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朝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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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啊白素贞，千年得道就是好啊！瞧这长相，睫毛如微羽蒲扇，好似每一根美睫都被注入了生命，随着它上下的抖动而摇曳轻舞。那醉人的眸，当瞥过万物时自然尽收眼底，深深印在瞳孔中最明亮的角落，透亮至极。那粉嫩的唇，似山巅云般柔棉，又似腊月梅林清泉结冰，冰晶透着梅花淡粉，挂在了她的唇上，唇齿轻动的瞬间，便能感到一缕梅香传来，只想让人吻上一吻，触及这不为人有的冰凉。

再看这身材，细颈深骨肩柔凝，长臂嫩如春，纤腿艳如秋，肤若凝脂白玉霞，腹平胯宽若无骨，简直是得天独厚啊小腰一尺九！

白素贞站在水边看了半晌，等自己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才美滋滋的一笑，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青山绿水间，配着她裸露的身姿，是一副怎样的画面？这无从想象，但若到人间，她怎能还光着身子？

她想了想，勾起唇角巧然一笑，伸手抓了一片水雾，反手一挥，那水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渐渐变成了一套纱裙，轻轻裹上了她娇媚的身躯。

白衣纱裙，配银丝腰带，除了纯白，便再无颜色能配得上这完美的姑娘。

而在此时，她脖颈间的小葫芦突然发出一道白光，那光束撩起了她的长发，为她扎起了素云髻，还在发髻末端，缠上了一条银丝发带，那发带上坠了两颗南珠，这南珠世间少有，只要一颗，便可夺目生辉。

她禁不住撩过长发去看那发带，最终勾唇一笑，摸了摸小葫芦说：“法器就是法器，变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俗物，果然有眼光啊！”

小葫芦被夸，再闪一道白光，表示感谢。

白素贞装扮完毕，再对水面观瞧，唇边微微一笑，美的自己哆嗦了半晌，才站直了身子，白的像一坨棉花，晃去了杭州城。

……

杭州，依山傍水的好地界，特别是西湖美景，三月时节微风寻，春日暖阳撒了些许阳光，温柔浮在水面上，那波光宛若美人穿黄纱，透着一股子娇媚，真真是醉人心脾。

白素贞走在西湖旁，时刻把微笑挂在脸上，她眼中有美景，心中有激荡。然而，她就是不去想报恩的事儿，她觉得既然观音能安排自己来报恩，那也一定会设计好情节，她只需要乖乖听话，报了完事儿！

等报了恩，一切恢复原样，她就当是如梦一场。如今要做的，就是在这梦里玩儿的开心，玩儿的漂亮！

说起报恩，白素贞有自己的看法，她觉得报恩这种事，主要得看英雄救美后那英雄的长相，若是帅，女人大多眉眼含春莞尔一笑：“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以报壮士救命之恩。”若英雄歪瓜裂枣，小女子多半梨花带雨：“壮士你要多钱，我给……”

想到这儿，白素贞忍不住大笑，也顺道问着小葫芦：“哎，你说，观音准备让我怎么报恩啊？”

小葫芦泛起微弱白光，白素贞耳边便出现一个轻微的童声，分不出男女，但声音十分好听：“与君欢好，生一子，待长大成人，高中状元，白蛇元神便可飞升。”

白素贞没想到小葫芦真能回话，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哎呦，你还是一孩子啊！没想到你一小娃娃，还能变出那么漂亮的发带啊！不错，好娃！我喜欢！”

小葫芦没再接话，只是收敛了白光，安静躺在白素贞颈间。

可她却叹口气，心中直念叨：我一清清白白的女子，只不过说了点儿白素贞的闲话，竟然沦落到要替她结婚生娃！这事儿不划算！观音啊观音，你最好设计好我报恩的情节，让它自然发生，倘若你没安排，就别怪我游戏人间，快活一秒是一秒了！

在她的观念里，人生漫长，及时行乐，才是为人之道！

……

没心没肺的白素贞一路晃荡，为了体察民情，她选择了热闹的集市，打从人身边儿经过，就竖起耳朵听，但发现人们口中常常念叨的事，不外乎谁家的媳妇儿生的俊，谁家的母鸡不下蛋，谁家的女人和不下蛋的母鸡一样，也是个不会下蛋的主，还有谁家的男人逛窑子，哪家窑子里的姑娘美，哪家窑子的姑娘不如勾栏院里的漂亮，但是勾栏院的太贵，付不起钱就只能看不能摸……

哎，清风日下，竟然谈论这样三俗又恶趣味的话题，白素贞只觉得……实在是太刺激了！

多走几步，白素贞眼神一飘，又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要说集市什么都有，可卖身葬父不是天天能遇见，白素贞闲着也是闲着，晃着一身本就跟吊丧服差不多的白衣上前，看一绿衣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面前横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面黄肌瘦年过半百，一动不动，也确实没了呼吸。

白素贞看绿衣女子年纪轻轻，就在这里卖身葬父，本觉着可怜，但脖颈的小葫芦突然泛起绿光，晃了白素贞的眼。

白素贞冷冷一笑，原来，这两位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