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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消减的广南分舰队正提心吊胆的等着荷兰人可能的报复,然而巴达维亚这边却丝毫没有后续行动的意思,这当然不是荷兰人改吃素了,实在是四十门炮的军用盖伦对于远离母国万里海路之遥的荷兰人来说也是一件压箱底的宝货,每损失一艘都让他们心疼不已,因而在知悉了郑军拥有顽强的战斗意志之后,觉得已经给予了一定教训的荷兰人没有进一步扩大的战争的意思,至少在万丹号】修复之前荷兰人是不会在轻易挑衅了。
当然造成巴达维亚暂时收手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明郑在西渤泥的殖民点被他们发现了。说起来也是偶然中的必然,位于山口洋以南的西渤泥都督府距离巴达维亚的距离也实在太近了,更不要边上就繁忙的马六甲水道了。
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自觉被明郑偷偷渗透入核心统治区的联合东印度公司自然要优先拔出这个眼中钉的。为此,荷兰方面想方设法收买土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荷兰搞清了郑军在西渤泥的大致实力,对于这个只有少量中国(戎克)船作为运输力量且又守军人数有限的殖民点,信心十足的荷兰人自觉能够手到擒来,但讨伐大军迟迟未能成行,唯一原因便是荷兰驻军分布的地域太广要收回来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荷兰人的算盘田超显然是不知道的,享受着战前最后宁静的他正宽慰着满腹牢骚的房云春:“男儿何处不立业,老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出息。”
房云春看着这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郑军嫡系心里满是怨气,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好露出诚惶诚恐的颜色听着田超用带着浓厚闽南音的南直隶官话唠叨着。
仿佛是看出他心不在焉,边上的何之超递过来一碗酒:“好兄弟,既来之则安之,等哪一天有空了,咱们搭伙一起到巴达维亚逛一圈,找几个红毛泄泄火气怎么样?”
到底同为海上的汉子,虽然听不太懂对方的广里话,但房云春还是接过酒碗和对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这是什么酒,味道酸不拉唧的。”
“不懂了吧。”田超笑着回应道。“这是泰西夷人最喜欢的葡萄酒。”
“蒲桃酒?”房云春摇了摇头。“可没有俺自己酿的加饭酒好喝。”
听到房云春能自己酿酒,田超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随即他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咱们种的水稻倒是在雨季前丰收了不少,可是谁知道接下来能不能再度丰收了,所以不能给你糟蹋,不过此地盛产西米,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当粮食用。”
所谓西米又叫做西谷米,是从西谷椰树和西米棕榈树的木髓部提取的一种淀粉,经过手工加工后制成,在中国广东等沿海地区,这种米也被叫做沙谷米、沙弧米。由于西米几乎是纯淀粉,因此是移民在食物匮乏时最好的代食品,所以田超下意识的认为既然能当粮食吃,自然也能作为酿酒的原料之一。
“西米?”身为浙人的房云春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西米,但既然名字中带有米,自然能当米来用。“我可以实施,但这里的水土跟俺老家不一样,不一定能酿出好酒来。”
田超颇有感触的说道:“不管什么好酒劣酒的,咱们不就是喝一个家乡的滋味嘛。”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浙江了。”被勾起心事的房云春唏嘘,随手举起酒碗。“来,都督,几位大人,小弟初来乍到,敬几位一碗聊表心意”
“根据最新的堪检,如今全台一共百姓二十四万三千四百零九户,丁男丁女七十一万四千五百二十九口,不计入丁的幼童、幼女七万零六百余,不纳征调的老男、老妇九万零五百二十八口,以上百姓共开垦土地十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七甲零九亩。”这是一场综合性的报告,参与者不但有盐铁司、盐铁司还有税务司。“扣除减免部分,今年可以计征春秋两赋一百四十七万三千二百六十五石有奇”
“如今东宁有陆师七镇、安平留守司并汛兵在内计三万五千人,水师三大舰队、两分舰队、基隆队及各都督府、海龙骧师在内约计一万三千人,另有幼武学、武学、水师学堂,总数当有五万之数,以十丁养一兵计,东宁至多再增兵三万”
“但如今东宁财力已然紧张,”支度司明确反对军务司刚刚通报的扩军备战的计划。“如今即便军械不再计算花费,但军饷及百官支出已然超出岁入甚多,若无盐铁司名下船队收益补充太仆寺库银之缺,几无法支应,若再要扩军,主上还是免了臣的差事吧。”
听到柳崇惜撂挑子的话,郑克臧插嘴问道:“若是扩军三万,当一年缺多少钱。”
对此,柳崇惜老实不客气的回应道:“至少每年补充二十五万两白银。”
二十五万两,数目听起来不算很多,但这仅仅是每年军饷的开支,粮秣什么还要另算,至于计划调拨的军械虽然不体现在账目上,但隐性的支出实际上还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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