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想杀生 双眼已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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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雪山上的纯白染成哈达；我将活佛菩萨过的话镌刻成玛尼石；我将天上的太阳拴在彩幡上；我将天上与湖中的圣水挥洒在孩童脸上…

黄安静地趴在黄绿相接的湖岸，看着不远处的村寨旁一边雕刻玛尼石一边哼唱的牧民。

六个月已过，獒拔高了身形，四肢细长，绒毛换成黑色的短毛，脖子上的鬓毛不短不长。远处的山脉端还是雪白一片，近处的山脉已呈现或青或红的颜色。湖面上冰早就融化，湖岸上的白雪也成了肚皮下茸茸青草。

黄低头又看向湖面，凸起的嘴巴下垂的三角眼。她学着母獒的样子囊着鼻子发出呜呜呜鼻音，湖水也震动起来，一圈一圈向远处扩散。

“吼！”黄张着嘴巴露出新长出的两颗白色獠牙。

真丑呢

“汪！”另一声兴奋呼唤从身后传来。黄翻了一个白眼

“黄！”

黄弹起，四爪掀起了湿润的泥土扑向前去！

“嗷呜！”黑色的胖狗被黄按在地上：“黄和我一起玩…”

二黑吐着舌头舔舐黄的脸，湿润的鼻子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讨好的意愿十分明显：“我一醒，又不见你！我就知道你会跑这里看天。”

二黑被母獒交代，在未成熟前一定要跟着黄。他当然乐意，虽然黄很少理会自己，但是他却不介意。

谁让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黄的脸？！

她一身黑色绒毛趴在蓝色的湖边，背后是金色的太阳，她圆圆的眼睛里盛着一片让他向往的蓝。

母亲曾经告诉他，他们一个能看千里之外，一个能听千里之外。特别是黄，不仅容貌特殊头脑还聪明。

二黑永远都记得黄的轮廓镶着金边，两眼深蓝的神圣样子。比起一脸乌黑的母亲，黄真是美极了！

可是美美的黄那日转过了脸，看着刚好张开眼睛的憨厚二黑道：“猪，你这眼睛可是等了足足三十日才开。”

三十日又如何？二黑摇摇尾巴，反正他听得到周围的动静，活的也好好的。

也是那日，沉浸在黄“美色”中的二黑耳朵一痛，狗毛也被拔了一撮。那时他才感觉黄一也不喜欢自己。他不就是了一句三十日吗，为啥她狠狠地咬了自己？

黄的前爪又在二黑的脸上跺了两下才将心中的烦闷卸去一半。

脚下这只猪脑袋二黑，除了耳朵有用，其他时候只会添乱。狗崽子最多十五日张开眼睛能跑能跳，二黑足足等了三十日。这三十日只要母獒不在，二黑必是自己的责任。

她为了去山间熟悉地势，却不放心二黑独自在山洞里，只能带着他一起出洞。可才走了几米，那张不开眼睛的胖狗脚下一空掉入兔窟里！她赶忙找来了老鼠一家，让老鼠们累成老鼠山把二黑送出瘦长的雪洞。

二黑，就是她的麻烦。第二次她哪里敢带着他前行，自己只能趁着二黑熟睡悄悄地出了洞口。她真的只打算多向前走个十米就回洞。

可一回头，就见那黑球扑腾着雪花在洞口边喊自己的名字边打滚。这可好，肉嘟嘟的乳狗引了天上的飞鹰。

黄一惊，赶忙向回赶去，怎奈腿太短速度慢，飞鹰亮出利爪眼看就要挠了二黑的背脊。她大惊失色，猛憋了口力气对着前方狂吼。

也许真应了母獒的推断，她一张口吼出的不再奶声奶气，而是有模有样的吠声。声音响亮惊了树上的积雪，然后轰隆一声积雪砸在老鹰身上，那鹰像是被自己的吼声和突来的积雪吓了一跳，张开了翅膀飞到了远处的树上。黄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咬着二黑的耳朵奔回洞中，然后在洞中吠叫。洞中空间狭，叫出的声音和母獒的吠叫有五分相像，这才最后吓走了在洞外盘旋的老鹰。

这样险象环生的事情多不胜数，她只想这二黑早日张开眼睛，从“累赘”，变成“陌生狗”。事实证明，愿望不是愿望，是不能实现的奢望。一个月满，二黑张开了眼睛，口中啥闭着眼睛能活好好的撒娇话黄口中只回了句：“我擦”

累赘不仅是累赘，还是自己另一条丢不掉的“尾巴”。

六个月，她去哪里，二黑跟到哪里，除了个子比自己高，身子比自己壮，脑子还是一颗猪脑，性子还是一条疯狗…

“黄，今天我们还去第二个山头吗？”

二黑掀着肚皮，哼哧哼哧的讨好：“我给你留了快肉，吃饱了，咱们出发。”

黄从二黑身上蹦下来，抬头又向着远处山头上的金黄看了几眼：“我出去不是去玩，丧命你不怕？”

二黑趴伏起身子，黑脸也顺着黄的方向瞧着远方：“你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是獒，才不怕丧命。我是公犬，你是母犬，我会保护你！你看，你看！我的后齿全部齐全，母亲带来的生肉骨头我全部能撕碎咬断！”

二黑罢轰隆站起来，他确实比黄高壮，黑色的脸面更像母獒，三角眼睛凶狠威风。他张开的口中长全了所有的尖牙，牙缝里还有刚食用的血肉。

黄鼻子哼出口气，对这个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的公獒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