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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田仁统也是明白人,他从刘荫枢刚才不经意的目光中看到刘荫枢瞧了一眼在座的几个土司和头人,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些什么。接着他避口不再问,只是劝酒,又喝了一会儿酒,田仁统找着理由把几个人打发了出去,随后留下两个土司在场,这才开口道:“世伯此次前来究竟为何事?既然世伯称我为侄儿,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中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如世伯有事要侄儿帮忙的,侄儿只要能做到必不推辞。”
“这个……。”刘荫枢顿时沉咛着,目光在留下来的两个土司处扫了一下。
“世伯不必多虑,这两位是侄儿的腹心,更是侄儿的左膀右臂,世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田仁统明白刘荫枢的想法,当即开口解释道。
刘荫枢虽然年龄大,但是老眼不昏也不花,记性也不错。其实他早就认出了陪同的两个土司中的一人,这个土司就是当年陪着田仁统去遵义的那人。的确如田仁统所说的那样,这两人是他的腹心,留他们在场一方面是这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田仁统的安全。
刘荫枢心里有了些主意,当即拿起酒盏喝了口,放下酒盏后长叹一声,摇头道:“贤侄啊!老朽为官数十年,为大清战战兢兢治理地方,自认虽不是什么能吏,但也算是勤勉有加,尤其是这些年来巡抚贵州,劳心劳力,从不有丝毫懈怠。”
“这是自然,这贵州上下谁人不知世伯的为人,世伯为官之能有口皆碑,尤其是主政贵州这些年,如果没有世伯,这贵州地方怎么会有百姓安居乐业的气象?这些事不仅是侄儿知道,贵州百姓更是皆知啊!”
刘荫枢摆摆手,脸色羞愧道:“贤侄这话说过了,老朽哪里当得这些?更不用百姓安居乐业了。如今贵州锋火四起,这都是老朽无能所至……。”
“世伯,这事怪不得您,天下之事别说世伯您了,就算是皇上也是无能为力,这又如何是世伯的错?”
“哎……。”刘荫枢又叹了一声,再举起杯一饮而尽,眼中居然有了些晶莹。
“想我这么多年为大清效力,可这到头来却是文不能安民,武不能定邦,随是贵州巡抚,但现在眼看贵州如此状况,心中是悲切不已。更甚至,老朽对大清是忠心耿耿,但却因是汉臣却遭受排挤,如今贵州局势日减越下,眼看着贵州不保,但有人却依旧暗中防备于我,心中实在是心寒啊!”
这话一出,田仁统心里顿时一动,急忙追问究竟怎么回事让刘荫枢如此心寒。一开始刘荫枢还有些不肯明说,可毕竟他的话已经起了头,再加上或许是多喝了几杯,最终还是没按捺得住讲了出来。
按照刘荫枢的说法,那是因为自己汉臣的身份如今已不被大清所依重,不仅如此还出处防备。这一次他出来劳军实际上就是贝和诺等人搞的鬼,名义上让他劳军,实际上是把他调开,直接要夺他的巡抚之权。
想他刘荫枢这一把年龄了,这一路又都是山道,颠簸之极,说句不好听的这趟差事走下来一条命都要去了八分,亏得他身子骨平日里还算不错,这才熬了下来,要不然恐怕就死在半道上了。
一想到这,刘荫枢就忍不住流下了老泪,长叹说自己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了,与其这样当时倒不如早早另寻出路,何必要愚忠于大清呢?
说到这,田仁统有些猜出刘荫枢的想法,试探地询问刘荫枢此来真正目的是否想和他联手?对于这个刘荫枢还是有些迟疑,而且神色有些难堪,在田仁统的催问下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贤侄,老朽自认在贵州一地还有几分薄面,如今贝和诺、阿灵阿两人勾结,已容不得老朽。老朽无奈,只能来此同贤侄商议一二,不知贤侄这……。”说道这,刘荫枢有些说不下去了,脸色微微发红,借着拿酒的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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