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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汤保意不准备跟清军的大队硬拼,但龙骧军在朝鲜也不能无所事事,毕竟万把人一年的人吃马嚼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就算事后一切开销都由南朝鲜方面承担,也得人家同意你在后方白吃白喝,因此必须要打上一仗显示郑军的存在,所以经过权衡,汤保意的视线便落到了朝东江原道和咸镜道的东蒙骑军上。
说来也是巧合,东蒙王公的联军一来没有统一的指挥——这其实是清廷特意安排的,大家都是王爷,各有一片天地,谁也不会买谁仗;这二来嘛,部分东蒙王公此时正在返回国内的路上——你想啊,东西抢到了,路上的积雪也化了,总该运回去炫耀一番吧;所以江原道、咸镜道的东蒙军的兵力、指挥上都处在最薄弱的时候。
于是,三月二十九日,搭载着龙骧军第四师第一、第二旅的北洋分舰队运输船队开抵江陵外海,随即在忠于南朝的江陵大都护府使权在男所部指引下水陆并进,长驱北上。沿途先后驱逐了襄阳、高城、通川、安边等地的北朝鲜军,至四月二十日,郑、朝联军的前锋已经抵近了咸镜道境内的龙兴江畔。
从溃逃的北朝鲜军口中听得郑军攻来,东蒙骑兵纷纷向咸兴府靠拢。四月二十一日,已经基本纠集完毕的东蒙王公们召开会议,决定是否回应郑军的攻击。会上速战派和缓战派各执一词,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但在大清朝廷无形的压力下,速战派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由是,东蒙联军便在四月二十二日,驱使二千余北朝鲜军一同南下进驻永兴大都护府,不过蒙古军不习惯驻扎在城池之内,因此定下了北朝鲜军守城,东蒙军游击的策略。
“大人,江北时有蒙古游骑出没,此时渡江,会不会遭到半渡而击。”站在高原郡郡城极低矮的城墙上,龙骧军第四师参军长梁瑛向师统制何叔治如此进言道。“是不是缓一缓,或者干脆利用水师运力,在新上江以南登陆,截断东蒙军的后路。”
何叔治是何佑、何乾的堂侄,如今年仅三十六岁,便爬到了师统制的位置上,固然是其背后的将门使了劲,但不能不说其本人也是有能力的,因此对于童子营甲寅期的后生能看到的问题,他自是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何叔治却没有听取梁瑛的意见,这不是他刚愎自用:“礼公,新上江一线的地形可曾探查过了?你又如何知道东蒙军在得知我军截断后路,必然会立刻回转攻击?”
两个问题让梁瑛无言以对,没错,朝鲜方面是提供了一些地图,但是这些地图连简图都算不上,又如何能反应出真实的战场环境,在陌生的环境里应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陌生敌人,难不成自己这个参军长是张口能来、掐指能算的卦师?
且不说梁瑛脸上发烧,何叔治却视若无睹的命令道:“命令第一旅和第二旅按原定计划渡江,一旦遇敌,前哨各部务必黏住了。”
几条从海船上卸下来的八桨船缓缓的靠上了龙兴江的北岸,随即两个哨的郑军先后从船上跳了下来,然后踩着软绵绵的沙泥冲上了江岸。冲上岸的郑军中的步铳手们很快排好单薄的阵列,其余的白兵则快速的掘土,试图拍打出一道胸墙来。
在先登的掩护下,十几条花了郑军两天功夫组建的木筏也靠上了岸。就这样,有更多的步铳手投入掩护,更多的白兵投入了抢筑的工作,胸墙也得以逐渐向两侧延伸。不过看起来应该折返回去重新载人的八桨船和木筏却没有返回南岸,反而船上、筏上的水手大力的打下木桩,然后用绳索将木筏逐一串联,并在某一段的连接处,用两两相对的下锚八桨船加以固定,并提供额外的浮力,就这样,一条浮桥逐渐成型了。
“南蛮子在搭桥!”骑马立在龙兴江北一处丘陵上的几名东蒙王公脸色严峻的远眺着郑军的行动,他们看不明白郑军挖筑胸墙的动作,但两岸逐步靠拢的长龙却明白无误的昭示了郑军的企图。“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由于在场没有一名明确的权威,临时推举的首领也不能指挥旁人,于是几名性急的王公急匆匆的催马下山,不一会,两队骑兵分别向两个旅的桥头堡杀了过去。
奔驰的战马和其上面貌丑恶的御手在视觉上很具有冲击力,须知道,郑克臧锻造的这支郑军至今还没有遭遇过大规模的敌方骑兵冲击,水师龙骧军更是没有碰到过像样子的马队,因此一时间,排列整齐的步铳队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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