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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天山的气温降至更低,冷天峰将马留在一处背风的地方等他,自己则背负双手慢慢的走向天山派的所在。
他很喜欢这样一个人静静地走,周围没有息壤的人群,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过往的一切,去努力回忆从记事以来的的每一个细节,去幻想着如果自己能改变过去那现在的自己可能会活的更加快乐,他把自己的过往想象成一个可以任自己修改的故事一样,就好比话本小说一般,他真的希望可以借此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这也只能是他脑海中的想象,不会成为真实的一切。
他踏着厚厚的积雪只是漠然的向前走着,没有点燃火把,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好像他的人生,看着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实则只是在黑暗中苟且的可怜虫。
就这样,在积雪中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雪中艰难的前行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其实有些抗拒。可能是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东厂,因此这也将会是他最后一次任务,他原以为自己会非常果决,可是到了天山之后尤其是拜祭了璩凝雨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动摇,不自觉的放慢脚步,好像时间拖得越久自己的心就会更安定,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他也只是想骗自己安心而已。
冷天峰抬头看着夜空,今夜的天空是一片漆黑,看不到星星与月光,天地之间只有让人压抑的死寂。他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就算这么拖时间也不会改变结果,终究是认命一般,开始向着天山派快步前行。
虽然都是在天山,但是从存放璩凝雨棺木的山谷到天山派路途却不近,再加上冷天峰放缓了步伐,这让他走了足足四个时辰才到达天山派的居所。
从远处看去,天山派正门左右各两名弟子手持火把,执刀守卫,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他也不在乎是否有什么埋伏,他一贯如此,有人阻挡,杀了便是,这就是东厂从小到大的教诲。
冷天峰大咧咧的走向天山派的正门,一名天山派的弟子远远瞧见,立时大喝:“什么人?”
冷天峰也不答话,只是径直向前走着,那名弟子也不含糊,“仓啷”一声拔出佩刀,“你是什么人,再不说话小心我手下无情。”
这时冷天峰已经走至他们身前三丈,他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叫冷天峰,锦衣卫都指挥使麾下北镇抚司总旗,直属东厂管辖,奉命取你们掌门林梦婷的首级,都听清楚了吧,去叫她出来吧。”
那几名弟子听到这儿都傻了,冷天峰的大名他们是听过的,不久之前大师姐苏净萱刚刚回到天山也带来消息称东厂派冷天峰来追杀林梦婷,不想刚过了几个时辰人就来了。不仅如此,都不知道掩藏一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天山派门前说要杀林梦婷,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啊。
那四名弟子面面相觑,一名弟子转身就向后跑,冲进内院大喊有敌来袭,一时间各屋舍的灯纷纷亮起,有几人更是不急穿外衣,只顾穿上鞋子就立刻拔出兵刃冲到屋外。
那个问话的天山弟子二话不说,是一招力劈华山对着冷天峰迎面砍下,冷天峰冷笑一声左移一步顺势让开,这一刀便已劈空。那天山弟子见冷天峰躲开,不等招式变老顺势变招一刀横削而去,哪知右臂一抬已经架住那持刀的手臂,右手向下一按,那天山弟子的右臂就随之被按下,冷天峰不在留手,趁此破绽一掌前拍,正中那人胸口。
那天山弟子就在中掌瞬间,胸口后背几处要穴瞬间刺出几支尖利冰锥,立时毙命。那冰锥呈暗红之色,竟是体内血液凝结成冰刺体而出,原来冷天峰掌力阴寒,中掌之人血液在瞬间凝结,甫一出手便可取人性命。
“你们也想动手吗?”冷天峰看着其他两名守夜的弟子冷淡的说道。
另外两名天山弟子也已拔出了随身兵刃,正欲向冷天峰出手,突然见同伴毙命死状还极其诡异,巨大的恐惧立时笼罩在心头,哪儿还敢动手。但是江湖中人极重面子,他们也不敢弃刀而逃,只能是硬着头皮持刀防备,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下。
就这样冷天峰先前进一步,那两人也退一步,就在这样一进一退之间,三人终是进了大门。进了大门便是中庭,此时中庭内已经站满了天山派的门人,各持刀剑将冷天峰围了个水泄不通。
冷天峰看了有些皱眉,大声道:“我只杀林梦婷一人,识相的就赶紧滚,还能活命。”
天山派门人除了那两个守夜的弟子其余人等并没有见到那个死去同门的诡异死状,所谓不知者无惧,只当冷天峰是虚张声势,也不知谁大喝一声,一群人便同时动手,欲将冷天峰立毙刀下。
冷天峰也知道,此刻动手便是不死不休,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狠下杀手。他所用的武功名为“无妄凝冰诀”,乃是内功心法,以阴寒之气聚九阴之脉,因此掌力阴寒可凝水成冰,所用掌法为“冰掌”,这其实只是武林人士所取得名字,这掌法与内功实为一套功夫,一内一外。内里“无妄凝冰诀”积蓄内力,掌法外用,将内力释放,相得益彰。
冷天峰运起掌法,右掌内力激荡之下已将右侧身旁刺来的长剑荡开半尺,接着向后连退两步,双掌齐出,又将正前方冲来的人震的连退数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突然,猛觉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不及细想,回身一肘中背后偷袭者的面门,正欲下杀手,旁边又有兵刃袭来,无奈回身反击。
冷天峰周边围满了天山派弟子,如若大意定然身首异处,但他毫不见惊慌,见准时机抓住一人手腕,另一只手扼住喉咙,运气于双臂将人丢入人群,其余人见被丢来之人乃是同门便纷纷让开,因此围困之局便有了空隙,冷天峰只一步便冲到那空隙之处连环掌出,又有四人被击倒在地。紧接着只见他双掌一分,向左右两侧拍去,又有二人中掌,鲜血凝为冰锥自后背刺出,掌力余势未歇已经成为尸体的两人依旧向后撞去,借着鲜血凝成的冰锥又刺伤两人。
趁此间隙,冷天峰已经冲出包围,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一场战斗将由他主宰。他没有任何犹豫,抽出了腰间的天魂剑,挽了两个剑花以剑脊荡开两柄长剑,接着一剑直刺,只一招便刺穿一人喉咙,此时冷天峰听到身后又有兵刃破空之声,冷天峰拔剑顺势向后一剑斩落,那人见状举刀相格,刀剑相交并无半点声响,而天魂剑已经连人带刀斩成两段,冷天峰天魂剑顺势横削又将身侧一人连人带兵刃横断腰斩。
围攻冷天峰天山派弟子瞬间已是心惊胆寒,两合之内便有两人被斩成两截,他们绝想不到那天魂剑竟然如此锋锐,在他们眼中冷天峰手中长剑就如同地府判官的勾魂笔,一沾即死。故此纷纷退开,唯恐成为下一个殒命之人。
冷天峰看了一眼手中的天魂剑,也是一时错愕,绝想不到天魂剑竟然有此威力,他出剑本就奇快,天魂剑又锋利的邪乎,剑过人体,如同风过虚空,无所阻碍。
此时天山派弟子忌惮冷天峰,因此再也不敢上前,只敢在两丈之外将冷天峰再次围住。冷天峰只是一时惊愕,但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左掌直劈,一股大力涌向前方,几名天山弟子只觉一股寒风袭来,还未反应过来,冷天峰脚下步伐一变,施展轻功用快捷无伦的速度从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持剑冲杀而至,冷天峰不断变换脚步,虽然身遭兵器交错但偏偏无任何一柄刀剑可沾到他的衣衫,他用的正是鬼炎门的轻功——飞仙。
冷天峰此时又已化作那心冷如冰的绝世杀神,快剑疾出,连着削断三人持剑的手臂,左手变掌为爪,硬生生插入一人胸膛,等他再将手拔出之时已经摘出那人心脏,正是一招“九鬼摘心”。
此招一出,霎时间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被这如同恶鬼夺人般的招数吓得不敢动弹。江湖厮杀,东昌围剿,蒙古人的压迫从未使天山派门人像现在这样恐惧。
冷天峰看着已被吓得不知所措天山弟子,大声道:“我说过了,我只杀林梦婷一人,把她带来,我放你们走。”
林梦婷刚刚合衣睡下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弟子敲门急报说东厂冷天峰已经杀到。林梦婷不想几个时辰前苏净萱刚刚告诉她东厂派出冷天峰追杀而追杀她的人现在就已经到了,一时间她怒火中烧,取过随身长刀又将一条长鞭挂在腰间,展开轻功疾奔而去。
苏净萱也是听到消息立刻赶来,与林梦婷同时到达中庭,正巧听到冷天峰的话,林梦婷顿时怒不可遏,她左手取下腰间长鞭向着冷天峰抽去,那长鞭施展开来足有十尺之长宛如一体长蛇在空中蜿蜒。
冷天峰乍见一条十尺长鞭袭来,无丝毫惊慌,左手扔掉那颗还抓在手中的心脏,已经抓住那条长鞭,谁知刚刚将那长鞭抓住左臂便如遭雷殛,赶忙松手,林梦婷手腕急转那长鞭又如龙卷残云之势向着冷天峰头颈缠去。
此时冷天峰左半边身子麻痹酸软,急忙运气,但是却无法抵挡那长鞭的缠绕,不得已展开轻功跃开三丈,堪堪避开,紧接着他又连奔几步退到林梦婷长鞭无法触及又远离天山弟子的方位才停下。
冷天峰站定,定睛一瞧,几丈开外正站着两个女子,只见左侧之人莫约十七八岁,左手执着长鞭右手握着一柄四尺长刀正对他怒目而视,只见她身材高挑,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微显腼腆,但此时已是怒容满面,身穿月白衣衫,虽说不上清丽绝俗,却也是个极美的姑娘。右侧之人,年纪稍长,左手徒自撑着一把四尺长的雨伞,体态较小,杏眼桃腮,眉目如画,眼神清澈,说不出的娇媚,容貌也是甚美。
“你们谁是林梦婷?”冷天峰一边问道,一边运气于左臂,此时左臂经脉虽仍有滞涩但却已无大碍。
左边那个女子用到指着冷天峰,恶狠狠地道:“老娘就是林梦婷,有胆你就过来杀我。”明明是个极美的少女却是以老娘自称,若是旁人看来定是啼笑皆非,但熟知林梦婷的人却知道她已经盛怒到了极点。
苏净萱知道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便是便是自己从未蒙面的另一位堂兄河野宗弼,他与他的大堂兄河野宗政乃是双生,因此面容一般无二,她此刻多想上去与堂兄相认,但是此刻的她是苏净萱不是河野美绪,她必须按照河野宗政的计划行事,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但是眼下的情况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
而此时的冷天峰正直勾勾的看着林梦婷,眼中露出一丝迷惘,还夹杂着一丝欣喜与悲伤,就在片刻之间他已经不再是刚刚激斗时的冷酷,即使是旁人也可感受到他身上的黯然神伤,他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原来她才是那个人。”
林梦婷看着有些奇怪的冷天峰,略感惊诧,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刀护在胸腔,以防冷天峰突袭,而苏净萱则是轻轻叹口气,则是撑开了手中的伞轻轻举起,右手则从伞柄抽出一把四尺长的细剑,一手撑伞一手执剑,竟有一种奇美之感。
冷天峰这时也已回过神来,他也明白了多年来从未想通的事情,他苦笑了一下,举起了手中的天魂剑,剑尖直指林梦婷,但此刻的他眼中杀意渐已退去,周身杀气尽散。
林梦婷看着冷天峰手中的长剑,只见剑长四尺,八面六棱,剑身乌黑,月光下刃口闪烁幽深血光,此剑虽刚刚斩杀数人,剑身且未留下半点血迹,但自带一股戾气,在空气中散发出一种令人畏惧的血腥之气,只是剑的威压就已经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林梦婷瞧着天魂剑,心中不由打个突,心中暗忖:“这剑不知杀过多少人,竟然有如此暴戾杀气。”她强振心神,不再等待,左手一挥,长鞭已经击出。
冷天峰刚刚已经抓过长鞭,并且吃了暗亏,知道那鞭子不好对付,也是不敢托大,以步法让开,正欲找寻破绽,不想苏净萱却已经持伞而至。
苏净萱左伞一晃,已然挡住冷天峰视线,冷天峰急退两步,苏净萱右剑紧接着直刺而去,连环三剑分上中下三路刺去,冷天峰正欲反击,不想林梦婷长鞭已经缠向冷天峰脚踝,冷天峰无奈只能再次施展轻功“飞仙”以身法躲避。
林梦婷的长鞭并不一般,她用正是天山派的不传之秘雷鞭之法,天山派有一门内功奇异,修炼之人内力正应先天震卦,以雷电之力伤人,但修习起来异常艰难,故此只有继承掌门之位的人才可学习,借以长鞭施展更可事半功倍。而她手中的长鞭也不一般,那本是一条寻常皮鞭,上缠金丝银线又以牛筋绞之,故此坚韧异常,不仅如此,因雷电之力可假借金属传导,因此长鞭之上的金丝银线可更好的施以雷鞭之术。
林梦婷借长鞭优势拉开距离与冷天峰缠斗,苏净萱则欺身抢攻,以纸伞遮目再以四尺细剑偷袭。二人一远一近,各为互补,确是相得益彰。
冷天峰在二人夹击之下却并不慌张,看似左支右绌手忙脚乱,实则已经稳住局势,如同一叶扁舟入翻涌大海,任凭浪潮汹涌却难以将他覆灭。
苏净萱其实已经觉察出不对,她早在暗中就已去过东厂,明白冷天峰的实力绝对不止于此,但却想不明白冷天峰为何深陷二人夹击之中却不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闪避让。不但如此,冷天峰眼中还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竟一直看着林梦婷。
过不多时,冷天峰好似突然想明白什么事情一般,天魂剑急出,与还在空中长鞭缠绕在一起,接着他剑柄一转剑身随之而转,竟然借着宝剑之利将长鞭断成两截。他甩脱还缠绕在剑上的半截长鞭,转身对着身后的苏净萱以力劈华山之势一剑劈落,苏净萱赶忙伸剑格挡,刃口相交,天魂剑已将苏净萱长剑劈断剑尖三寸长的一截,冷天峰一剑劈下又顺势自下而上一剑反撩又将那把油纸伞劈成两半。
两招之间,苏净萱手中兵刃已近尽毁,大惊之下急忙后撤,而林梦婷也已经持刀赶到。她手中缅刀化作龙蛇,借以身法之利施展“云影雾绕”之术。
冷天峰第一次见到这眼花撩乱的刀法,瞧的甚是有趣,心中便起了玩乐之心,剑随心走,天魂剑也已化作无数道剑影与林梦婷的重重刀影交叠在一起。
场中剑气纵横刀影环绕,林梦婷虽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旧被冷天峰狠狠压制着,完无力还击,不但如此,她深知天魂剑锐利无比,自己手中缅刀难以敌手,只能不停变换招式,寻求间隙反击,二百多招一晃即过,两人兵刃却是始终并未相交。
此时,两人的战局已经容不得第三人加入,苏净萱在一旁是旁观者清,她早已看出冷天峰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下杀手,两人看似激斗实则是林梦婷不住移动四处抢攻,而冷天峰则只是只是站在原地以手驭剑脚下却未移动半分。
冷天峰一边出招一边看着奋力抵挡却眼神倔强的林梦婷,终于下了决心。一招“云罗仙境”使出,林梦婷已被一片剑光笼罩,紧接着又出两剑直刺,顺势一招“长河落日”一剑下劈,只听“铮”的一声林梦婷手中缅刀已应声断成两截,冷天峰又一剑刺出,林梦婷赶忙举起半截断刀格挡,谁知天魂剑竟一剑刺穿刀身,直指林梦婷咽喉。
林梦婷冷汗直下,却知已是必死,嘴角露出冷笑,准备慷慨就义。可谁知那一剑并未刺下,而是停在了林梦婷咽喉前半寸之出。
冷天峰看着眼前的林梦婷,呼了口气,突然很轻松地说道:“是我赢了。”
林梦婷一怔,大声道:“什么你赢了,难道我们是比武吗?快把剑刺过来,老娘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哈,”冷天峰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神情也变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我是不会杀你的!”
“你说什么?”林梦婷又是一怔,这都什么和什么。
一旁的苏净萱也是一脸懵,她对于冷天峰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失散二十二年的堂兄,对他的过往实是一无所知,更是想不通为何会对林梦婷就此罢手。
冷天峰向后跃开一丈,右手挽了个剑花,将天魂剑在地上一插,剑身已经刺入石砖之中,又随手将剑鞘扔在地上,伸个懒腰,笑着对林梦婷说道:“我说了,我不会杀你的。”
林梦婷瞪大双眼,实在是难以相信冷天峰真的会放过自己,但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难道又会是东厂的阴谋?
冷天峰盯着林梦婷看了良久,林梦婷与苏净萱在内的天山派众人却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是紧盯着冷天峰,背上却是冷汗淋漓。
冷天峰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大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向着身后的林梦婷大声道:“林掌门,那柄剑是在天山找到的无主之物,现下赠与你,我也要回东厂复命了。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便出了大门,只留下了天山派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冷天峰出了天山派的大门,心中却是一片狂喜,他施展轻功飞奔至坐骑所在的地方,他终于如释重负,明知道没有完成任务就回东厂复命必受重责,但是对他而言,已经真的再也没有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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