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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仁瑜捂着被偷亲了一下的嘴角,是真的想为海川的无赖发火。海川却是笑了起来,有点儿狗狗偷啃了下骨头棒的小狡黠。
梅仁瑜有点儿泄气:“刚才还说对不起呢……”
“我只是为我强迫了你道歉。我可没为自己压倒你的事情道歉。”
海川倒是好整以暇地说着让梅仁瑜脸上一热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孩子啊?”
海川不怕死地贴过来,在梅仁瑜以为他又要亲上来的时候捏住了她的鼻子。
“你干什么……”
“梅仁瑜,你刚才眼睛闭起来了吧?”
“什——”
被捏着鼻子的梅仁瑜张大了嘴巴。她刚才看见海川凑近,确实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这会儿被海川戳穿,大脑一片空白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要把眼睛闭起来?因为你以为我会亲你?那干嘛不推开我呢?”
你这小狼崽子是推得开的么?!梅仁瑜这下子是真用了力气去推海川,无奈海川就像一堵肉墙,根本不是她这小身板儿能推得开的。
“意识到自己要被人亲了还闭眼,这是就等着人亲啊。”
海川说着就贴上了梅仁瑜还张着的嘴。他没深入,只是在梅仁瑜的唇上故意用力“啵”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梅仁瑜满面呆愣。
“你看,你也不讨厌被我亲嘛。”
梅仁瑜翕动了两下嘴唇,正想反驳眼前的臭小子,就听海川道:“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哈???梅仁瑜被海川这一前一后地一进一退搞得感觉自己智商不够。
“以后你不让我碰,我就不碰。”
海川说着往后退了半步,人就离了梅仁瑜的身体。梅仁瑜望着他,他也笑看着梅仁瑜。
“你这会儿还是我名义上的嫂子呢。”
夜风那么凉,吹得少年的额发和衣角都微微晃动。梅仁瑜和海川站得这么近,近到一抬手就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却觉得此刻自己和海川仿若隔着天涯海角。眼前的少年不过是虚幻的海市蜃楼。
“走吧,回去了。”
平时一定会来拉梅仁瑜手的海川先走了。跟着他走在黑暗里的梅仁瑜“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才发现海川似乎又长高了。
小孩子迟早会变成大人,大人终将会变成老人。时光总是不留情面,一边带走了过去,一边扯碎了回忆。遗落在回忆里的终究留不住,往前看时又总是舍不得过去的林林总总。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没有人能真正地拥有一切而不失去。梅仁瑜知道自己必须得选择丢掉什么、放弃什么,否则她被拖累着,永远不能前进。可是她总是想着:没事,还可以再拖拖,现在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横竖什么时候选都一样,以后再选就好了……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有“以后”。很多人很多事都错过太容易。走在黑暗里的这一刻,梅仁瑜突然发觉自己要是再不快点做出决定,很多东西就会从自己的指间悄然溜走了。
然而事到如今她真的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她周围的人和事真的还能等着她选择吗?
梅仁瑜没有答案。
八月末,小春因婚辞职,梅仁瑜正式转岗管理实习生。总行行长兼执行董事傅文贵摆驾海市,带着几位左臂右膀来检查下属支行的工作——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说辞。谁不知道傅大行长是过来海市看儿子傅恒的?
傅文贵生性风流,老婆换了好几任,情/人数都数不清,但他只有傅恒这么一个唯一的独子。行里谣传傅文贵这是因为酒色搞坏了身体,所以生不出第二个孩子来。但傅文贵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为人精明手段也厉害,怎么都不像传闻里会因为沉迷于声色犬马搞坏了身体的人。
梅仁瑜在金融杂志上看到过傅文贵的专访。照片上的傅文贵是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深邃有神,浓眉如画。如果说傅恒是看起来就有些薄凉的文雅绅士,那傅文贵就是典型的衣冠禽兽,即便整个人包裹在昂贵的西服里,也有种藏都藏不住地野蛮霸气。
专访里用春秋笔法写了傅文贵的生平。傅文贵是土生土长的海市人,成年后跟着早年出外闯荡的叔叔伯父去了外地发展。因为金融方面的眼光独到,对资金的掌控也很犀利,逐渐做起风投这一块的事情来,还做得越来越出色。后来入赘老牌银行家的家里,算是正式入了这一行。之后凭借老丈人的关系和自身的实力坐稳了行里的位子,妻子却猝不及防地离世。只留下了年幼的独子。
相当于软文的杂志专访自然是不可能写傅文贵如何风流的,文章内容也就停在了傅恒坐上总行行长兼执行董事,会带着银行往更高的方向发展的地方。梅仁瑜对傅家父子的兴趣不大,对傅文贵的了解也就仅此而已。
这次傅文贵摆驾海市,一、两个月前行里的微/信群里就有提醒。到了这会儿,整个行里的气氛更是绷得战战兢兢,谁都不敢出一点儿纰漏。
梅仁瑜自认自己这种小虾米入不了大人物的法眼,该干什么就干好什么,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让她烦恼的是澄清视频的下面有人爆出了她的真实姓名和工作单位。被爆料的内容涉及到个人,很快就被删除了。无奈总有人手快截了图的,最近梅仁瑜也就开始被人频频骚扰,说是想采访她和她“男朋友”海洋,为他们两人特别做一期节目。
梅仁瑜已经多次拒绝了多家媒体,有些媒体还是跑来银行埋伏,在她上下班的时候一拥而上。这种事情有过二、三次之后,梅仁瑜虽然用报警吓退了这些记者,但风言风语也传了出去。加上电视台、报纸、杂志社的人后来直接找上行里的人事部,问人事部是否能对梅仁瑜进行采访,更是让梅仁瑜成了行里众人讨论的对象。
也不怪媒体为什么只找梅仁瑜的。本来梅仁瑜就是事情的源头,加之大学还没开学,海洋闭门不出根本找不到人。梅仁瑜却是还要上班糊口的。况且梅仁瑜一被爆料工作单位,姐弟恋就成了新的噱头。之前只是对富二代好奇的媒体现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在梅仁瑜身上找到反转的反转,好再用大新闻博一把眼球,提升自己品牌的热度。
梅仁瑜头痛得紧,加上管理培训生要学要记得东西又多又杂。她一个脑袋有两个脑袋那么大,偏偏傅文贵摆驾海市的这天,她还被行长喊上了楼。
行长那种大忙人没事怎么可能搭理一个小虾米?一般有点儿什么事情也只会让人事的人来安排。梅仁瑜被钦点的时候就估计到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对我们行的声誉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行长孙宇靠在真皮办公椅上,缓缓地说着。他已经不年轻了,额上满是深深的沟壑,头发也是花白。身上的西服再笔挺也掩不掉他突出的将军肚,惫懒的神态也有种心不在焉。
“不过今天行里的事不由我做主。你的事情我会报给傅总行长处理。你自己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是。”
孙宇听梅仁瑜应了,微微颔首示意梅仁瑜可以离开了。梅仁瑜一句辩解都没有,径直退出了行长办公室,带上了办公室的门,脚步没有半分迟疑。
“小张,换杯茶。茶冷了。”
“哎!”
孙宇的秘书忙不迭地去办公室自带的茶水间为孙宇换茶。桌边地孙宇转过椅子,对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掏出手帕来抹了抹嘴。
刚刚那女的就是傅恒想要提上来的。所以他听说了那女的事情之后没马上处理那女的,反倒是让人事那边拖着,拖到傅文贵来。
他就是要给傅文贵难堪,让他看看他儿子的眼光有多狗屎,想要提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傅文贵以为他往这个行里塞了他儿子,他儿子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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