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又一个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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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梅压根没有想过配合母亲趁机敲诈弟媳，刚想张口说不用，就五万，旁边蒋母拧了下她胳膊，她一疼，没能吭声。舒榒駑襻这时蔓蔓以为她答应了，说马上会把钱准备好，用网银转账，让蒋梅提供账号发条短信过来。

“谁电话？”蔓蔓讲电话时，蒋衍和陈孝义一直旁边等着。

蔓蔓本想坦白是蒋梅打电话借钱，转念一想，蒋梅说如此神秘，怕是连赵文生都瞒着，而且是找她不是找她老公，可能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话出嘴里头转了口风说：“没什么，是二姐打来，说是东子想我，问我什么时候有空想过来玩，我说随时可以。”

“东子？”陈孝义问是谁。

“我二姐儿子。”蒋衍提到小外甥，不免与他说到了赵文生，据昨晚接到电话问，“你和我二姐夫原先是认识？”

“是认识。”陈孝义没隐瞒，“都一个大学，不过我比陆科他们要小上一届。”

蒋衍拍下额头恍悟：“原来你和我家大舅子都是校友。”接着突然记起件事，眉梢飞扬，略带笑意地看着他：“上回我听人说你去大学里帮忙搞军训了，不会是刚好到清华吧？”

陈孝义愣了会儿，事情前前后后都联系起来后，瞪了眼睛：“你媳妇是姓温不是姓陆？”

“是。”蒋衍笑眯眯。

这一说，彼此都确定了那时蒋衍去大学里给媳妇送东西，站军训教官办公室门前看不清楚人影是他，因而错过了一次见面叙话机会。

陈孝义缄默眼眸不留痕迹蔓蔓那里望了望，心里想：蔓蔓怎么会是姓温呢？不是陆科找回来妹妹吗？

蔓蔓就旁坐着，听他们两个对话，却明显有些心不焉，等蒋梅发来信息。

等了阵，蒋梅都没有把短信发过来。一看墙上钟都七了，刚好预备开饭。

拉着陈孝义走到饭桌，蒋衍卷起袖管，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地说：“你都吃过我媳妇饭馆东西，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和你说，我媳妇做饭菜，比我媳妇开饭馆不知道要好吃上多少倍，只是没有山珍海味。”

蔓蔓对老公夸夸其谈暗地里不满地一瞪：能不能别贫嘴到外人面前？

陈孝义有晒黑脸微微笑道：“我们都是行军作战部队，去过高山荒岭，入过青藏高原，艰苦地方去多了，都知道山珍海味没有白米饭香。”

因他这话，蔓蔓他那张沉默是金俊颜望过去：没想这人不爱说话，然说起话来，却是知识文雅，妙语如珠。

老公战友中有这号人物，与莫文洋算是各有千秋。能和老公交成朋友人，都有一个共同：讲情义。

蔓蔓稀奇而纳闷是：这人既是她老公朋友，又是姚爷朋友？

“你们昨晚都吃了些什么？”蒋衍为炫耀自家媳妇厨艺，给他碗里夹了块媳妇独门手艺花生炖猪脚，顺道打听起昨晚自己大舅子栽老婆手里过程。

陈孝义是个厚道人，对此表现十分配合：“陆科两三个菜，都是菜谱里比较昂贵。”。

她哥真是……

蔓蔓无语地能肚子里勾画出两个字：幼稚！

两个老战友吃着美味佳肴，聊开了。蔓蔓端着自己小碗慢慢扒饭，耳听他们是说起了方敏。

“方医生这是怎么了？”蒋衍搁下筷子问。

“听说有一些医疗纠纷，具体，还需要了解。”陈孝义对他们夫妻说话有所保留，记得昨晚上从赵文生口里听说了不少病人家属之间复杂关系。

纠缠方敏蒋飞一家，是蒋衍大哥和大嫂。

蔓蔓思绪，接下来是飞到了她哥信誓要给她当回产科医生事，虽然姚爷解释了一大堆，可她心里不知怎么回事，反而不安起来。

“蔓蔓。蔓蔓？”蒋衍叫了两声她都不应，拿筷子敲了下她碗沿。

她猛地回了神。

“你不听我们说话就算了，可你这不吃饭怎么行呢？”蒋衍现可能每天都回来吃饭，就是为了盯老婆吃饭。

蔓蔓当场瞪他一眼：没看见有客人吗？

不过她老公不会把陈孝义当外人，与陈孝义说：“她不知道是怎么了。饭量不大。我找大舅子想给她开开胃药，可大舅子说不用。”

提到自家领导，陈孝义说话尤其谨慎，缄默脸每个表情动作，都像慢动作似，有静止镜头感觉，颇是含蓄深长：“有时候未必不是胃口不好，思想上，也会影响人胃口。”

蔓蔓眼皮子一跳，突然觉得这人挺可怕，居然一眼能洞穿她是想什么烦恼事情以致连饭都吃不下。当然，她不能让外人察觉蒋梅事，张口说：“不是，今天中午吃多，下午没有走动，睡了个懒觉，午餐到现还没消化完。”

见两人都没有动静，蔓蔓生怕老公真疑心了，只好拿她哥做搪塞，道：“其实是，方医生不是没有空过来吗？我哥说以后由他来给我做产检，我这心里不就犯愁了，他又不是产科医生。”

今天君爷刚临时决意事情，蒋衍不知情，听媳妇这一说，都讶：“大舅子行吗？”

夫妻俩问题都是对准了陈孝义。

“陆科他行军部队做过全科医生，要各个科都摸过，所以接生肯定有过，理应没有问题。”陈孝义对领导当然是要夸。况且，君爷定也不敢拿自己妹妹性命开玩笑。

陈孝义这么说了，蒋衍再想，大舅子手下那么多，真是自己上不了阵，找个专家不难，心里安实了。

蔓蔓却始终觉得她哥有些古怪。

招呼完客人，送走，已是晚上九了。趁着老公去厨房帮她洗碗时候，蔓蔓忙先进了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蒋梅发来短信，转了一笔账款到蒋梅户上。同行转账，应该是一两天可以到账。为此，安全起见，又发了条短信给蒋梅。

干完这事出来，老公仍站厨房里洗刷刷，蔓蔓摸下胸口：做贼真是提心吊胆。

陈孝义第二天回单位，先遵从领导命令，开车去军区驻地医院找方敏索要蔓蔓和初夏病历。

进到病区找方敏，护士指了下对面办公室，又对他小声说：“有病人家属。”

意思要他说什么话都小心些，是些不讲理病人家属。

“知道是哪个病人家属吗？”陈孝义先往对面不动声色扫了眼，见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年纪偏大妇人，心里起了留意。

“金美辰。”

确定了是蒋飞和蒋母。陈孝义室外站了会儿，不急着进去。

方敏这会儿却是看到他了，因为之前有徐美琳先打来电话，她把手往口袋一插，站起来对仍喋喋不休蒋飞和蒋母说：“我还有事。”

蒋飞想继续追她，被蒋母拉住。

俨然蒋母有什么事要和他说。

“妈，什么事？”蒋飞恼时，急着问，口气对蒋母也一般般。现，他就只怕方敏去了蔓蔓那边，坏了他大事。还有，蔓蔓怀孕这事切不能让自己母亲知道，以免临阵倒戈。

蒋母是正值兴奋，没有留心去想儿子奇怪反应，悄悄声透露消息：“你妹子阿梅，同意拿五万。然后，我让阿梅去向蔓蔓要了十万，没想蔓蔓竟是一口答应了。这两天，阿梅账户到钱后，会转到我们账户上。”

“妈，你是去向阿梅要钱吗？”蒋飞问虽问，对蒋母这个举动既不诧异也不会反对，想着自己是家中大哥，如果有事，弟妹支援是应该。

“是啊。阿梅现有了能赚钱老公，家里经济没有问题，我去向她要钱，没有什么问题。”

蒋飞听着蒋母说一个两个都有了钱，唯独他没有，从开初高兴，到后来是变成了恼火，心里想他如今这个境况是谁搞出来，还不是自己弟弟和弟媳。

“妈，你再向他们要钱没有关系，可千万别让他们要我们打欠条。”蒋飞打算耍把阴，届时赖账。

他觉得向家里人要钱，尤其是自己弟弟弟媳要钱，理所当然。

蒋母也这么想，与大儿子再合议，看怎么从变富有小儿子小儿媳手里再挖出巨款来，一边是有些疑惑：“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赚钱。以前，我记得阿衍没有这样富有，难道是蔓蔓赚？”

“蔓蔓整天家呆着，画廊不是被烧了吗？能有什么钱？”蒋飞不以为然，心里对蔓蔓始终是一个印象——毫不起眼。他弟弟娶了这媳妇是瞎了眼。攀上陆家这门亲事又能怎样，不见得陆家为他们蒋家帮上什么忙。

他怎么知道，陆家帮蒋家，不是嘴头上说表面上炫耀，而且，不可能是非不明，连对自己女儿不好人都帮。

母子俩想了许多，终推断蔓蔓这些钱，都是蒋衍。

办公室外面走廊，方敏带陈孝义去到休息室，边走边说：“我把她们病历，检查资料，全部按照姚科嘱咐，拷成了一个盘。你把盘带过去，就可以了。”

“有其它需要特别留意情况吗？”陈孝义接过电子盘时，慎重地问了句。

方敏对他问话，讶异地眨了下眼：“如果你问蔓蔓话，她本来就是属于陆科病人。其实，我一直以为她让陆科自己看，好过我这里看。”

听了她这话，陈孝义忽然感觉这手心里电子盘，似乎是沉甸甸了起来。

开车回单位时，因为塞车，绕道拐到了清华大学一个门口，离开这里刚过两天，心里有怀念。

未想中午，一些学生是上完课走出了校门，陆续有比较多学生进出。一帮女学生夹其中，有人看见他，指道：“陈教官？”

陈孝义立马踩了油门，越过前面车。从车前镜里，能看见车尾几个急追人影里，有一张红艳艳苹果脸。

看着他视而不见地跑了，有学生跺脚：“你说这陈石头是怎么了？别教官要是看见我们，少会停车和我们说话，他看见我们，却是躲什么毒蛇猛兽一样，跑得飞。”

“他那不叫跑，是开车。”有人则不以为然，依然一脸钦慕，“你想，我们那批教官里头，有哪几个是能自己开一辆军车，恐怕只有他一个吧。”

陈石头再怎么像顽固不化石头，单凭卓越条件，都无法阻挡一群追星族。

如今学生追星追星，可不是只追明星。

能上清华一般都是具有骄傲和自信学子，不认为自己不够能力去追陈石头这颗星。

彭芳听着周旁几个同学熙熙攘攘，她是无奈被人拽着去追了一段陈孝义车。

“阿芳，你真没有从你表哥那里打听出什么吗？你表哥都说他回石家庄，可他怎么又京城里出现了，而且开着车？”

彭芳怕，有人又把主意打到她这里来，连忙讪讪地说：“我表哥是这么说，我表哥回复短信，我是一字不留，都给你们亲眼看了，我想作假想撒谎骗你们，是不可能。”

几个人揪不出她口里错，悻悻地作罢，一路走，一路一直议论纷纷，都是绕着陈石头转。

彭芳并不是对陈孝义完全没有了兴趣，相反，他手帕，她一直是珍藏衣柜里，可能会作为一个美好回忆，永存她人生里面。

陈孝义把车开出了很长一段路，感觉迎面风，才能把他脑海里影子吹跑。不然，他这一路开过来，仍是有些惦记她和姚子宝，怕姚子宝继续找她麻烦。

赶回到单位，刚好是见一辆出租车停门口，从车里面走出来两个互相搀扶孕妇。其中一人，他一眼认出是蔓蔓。

初夏接到电话，急匆匆从家里出来后，就一个劲地埋怨起君爷了：“我说你哥是怎么回事？我们给方医生看，不是好好吗？他为什么突然插起手来？”

实际上，蔓蔓对这事，昨晚上已有先和她通过气了，昨晚初夏意见还不显得这么大。初夏之所以骤然发起了牢骚，于早上她哥突然和她说，让她们中午过来先给他看看，他正好有空。可能她哥本是好意，积极，想了解她们情况。可是，这样一来，出去杜宇赶不回来接老婆，谭母只好陪初夏出来打车。然后，她们两个到蔓蔓大院门口接上蔓蔓一块来。

蔓蔓也没法，眼看自己哥这样临时起意，她老公刚想陪她来做产检事，又没能办成。

“好了，少说两句。”谭母对女儿初夏火爆脾气，向来少不了教育。

君爷那是什么人，能容她女儿这般撒泼吗。

“妈，不如我们另找个医生吧？”初夏拉拉母亲胳膊。

“你想另找个医生，也需要把你病历转出来。”谭母不给女儿胡闹，“还有，你进去后别乱说话，免得连累了蔓蔓。”

初夏撅起嘴巴：说起来，她和君爷恩仇，不是一天两天事情，是一开始就有事。

三个人刚走上台阶，蔓蔓看到了陈孝义，笑道：“陈少校。”

“你们两个一起来做产检？”陈孝义问。

“是，这是我大学同学初夏。”蔓蔓介绍了初夏，继而说到自己那是风是雨哥，古怪地拧了下脸，“我哥，说让我们来给他看看，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吃饭没有？”

“吃了。”

一行人走走谈谈，来到三楼。蔓蔓她们三个进了君爷办公室，陈孝义停顿门口，被赵文生拦住。

“这是方敏给电子盘，说资料全里面。”陈孝义拉开公务包，取出里面盘。

赵文生于是和他找到了台电脑，先检查下盘里面东西。

赵文生坐电脑前操作，陈孝义站他后面看，看他把方敏存储里面几个文件调出来，包括一些病人既往用药情况。

扫了几眼药品名字，陈孝义忽眨了下眼：“这——”

一时想方敏是不是弄错了。

似乎能猜出他想什么，赵文生叮嘱他：“这事你别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