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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袁训没忍住,也是他相当欣赏韩世拓,对着他就没有隐瞒笑意。

韩世拓让他笑傻眼,反复回想,结结巴巴道:“难道我猜错?…。”袁训收住笑声,笑意还挂在面上,亲切地道:“这事情我已尽知,过几天再告诉你吧,”正要让他先回去,关安在外面轻呼:“侯爷。”

袁训住了语声,关安进来,对韩世拓咧嘴一笑,韩世拓知道他是袁训的得力干将,都不能当他是跟班一流,忙站起身来。

见关安向袁训附耳,袁训微笑:“你说我没有客人,请他进来。”关安前脚出去,袁训就向韩世拓道:“到里间去,别说话!”

韩世拓三步并作两步到里间,好在外面并没有上茶水,也就不用收拾。袁训好整以暇坐着,没一会儿,柳至进来。

柳至脸黑得似墨汁,进来就骂:“你家的亲戚发了疯!哪天不捉奸,偏就今天捉奸!”骂过,皱眉问:“这里还有别人没有?”

韩世拓在里间屏住呼吸。

袁训气定神闲:“这里除了我,就只有鬼,你这只鬼!”柳至呼一口气,寻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没坐稳当又开始骂:“捉奸就捉奸,怎么按住他!”

韩世拓皱皱眉头,仿佛也明白什么,听袁训问出来:“林公孙什么时候开始是他们内奸?”韩世拓微张着嘴,到这时候还能不明白吗?

韩世拓在心里嘀咕开来,这还算是有功吗?这还算吗?

柳至没好气,带着明显的鄙夷:“早吧,我也不知道。从我往刑部当差就这样。他不这样,他还有活命吗?”

“这倒也是。”袁训也鄙夷:“不过他端着的是忠义名声,背后却拉拢人……不好!”袁训愤怒:“小柳!他哪里是帮着分辨人,他这是鼓动人心,鼓动出一堆和皇上作对的人,用这些人的脑袋换他自己的命!”

韩世拓在里间,看不到柳至面容上更轻蔑。柳至讥诮:“你才看出来?他差点把你家两个亲戚扯下水!”

“他暗中指证过?”袁训浓眉耸起。

柳至冲他撇嘴,袁训怒不可遏。柳至翻眼:“他们又没事,你气什么!”坏笑浮上来:“今天晚上我本来可以拿住龙家兄弟,往你脸上抹把黑,让你太后面前哭去,没想到你们夫妻也在,哼哼,我放你们一马,以后提头来谢!”

“风大闪你舌头!我什么时候也没有往太后面前去哭过!”袁训骂道。

柳至继续笑得不怀好意:“那皇上面前你敢说你没哭过?”袁训反唇相击:“你也哭了!”柳至斜着眼睛站起:“我哭不要你管!管你自己!不该去的地方别去!管好你亲戚,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袁训瞪起眼:“那地方不错,你可以带着老婆也去一回!”柳至大笑三声:“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好事还是你家独享吧!”

他乐着出的门:“带老婆去那种地方?还一去就姐妹两个,这是你袁家的新家风不是?笑死我了!这回笑话大了!”

韩世拓在里面听到,都糊涂柳至是来报信的,还是来看笑话的?

柳至最后的嘲笑让世子讪讪出来,对着袁训难为情:“妹夫,我是不是添的是乱?”袁训微笑:“啊不,恰恰相反,这事情你有功。”

韩世拓还不放心,再问一句:“要是他们说我抓错了,打乱他们的安排?”袁训回答得不无风趣:“他们也没有张榜告示,谁能知道是他们的安排?”

韩世拓彻底放下心,袁训才慢慢道:“不过,这事情功劳不大,最多算个警醒,与你们家恢复官职没有多大作用。”

“我知道。”韩世拓也没有敢想有多大功劳,面上平静。

“你好好用功,功名自然到手。”袁训最后这样地道。

……

掌珠在房里哭个不停,这府里的老太太、文章侯夫人都让惹起来,文章侯在廊下不住走着,不时的问道:“世拓还没有回来?”

听到没有,他就吹胡子瞪眼睛。

一个上夜婆子是二太太以前提拔上来,就去敲二太太院子的门,守门的人听过,也觉得这事情不小,可以告诉二老爷二太太,就叫起上夜的丫头。丫头请起二老爷和二太太:“大爷出去玩到现在没回来,大奶奶正房里哭,老太太侯爷和侯夫人正在劝呢。”

二老爷夫妻算这个家里仅次于掌珠精明的人,掌珠同他们相比,要逊一段阅历不足。二太太半支起身子,面上现担心:“如今家里依靠她,又少不得仰仗袁家,世拓这是怎么了?又惹她生气?”

二老爷更纳闷:“不是天天看书很用功?老四的孩子都跟着他念书,都比不上他。”二太太推他:“这得去看看,劝他们夫妻好了才行。”

夫妻起来,也过去看视。

他们出门的时候,四老爷房中得消息。四老爷也担心,如今家里真是件件指望世拓媳妇,她有个好娘家不是。一面叹气说世拓还是没懂事,一面也要出去。衣裳穿到一半,四太太黑着脸骂:“人家是两口子,你是叔叔,别不要脸的大半夜去侄儿媳妇房里。”

四老爷回身就骂:“你不服你滚蛋!”

四太太只着里衣,跳到床下就骂:“你让谁滚蛋!”

四老爷看着她,心灰一片。他的心思改变过后,看自己太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以前夫妻们一条心的扒拉家里钱,虽然吵架也能说到一处去。在今年家里没有钱,全是掌珠独力支撑,四太太不服,四老爷越看枕边人越后悔。

“当初我怎么娶了你!”四老爷喃喃说出。

四太太耳朵尖听见,把腰身一叉:“那你休我啊!”四太太笑得嚣张:“我当初也是瞎了眼嫁到你们家!我倒是想走,就是你现在敢休妻吗!祸事还没有过去,你敢休吗!”

四老爷淡淡看着她,道:“好!”丢下话就走。出门去,把门摔得咣当一声。

四太太原地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外衣也不穿,往外面就扑:“你敢休我!你敢,我和你拼了!”

臂膀雪白露出半边出了门,让丫头们劝回来:“好太太,穿上衣裳再出门,仔细让人见到。”四太太穿好衣裳,嘴里叫骂着出去。

四老爷到韩世拓房外时,正遇上韩世拓回来。黑夜里听到叫骂声,韩世拓停下脚步,家里灯水不明亮,又离正房远,认上一认,才看出来,韩世拓道:“是四叔啊,你和四婶又吵什么?”

话才落地,正房里有人回话:“世子回来。”

一瞬间,文章侯过来,侯夫人过来,老太太过来,二老爷过来,二太太伴着掌珠没出来,余下四个人加上四老爷一起气急败坏:“世拓,你哪里去了!怎么惹得媳妇不喜欢!”

把韩世拓吓了一跳:“怎么是我?不是四叔房里在吵?”

四太太从后面撵上来,哭天抢地地骂:“不成人的东西!明明是你侄儿房里在吵,你倒要休我!”

老太太孙氏长长叹一口气,大声念着佛:“家宅安宁家宅安宁,”房里掌珠更羞又气,泪水更流个不停。

掌珠前半生的泪水,全在这一刻流得干净。

二太太以为她伤心侄子深夜才回,耐心地劝她:“好媳妇,长辈们都在,给你做主,你别再哭了,仔细头疼。”

掌珠恨到极点,你们全在这里做什么!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韩世拓让文章侯揪着衣襟进来。

到掌珠面前,文章侯对着媳妇低声下气:“好媳妇,你不要难过,为父亲的给你出气。”抬起手来,对着儿子面颊上比一比,舍不得打他,又不能让媳妇不出气,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反正媳妇哭就是儿子不好,往韩世拓面上轻轻一下,使眼色让他赔礼,骂的极大声:“你去了哪里!媳妇在家生气,你怎不早早回来!”

韩世拓比他还糊涂,挣脱父亲上来哄掌珠:“你哭什么,四妹夫说有功。”掌珠愁眉苦脸瞅着他,是跟出去的婆子忍俊不禁:“大奶奶回来,想来是难过的,就哭了,侯爷见到,就让找世子爷,找不到,就把全家都惊动。”

韩世拓大笑出来,掌珠更气哭,更哭起来。文章侯等人傻住眼,韩世拓往外面轰他们:“父亲回去吧,祖母也回去吧,二叔二婶儿,请休息。四叔,你赶紧带着你房里的架回去吵,”文章侯等人还是糊涂,但是齐齐先松一口气,齐声道:“不是生气就好。”

这就往外面走,四老爷往角门走:“这个,我今天不回来。”把四太太提醒,四太太大哭起来:“我不活了,你们这倒运的家还敢休妻!”

“当!”韩世拓把门重重关上。

“家宅安宁家宅安宁,”老太太大声念着走开。

文章侯夫妻正眼不看,侯夫人道:“这下子我放心,可以回去好睡。”文章侯道:“是啊,好睡好睡。”夫妻走开。

二老爷漫不经心:“今天月色有,太太,你我回去同赏一回。”二太太说:“是啊。”也走开。

四太太没哭一声,一家子人关门的关门,走开的走开。四太太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你们!怎么她哭就一堆人来看,我哭就全走开,我的娘啊,我不活了…。”

“家宅安宁,”老孙氏念的更响。

文章侯夫妻走得更快:“快走,我困得不行。”

二老爷皱眉:“这是哪里的夜猫子叫,”二太太也来上一句:“家宅安宁。”

那边走来三太太,三太太来得最晚,见到这一幕,心想自己听错,不是世子夫妻吵架,是四弟夫妻吵架者,果断扭身回房,让四太太揪住说委屈,怕她说上一夜不带停。

四老爷早就走得人影子不见。

门缝里,韩世拓引掌珠来看:“好不好看?你天天说街上的热闹看得少,这眼前的就是,快看又拍地了不是?可怜那地……”

掌珠扑哧有了一笑,心里“格登”同时有了一下,掌珠的心抽得紧紧的,外面那句句要强的人好生熟悉,不正是以前的她吗?

虽然掌珠不会拍着地哭,但那嚣张模样,让掌珠恍然起来。

不自在上来,掌珠勉强道:“这有什么可看的,四叔要休她,虽是气话,也足够她生气,”返身回榻上坐着,对着烛光发怔。

韩世拓跟过来,凑到身边细细的问:“是难为情去那种地方才哭,你要知道今天没有你,就没有大功劳,”

回想在袁训书房里见到柳至,韩世拓又放下一层心。原来柳至和四妹夫并不是传闻中的不好,韩世拓暗暗佩服,四妹夫人缘真的不错。

这话不能明告诉掌珠,但没有今天的事,就不能知道这个,袁训也不会特意告诉他。见掌珠才哭过,一株梨花春带雨,又娇又艳又动人又香浓,韩世拓恨不能把身子化给她,打迭起他的所有手段,以前烟花巷里占山的能耐,哄道:“你要我怎么样,我都依着你,你要吃我的肉,我也割给你,”

掌珠不再哭,想到了,对着他就啐:“这是院子里学来的吧!还敢我面前卖弄,你再敢去那种地方,我就和你拼了,我就……”

“扑通!”

韩世拓跪下来。

掌珠见他机灵,忍不住又要笑。但又想到指不定也对青楼女子跪过,又气得抹起泪水来。

而院外,四太太哭天抢地,继续大哭不止:“你敢休我一个试试……”

……

张豪是第二天一早知道,在下处顿时六魂无主。

“都没有回来?”

“都让抓走了!”

张豪怒视报信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报信的人哭丧着脸:“咱们以前和定边郡王、东安郡王不好,总存着小心,我在外面看马,听到动静去看,见一抓一个准,但说也奇怪,林公孙就住得不远,我看见他还在…。”

张豪吼道:“昨天夜里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我吓跑不敢回来,白天见无事才敢来见你,怎么办?他们要是乱供出来话,郡王的罪名更大,”

张豪狞笑:“他们要是乱供,你我,大家伙儿一起进去,都别想好!”把手一甩,出门上马就往忠毅侯府来。

袁训见到他毫不奇怪,张豪结结巴巴说完,又要费力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告诉袁训:“我这回没去,我想等他们商议回来再告诉侯爷,”

袁训打断他的话:“废话少说不,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带来,我同你们去见太子殿下。”张豪答应着要走,袁训又叫住他,面无表情:“你,先往昭狱见你家郡王,告诉他,能救一个是一个!”

张豪张张嘴,想说林公孙的话,这就不用再问,醍醐灌顶,全都明白。含悲忍泪,郑重给袁训叩三个响头,起身后急得不行,往外面就急步而去。

他走以后,龙二龙三从外面进来,怒容满面:“小弟,你说得没错,林公孙这孙子倒在,别的人,昨天我们没见到面庞的很多,但说昨夜没有回去,林公孙这孙子,这乌龟混蛋……”

袁训淡淡:“吴参也没回来?”

龙二龙三道:“没有!”

袁训瞄一眼,慢慢道:“那就让他里面呆着吧。”把手负起,转身回房。龙二龙三搔搔头,在袁训进去以后,才敢小声道:“这是自然,拉扯我们兄弟出去的人不就是他!”这话不敢当着袁训的面说,就这已经无颜见小弟,担心小弟肚子里骂自己兄弟们是笨蛋傻蛋。

半上午,张豪把余下所有的人,上至将军下至跟随进京的兵全带来,袁训带他们去太子府上。往太子书房里一带,袁训自己进去说上几句,出来让张豪等人候着,太子和幕僚们说话,别人并不能直接进去打断,张豪等人说好,袁训不在这里等,往正厅上来看女儿。

加寿管家后,袁训宝珠也来看过,今天已经到了这里,自然要见。见正厅上,除去加寿以外,还有一个孩子。

萧战在这里,拧身子问加寿:“管家除去这样,还要说什么?”加寿白眼儿他:“你听着不就行了,忒多话。”

萧战鼻子一翘:“不是告诉福姐儿去,我还不想来呢。”袁训从厅外进来,轻咳一声:“战哥儿,要我说几回你才听话,加福还小,不会管家,所以不去你家里管家。”

萧战把脖子一梗,跳起来嚷道:“等我会了,我告诉她,她就会了。她会了,就去我家管家!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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