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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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窜的光影从眼中闪过，青鸾目视横空烈日，仿佛回到了无数年之前。</p>

惨遭背刺的武宗带着归一武阁，残破的金身，所剩无几的力量，以及道一的菁华部分，飞入了未知宇宙。</p>

身为半步者，青鸾理解武宗的强大。</p>

然而身为半步者，他却同样知晓未知宇宙的广袤、浩瀚……以及以重伤之身深入未知宇宙后，却始终找不到前路的绝望。</p>

未知宇宙那时而掀起的罡风，无法撼动半步者分毫。</p>

然而虚无与迷失，以及缺失目标，却是最大的灾难。</p>

重伤之下，武宗在未知宇宙中得不到补充，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整个被憋在了这里，只能在虚无与枯燥之中等待终焉的到来。</p>

“但最终，你还是找到了办法，不是么？”</p>

青鸾喃呢着，仿佛隔着时空与武宗对话。</p>

而时空的尽头，那五官俊朗威严强壮的男子却并未陷入绝望的恐慌，反而平平淡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p>

他道：“只有一个办法了。”</p>

“想要解决错误的问题，只有一个办法了。”</p>

核被取出，化作烈日，融入了归一武阁中。</p>

金身在烈日的光芒下开始融化消解，化作基石，成为种子。</p>

而在最后的最后，名为武宗之人意识模糊的带着即将重启的自己，飞向未知宇宙的深处，却始终有一条不可见亦不可断联的线，连接了他与此地。</p>

直到他飞出了足够远的位置，终于停下了脚步。</p>

然后，松散力量，任凭化道之力重启体内宇宙。</p>

“轰！”</p>

他整个爆炸，于是虚无混沌的未知宇宙中，便有光闪烁腾起。</p>

……</p>

“时间流速的问题。”</p>

“单一星球的时间流速是可以调控的，仙尊超品都能做到此事。”</p>

“但整个宇宙的时间流速的不同，则必然意味着宇宙的规则不同。即便半步都没有长久干涉整个宇宙时间规则的能力。”</p>

“从这一点能知，临渊界域与已知宇宙，确实是两个不同的宇宙，彼此之间没什么瓜葛。”</p>

东皇开口：“但毫无关联的两个宇宙，却诞生了相似，不，甚至可以说是相同的文明。”</p>

“这绝对不能用巧合来形容。”</p>

青鸾点头附和：“原因很简单，已知宇宙乃是临渊界域中的至强者衍生演变而成。”</p>

说完他看向东皇：“这是你猜到的，还是找到了确凿证据？”</p>

东皇想了想，叹息道：“都有吧。”</p>

“我的来历想来你也了解了。”</p>

“归一轮回世界的第一个通关者，武宗的第一位传人……”</p>

说到这儿，东皇似乎想到了王佛，笑着摇头道：“不是那种被夺舍的棋子，而是传人……继承衣钵的那种传人。”</p>

青鸾：“了解，跟王佛不一样，跟陆铭的性质相同。”</p>

东皇继续道：“在我通关了归一轮回世界后，见到了化作原始的武宗，得到了武宗的传承。”</p>

“从传承中，我看到了已知宇宙的演变过程……当然，那时的武宗与我少有交流，故而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咱们的宇宙究竟蕴含着何等的真相。”</p>

青鸾不说话，只是继续听，便听东皇再道：“而与传承一同的，还有我身为传承者的使命。”</p>

这话，倒让青鸾有些好奇了：“什么使命？”</p>

“继续解决错误问题的使命。”</p>

东皇淡淡道：“武宗当日被临渊界域背刺，但实际上那时的武宗，并没有找到完美解决错误这一问题的办法。他培养我，不是想让我成为第一个东皇，而是想让我成为第二个武宗，从而继续他的研究。”</p>

青鸾眉头一皱，东皇继续说道：“但我没按他的流程来。”</p>

“他修代天，我修因果。他的传承，我取精华去糟粕，而等到武宗发现了此事之后，我已经以因果之道成就超品，势大难挡，他没有惩处我的手段。”</p>

青鸾恍然：“所以王佛遭殃了……”</p>

东皇一叹：“是这样的。”</p>

大徒弟不听话，那就没有培养二徒弟的必要了。</p>

与其好声好气的培养你，最后落个你脱离控制的下场，我就不如从一开始就控制住你，不让你有背叛的可能。</p>

也因此，在东皇与武宗的关系中，并非是武宗对不起东皇，反而是东皇对不起武宗。</p>

但眼下，却是没有说这个的必要了。</p>

青鸾再道：“但按照你的说法，武宗的研究并未完成，你也没继承武宗的遗志，那眼下那个陆铭，又是怎么来的？”</p>

说到陆铭，东皇目光闪过复杂，没由来的叹息一声。</p>

“问题就在这儿了……”</p>

“也正是因为我这个小师弟的登场，我才意识到了一点。”</p>

“武宗，他是有同伙的。”</p>

“不是手下，不是棋子，而是同伙，同伴。”</p>

“而当我晋升半步，看到了已知宇宙的真相之后，联系到之前在武宗那边得到的知识与记忆碎片，我方才意识到武宗的同伙究竟是什么东西。”</p>

无需东皇再说些什么，青鸾已经知晓武宗的同伙，究竟是何人。</p>

道一。</p>

当然，也可以叫宇宙意志，或是天道。</p>

……</p>

在第一次重启中，武宗为基石与种子，而道一的核心力量，即是未来已知宇宙的宇宙意志。</p>

世界有世界意志，宇宙亦有宇宙意志。</p>

理论上讲，宇宙意志模糊朦胧，只遵循预设程序，并不会有自己的思考——这是一个比世界意志更宏大，但也更苍白的概念。</p>

“然而武宗与道一终究有大魄力，大能耐。”</p>

“两位半步巅峰者重启宇宙，也与单一的化道者重启宇宙不同。”</p>

“在漫长的时光之后，可能是化作原始的武宗做了些什么，亦可能是出现了一些我理解不了的变化。总之，名为道一的宇宙意志有了朦胧的意识，找回了初心，开始继续进行那未尽之事。”</p>

“也即是处理错误的麻烦。”</p>

“所以理论上讲，我那小师弟身上的传承，并非是武宗所留，而是武宗与道一合力所留。”</p>

只是东皇与青鸾，却都搞不懂那份传承的真容与表现形式与效果。</p>

“但至少目的是明确的。”青鸾笑着将话题扯回到“目的”这一层面上。</p>

东皇亦点头：“目的非常明确，从根源上解决掉错误的麻烦。”</p>

武宗与道一的本心从未改变。</p>

东皇再道：“而达成目的的手段，咱们也猜到了，即是反向拆解错误。”</p>

“或者说的更透彻，更明确一些。”</p>

“第二次重启。”</p>

“他想拉着咱们，跟错误一起去死。”</p>

……</p>

第一次重启，乃是已知宇宙的起源，目的却是为了自救与留下希望的火种。</p>

在这次重启中，武宗化作了原始，道一化作了宇宙意志，算是变相的延续了两者的存在。</p>

但这并不解决关键问题——错误的问题。</p>

幸而第一次重启，给武宗与道一拉扯出了还算充足的时间，也让两者真的找到了可行……至少是看上去可行的解法。</p>

“陆铭，以及第二次重启。”</p>

不知东皇和青鸾，从哪儿得到了情报，亦或者是两人在错误身上，发现了某些迹象。</p>

总之对于这所谓的第二次重启，两人皆笃定。</p>

目视头顶的道一之核，宇宙意志的具现化表现，青鸾想了想，开口道。</p>

“关键点在你那小师弟身上。”</p>

东皇点头：“是的。”</p>

“但问题并不在你那小师弟身上。”</p>

东皇再点头：“没错，他是关键，但从来都不是问题。”</p>

青鸾不由一叹：“最大的问题，还是这道一。”</p>

“他是有浅淡自我意识的宇宙意识，从某方面讲，他等同于一个有浅薄自我意识的化道者。”</p>

东皇再点头：“这么理解没有任何问题。”</p>

青鸾再道：“已知宇宙因他而生，已知宇宙存在的概念也源自于他。一旦他彻底苏醒，进行第二次重启，哪怕这种方式真的解决了错误的麻烦，但你我，以及你我在乎的一切，却也都要给错误陪葬。”</p>

东皇重重点头：“是这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