块宝石坠子，她赶忙递了过去，接过坠子的苍崎橙子一手握住“慎二”跳动的心脏，一手把宝石坠子贴在其上，然后，开始念动稀世的咒文。

而这一切，就这样直接地，在远坂凛的眼中进行着，伴随着苍崎橙子疲惫的脸上阵阵泛起的潮红，伴随着远坂凛惊讶莫甚的神情，以及……伴随着“慎二”正在搏动的，从虚弱变得正常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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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破败的木屋，四周寂寂无人。

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没有记忆，也没有任何相关的经历。

慢腾腾地向着木屋走去，也许那里是唯一一处能有人烟的地方。

间桐慎二的思维一片模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上一刻似乎还是在生活了十余年的冬木市才对。

等等……

再往前的记忆，那些虚空中的，有些异常的，似乎很重要的记忆……

为什么就像是不曾存在了一样？

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17岁的爷们，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

间桐慎二不住地冥思苦想，脚步却仍旧像是被召唤一般地不住前进。

前进。

直到，那破败木屋的门前。

没有人吗？

木屋的大门没有上锁，很轻松地就能推开。

让人讶异的，屋子里并非慎二起先想象的那样毫无一人。

非但有人，而且那个人他十分熟悉。

“橙子……小姐？”

在融融的月光下，似乎是年轻模样的苍崎橙子，正坐在木屋中央的窗沿，穿着是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棕红色长发。

尽管没有戴眼镜，但是，苍崎橙子看着他的目光仍旧是十足的温和，温和到慎二甚至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橙子小姐怎么在这里？”

出人意料的，这个似乎年轻了不少的苍崎橙子，径直地来到他的面前，如果没错的话，大约就是18岁的模样而已，正如同他与她初见时分一般无二。

“间桐……慎二？”

她重复着这句话，表情在月光下无法判断，唯有一双眼睛闪着明媚的光芒。

“来吧，给你看点东西。”

毫不避嫌地，这位年轻的苍崎橙子拉住了慎二的手，带领他坐在了原先的她坐着的位置，随后一挥手，整间木屋便陡然亮了起来，似乎有灯光的照耀，但根本不见灯泡的所在。

正当间桐慎二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本像是小册子的东西。

疑惑地翻开第一页。

间桐慎二的脸色剧变。

那上面并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粗浅一看，似乎仅仅是没有书写任何东西的白纸而已。可是那所有的过程却又那样详实，详实到无论每一次把妹每一次开房，每一次嘲讽卫宫士郎，每一次推倒妹妹大作战，每一次死亡都能够历历在目。

那是……自己失却的记忆！

正当慎二在震惊之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中的小册子已然消隐无踪，慎二怔怔地看着苍崎橙子手中的书册，忽然感觉头脑又变得一阵模糊。

原先遗忘的记忆，现在又一次重归遗忘。

“把它给我！”

他大声喊道。

年轻的苍崎橙子摇摇头。

“橙子小姐！”

慎二焦急地喊道。

“请把它给我，那对我很重要！”

间桐慎二也不管自己和苍崎橙子的实力相差悬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想要将那书册从苍崎橙子的手中抢过来。

不过，当他即将碰到苍崎橙子的瞬间，眼前的人就突然失踪了。

“你很想要它吗？慎二？”

“嗯，没错。”

“那么……你能付出多高的价格？”

就在这一刻，年轻的苍崎橙子展现出了她的本质。

“啊啊啊，橙子小姐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间桐慎二焦急地许诺着。

那些记忆实在是太过珍贵，明明拥有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一旦失去了，就如同完全脱离自身的存在一般虚无。

“真的吗？”

年轻的苍崎橙子狡黠地笑道。

“那我要的代价，你肯定是付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