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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无垠,晚霞在天边闪动七彩光芒,东安世子神思飘飘走在最前面,一面想着安排布置拿奸细,一面想着梁山王知道以后,那张大黑脸将会有多难看。

世子眯起眼笑了笑,再想才是陈三这个人。

安王在信里说有这样一个管事常年在边城走动,有一个地址可以转交信件给他,再由他转交进京。但世子现在发现这陈三极有可能在边城有个窝点,而不是铺子。而他本人一直就在边城。

也就意味着世子将拿下一个窝点而不是一个人…。他为预想中的场面过于满意,也可能把这满意传递给手下的人。东安世子及他的人马都没有注意到后面跟来一队人。

霍德宝仰起他的豁牙:“父亲,天快黑了,他们真的不回营?”葛通又一次下马看了蹄印:“跟!看他去哪里。”

葛通也对苏赫的到来有疑心,看遍诸郡王和世子的脸色,可疑的有好几个。但头一个出营的人,是东安世子。

苏赫的尸首现在是香饽饽,最有可能做文章。葛通收到盯梢的人回信以后,毫不犹豫叫上儿子上马出营,也伪称出营打猎,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天边有昏黑出来,一轮淡淡的月痕也挂上高空时,长呼声突兀的出来。

“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这一处大约有五里路的地方顿时乱了。

最早的是葛通,他在东安世子的后面,在一定距离内声音能听到的边缘上。也就是他和一定距离内的人就是分先后听到这些话,大家也相差的不远。而东安世子将晚一步听到。

葛通急命儿子:“找隐蔽地方先藏起来。”

霍德宝眼尖,见旁边有几株树,一指树后,和父亲及家将们打马到树后。到了这里不会让东安世子见到,放心的回头看,父子们瞪大眼睛。

原来在他们的后面又有一队人,也正在找地方躲藏。

“父亲,那不是龙家伯父们?”宝倌张大眼睛。葛通一看也认出龙二龙三,手指放嘴里打声唿哨。他常年在陈留郡王军中,龙二龙三听得出来,打马过来一处藏身,嘻嘻道:“让你们看到了,本来还能再跟会儿不是。”

葛通也愣住:“你们跟的是我?”

“跟你做什么。我们跟东安世子出的营。但是半路上一看,你和宝倌在前面,我们猜到大家一个心思,可不就跟上你们。”

霍德宝虽然跟来其实懵懂,龙二龙三说完就问个明白:“为什么,父亲叫上我跟着他,而伯父们也跟出来。”

龙二龙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龙二忿然回话:“宝倌你到底小,不够眼观六路。苏赫死了以后,数东安世子没事脸最白,和做足亏心事的人没区别!”

陈留郡王留下内侄、儿子和梁山王父子谈论苏赫来的奇怪,霍德宝没让留下,葛通也还没对他说,宝倌越听越糊涂:“呃,龙二伯父,苏赫死了,与东安世子做亏心事有什么关系?”

葛通拿大手在儿子头上抚摸:“苏赫是有人招来的。”

“那是自然,战哥总出去玩,不把苏赫招来才是怪事。”霍德宝不以为然。

葛通露出笑容进一步解释:“儿子,小王爷到军中才几个月,而苏赫在极远的地方。等他听到小王爷到了,让人来打探再过来,现在还在路上,不会这么早就当死鬼。”

霍德宝迷乎了只一下,随即啊地一声大叫,从父亲手底下跳了起来:“我知道了,父亲,军中出了奸细!”但随即又迷茫了:“可能吗?一位郡王世子,他在袭爵上比我还稳当,他不老实呆着,他犯得着通奸细?”

远处更近的话把他们的谈话打断:“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葛通等人先不和宝倌多说,去看后来过的人。这一看,葛通笑了,龙二龙三呆住:“怎么,我们后面也有人?”

又一队赶在呼喊声前面奔走找地方隐藏的,他们也奔着树林过来。夜色里葛通等人看得见他,东安世子大约只想抢功,听到梁山王劫他飞奔而走,反而还是没看到后面有人,直到现在已失去世子的踪影。

大家见面全认得,第三队来的人是梁山王的亲信家将。

心照不宣相视一笑,龙二龙三打趣:“看来王爷也在暗中查访?”

“是啊,东安世子一出营,王爷就知道了,王爷就让我们跟来。所以后面那打着王爷旗号的人是谁?咱们先不给他见面,见一见他再说。”

说话的功夫后面的人到了,继续大呼声中,梁山王的亲信家将皱眉,龙二龙三和葛通一起认出,这来的人确实是梁山王的人,也是他有名的心腹。

大家一起出来,跟着梁山王的人上前把东安世子截住。东安世子见耽误他得功劳,压着恼怒颇不耐烦:“什么要紧事儿?”

梁山王的人在马上行礼:“世子,王爷有事请你这就回营。”说完手一挥。他带出来的人马和东安世子的相当,但呼啦一片散开,把东安世子包围在内。

东安世子看了看,再加上葛通等人的人马,他万万不是对手。再说他不是叛逃,他也不会动手。东安世子答应回去。而他回营,葛通等人也没地儿再去,一起跟着回来。

返回约十里路,最前面的士兵回话:“前面有小队人马,方向是从大营里出来。”

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家都奇怪,包括让截回来的东安世子也诧异。世子没有想到这些人把他盯上,而是诧异他好不容易得到奸细的消息才出的营,而这些人是做什么出来的。

见到又一队人也出营,没有一个人往流动哨上想。凡是将军们都一挥手:“散开。”四下里埋伏。

很快,那队人马到了面前。月光照在为首的两个小胖子身上,霍德宝旋风似的蹿了出去,尖声道:“一只鱼一只兔子,你们去哪里?”

葛通等人也纷纷现身,来的这队人,是执瑜执璞带队,跟的是顺伯孔青及胖兄弟到了以后,陈留郡王派给他们的小队人马。

可想而知,执瑜执璞老大不高兴,在宝倌没到马下的时候,兄弟飞快商议。

执瑜道:“二弟你看,这只怕是抢功的来了。只是,范先生单独给咱们的消息,宝倌是怎么知道的?”

执璞寻思:“大哥,姑丈给咱们的人不会泄露。咱们是五品将军以后,梁山王伯父由着咱们挑的人马,他们不知道咱们俩个出营。真的是怪了,二伯父三伯父葛叔叔和宝倌怎么会在这里?”

兄弟们使个眼色:“问问去。”

下马见礼,霍德宝追问:“你们出营做什么做什么?”

执瑜问伯父们:“二伯父三伯父,你们出来有事情吗?”执璞就问葛通和梁山王的人。

东安世子最焦急,信是他写的,人是他约的,这些抢功的强盗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一下子也觉得明白了,对叫他回去的人发了脾气:“王爷可真会照顾干儿子!这一回亲儿子也不要了!让你们把我叫回去,让干儿子代我去不成!”

执瑜执璞一起反驳他:“世子此言差矣,我们是先生给的功劳。”又看天上的星星:“顾不得跟他们说话,我们赶路要紧。”

葛通父子这会儿看到,有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在执瑜马旁。龙二龙三却认了出来,这不是京里照顾范先生起居的小子吗?

两兄弟打个激灵,聪明劲儿上来,不再追问侄子出营的去向,反而帮着他们对葛通父子和梁山王的人道:“他们应该有事,让他们走吧,走走,咱们回营去。”

他们瞒不过葛通,葛通好笑的点头,叫着儿子:“咱们回去。”宝倌却不乐意,还追着胖兄弟:“一只鱼一只兔子,去哪里不带上我?”胖兄弟相对看看:“好吧,你跟来也多个人手,不过你得听指挥。”

宝倌欢天喜地:“好好,我让父亲先回去。”

胖兄弟拧拧眉头:“这独食吃不起来,也罢,伯父们和葛叔父也请一起。”对梁山王的人拱拱手:“你们跟来也行,回营去让战哥赶紧的来也行。”

梁山王的人更愿意巴结小王爷,留下一半的人归胖兄弟指挥,也担心胖兄弟们万一反悔,不给小王爷留路标,他们自己的人可以指路。余下的人叫上东安世子:“世子,请验令箭,天大的事情您今晚得回去见过王爷再说。请回。”

东安世子暴跳如雷,马鞭子指着胖兄弟们骂道:“问问他们问问他们,是不是打我的劫来的,叫我回来,他们一古脑儿去了,岂有此理!”

胖兄弟们不理他,梁山王的人冷笑:“有理没理的话,您回去和王爷当面说。和我们说,我们也不懂。我们只知道您再不回去,我们只能绑您回去。”

龙二龙三等也一起冷笑。

东安世子吃不起眼前亏,脸涨成猪肝色,气的气喘如牛。但让绑回去到底不好看,东安世子愤怨无比的回营。

胖兄弟们继续往前,半夜的时候萧战赶上来,把舅哥们一通埋怨。胖兄弟们只关心加福睡在马车里好不好。

他们到马车旁听听加福睡得沉沉,萧战吹嘘这马车问岳父讨来,是大家伙儿出游的那马车,前后有竹帘,加福睡的反而比在营里好。

兄弟们离开马车,胖兄弟们边赶路边把话说出来。葛通沉吟一下住了马,大家陪他一起住马问为什么,葛通犹豫道:“只怕没有奸细了。”

龙二龙三也面色难看:“东安世子不是回营去了吗?”

胖兄弟们想一想:“那也得去,一来先生在那里等我们。二来,拿住和奸细见面的人,兴许能审出来证据。不能红口白牙的咱们冤枉他。”

萧战怪叫一声:“去!”一行人马又往前行,但东安世子如层阴影似的蒙上心头。

……

早在萧战到来以前,东安世子让变相的“押”回营中。东安世子还有怨气,胆气比平时要壮。

挺腰杆子进大帐,见到偌大帐篷里只坐着梁山王一个人。王爷在烛下怒目,世子在案几前不平。

上前拱一拱手,东安世子理直气壮的理论:“今天这事情得给我个说法,”他自然不会说人是他约出来的,而且他不是亲兵直接通信,而是交由陈三转交,信里的言语隐晦,免得信丢失把自己连累。

东安世子不怕这些人今天晚上捉到陈三,他只担心这些人今天晚上捉到陈三。越想越生气,在路上积压的怒气大爆发:“这事情是我最早得知!不管谁去,也是跟在我后面。”

梁山王抬一抬下巴,把充满轻视的眼眸直直对上东安世子。

十年对梁山王必恭必敬的怨气,如火把扔上火药堆,也在此时此刻撞击在东安世子的身心里,把他原本应该有的位低职低炸个粉碎。

东安世子的面上有如龙卷风刮过,“呼”地一下子揭开新气色。他不再隐藏自己的不满,不再压抑自己的不服,一张全新的嚣张暴怒面容出来,促使他大喊大叫:“我们对你还不卑躬屈膝吗?为什么总是压着我们……”

宽大的王帐里,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到处是他的嗓音。但世子也只说到第二句上。

梁山王门板似的身子,从来是看着笨重。他随便一跳,就敏捷的跃出案几,案头上的烛火都没有大动,只闪上几闪,可见王爷要想身轻如燕的时候也行。

再一步,到了东安世子面前。东安世子的第二句发泄正在打开他积怨闸门的时候,准备山洪大下山的时候,“啪”,一记狠狠的巴掌把他打得横倒出去。

没等他停下来,梁山王大步跟上来,一把提起来,“啪”,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面颊上的滚烫彻底让东安世子失去理智,抬手格开梁山王手臂,东安世子拼尽全力出了一拳,吼道:“你怎么敢侮辱我,我和你拼了!”

梁山王会退吗?黑铁拳头也是一记击来。两拳相撞,有一声“格”,细小的隐藏的撞击声中。梁山王一动不动,东安世子再次摔倒,同时手臂垂下、面现痛楚,面上又有一层死灰。

他的手指断了一根。

他不敢再战,就只能听梁山王破口大骂。

……。

“你老子是英雄好汉,这没有人敢不承认!就是临阵擅杀大将品德不行,也还是战场上好汉!让姓葛的纠到京里,挥刀自刎却全了气节!不然,你们全族的人还能在军中吃这碗饭吗!小子,你当不成英雄,也别当狗熊!弄些下三烂的招数,你老子在九泉下也没脸面!”

东安世子晕晕乎乎,挣扎着问道:“你骂这些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拿这些话就能堵住别人说你抢功的大嘴!”

梁山王冷哼一声,门板似的身子“咚咚”回到案几前,抓起一件东西再回来。

往东安世子面前一展,吼道:“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他侧侧身子,多让一些烛光到此。

东安世子认真看了看,不由得魂飞魄散。这是一道来自京里的公文,下面是刑部尚书的官印,调他入京中受审。

是哪一件子出了问题,东安世子这会儿哪想得起来。他和安王通信来通信去,内心有发虚的地方。也一直担心出事情。见到公文如见大限。

眼前一黑,不由自己控制的说了一句:“我,我没叛国。”

世子知道叛国罪不可赦。

梁山王听到冷笑更甚:“叛国不叛国,可不由你说了算!”

东安世子死死的瞪着他:“你,打算诬陷我吗!”

“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本王从不是那样的人!”梁山王不屑到都不想正眼看他。

东安世子觉得大祸临头,多说几句又能怎样?他目光红的似能喷火:“你是谁!你是个打压我们不走运的能耐!”

梁山王嗤笑:“我怎么打压你了?你说清楚!”

东安世子摔倒倚地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可能这样能增长些底气。他一字一句地责问:“这些年,我也好,靖和世子也好,拿你当亲爹待着。你呢,你打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们?肥厚的仗你给过我们没有?”

梁山王不怒反乐:“哈哈,我说你们俩个小子鬼鬼祟祟的,有话不敢说,就会背后嘀咕,原来心里是这些话!”

王爷提高嗓音再次咆哮:“你长着眼睛是摆设吗!什么叫好打的仗,什么叫不好打的仗!打四国的时候,我一仗也不想给姓葛的小子!他是怎么回回都出来的!要说我想不到的人,他挂得上号!你们俩个拿我当亲爹待了,我为什么不能给点儿甜头你们尝尝!有本事学学葛通的能耐,他就是没有陈留郡王也神出鬼没,凡是我不想让他去的地方,他娘的都在。我还纳闷呢,你们俩个窝囊废怎么却不在!就把眼睛盯着他也行啊,他也哪儿你们去哪儿也行啊!”

东安世子心头闪过一句话,果然自己是不如父帅的。他要不是武将世家出身,他会继续指责梁山王蒙他。但他随父亲行军多年,他听得出来梁山王的话里真实与虚假。

他的气势软下来,但梁山王还没有骂完呢。

黑脸儿更沉接着骂:“我给你们仗打就对得起你们了!还肥厚的仗?你懂个屁!你爹有你这样的儿子黄泉之下也蒙羞。老子儿子和干儿子杀了苏赫,这仗肥厚。他们要是不敌苏赫,让苏赫杀他。王世子郡王世子侯世子,太后的心尖子,本王的心尖子,陈留郡王的心尖子一古脑儿全没了,苏赫真肥厚!”

东安世子面色苍白,在这样的话里让雷击中似的僵住。

“拿了首级了,得了赏赐了,今儿晚上巡营还听到有人私下说小王爷运道高,高个屁啊!没能耐只能人家运道高!刚来就遇上两仗,一仗准备偷袭没成变成正经交锋以少胜多,一仗谁敢说不是偷袭?还碰上苏赫,居然还有人说得出来运道高!没本事休想运道高!”

梁山王的骂声中,东安世子颓然倒下,人没了骨头似的瘫着,面上转为乞怜:“王爷救我,我没有叛国,我发誓。”

他这会儿才想到求梁山王帮忙,梁山王虽然不齿,也想到此人进京后前途未卜而动了恻隐之心。这同情心,主要来自这一回提人的动静太大。

收起怒容,王爷倒肯解释。

他转身回案几上又抄起一件东西,这一回双手捧着,再次展给东安世子看:“柳国舅估计怕我不交人,单独给我请了一道圣旨。”

再把刚才公文抖几下:“这不是刑部一家的公文,这是三司会审!你看清楚,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印全在上面。”

东安世子哆哩哆嗦聚起眼神,再看一遍果然,三司衙门的官印全在。不过柳国舅的官印盖得嚣张似的占地方,让另外两个官印有些失色。

两行泪水从东安世子面上滑下,晶莹的瞬间就碎似的,梁山王不忍去看。

他转过身子嘀咕:“为什么提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能弄出事来。柳国舅同我抢儿媳,我瞧不上他的为人。不过我和他从小一处打闹长大,他办事的为人我深知。他没有绝对把握,不敢提郡王世子进京。他品行不端,却不张扬。拿错你,他怎么收场?”

而东安世子进京的原因,柳至因还没有审问,不得口供证据不足。换成别人也就罪名上表现出来,但这是郡王世子,柳至不敢肆意列为捉拿他的罪名,另用一封私信写给梁山王。梁山王见到不敢怠慢,打探东安世子去哪里的心也不能,即刻把他拿回营。王爷还怕他勾结奸细今天晚上跑了呢。

“你呀你,”梁山王恨恨:“你说你怎么干出来勾结强盗的事情?你说你没有叛国。那强盗去小倌儿家的那天,太上皇太后在呢!三司最不济的也会判你个刺杀太上皇太后的罪名。这件我不信你,可强盗在刑部一口咬住是你……”

听身后没有动静,回身来看,见东安世子闭目倒地,已经晕过去。

……

这天晚上梁山王又悄无声息拿下东安世子的心腹家将,这也不是王爷打击报复。

柳至办案神速,强盗的嘴没过多久就让他撬开。他对外声称审不出来,此案暂时搁置,等有新的证据再审。暗中却派人前往山西,军中也混进来有人,虽没有水落石出,但该拿下哪些人,姓名清楚开列在公文上。

梁山王要是相中哪员家将,想瞒下来也不能。只能肚子里骂柳至无孔不入,后背发凉地把东安世子的人交出去。

对军中,王爷声称派遣东安世子回京公干,他的人马暂时由梁山王指派的将军接管,但谣言还是起了来。把这谣言压下去的,是几天后回来的萧战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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