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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季氏竟然自刎了。伺候她的,有好几个都是狼部落的族人,或是族人的后代。见季氏自刎,顿时哭声一片。慧真郡主冲进去,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季氏,气得大叫:“她这妖妇,怎么就这般轻易地死去了!”她抬起剑,想将季氏的尸体戳成肉泥。小满春分忙拦着她:“郡主三思!”慧真郡主被拦着,忽地泪流满面,整个人晃晃荡荡,竟是摇摇欲坠。她美丽的眼眸失去了光芒,变得无比黯淡。“我对不住我的父母,对不住疼爱我的祖母,我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她喃喃说着,猛地要提剑自刎!小满春分阻拦不及,吓得大叫:“郡主!”一粒石子破空而来,击中慧真郡主握剑的手。宝剑落下,慧真郡主亦因为大悲过度而无法自撑,身体瘫软了下来。小满和春分忙将慧真郡主接住,悲鸣道:“郡主!”有人叹了一口气:“生生死死,恩恩怨怨,永不停歇。”是南宫问月。只见他披散着头发,玄色的氅衣在猎猎夜风中微微鼓动。他的目光注视着慧真郡主,明明二人纠缠颇深,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爱意,只有无尽的悲悯。他俯身,将一粒药丸喂进慧真郡主的嘴中。“吃了这药,她会忘了前尘往事。”他说。南宫问月直起身子,和候在一旁的姜鸿生要走。郡主昏迷着,小满胆大替主子问了一句:“问月郎君这是往何处去?”南宫问月微微停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往我要去的地方去。”小满和春分怔然地看着他和姜鸿生消失在夜色中。不久之后,又有一发烟花直上云霄,爆发出绚丽的光芒。烟花很美,但转瞬即逝。陆绍庭找到秦想想时,秦想想正蹲在云裳楼下,不知道在干什么。陆绍庭正要和她打招呼,却吃惊地看到秦想想正用帕子掩着鼻子,那方帕子竟被鲜血染红了。“秦大娘子,你这是……”“我没事。不过是太过用力而已。”秦想想神色平静,“不过可能劳烦陆指挥使,到云裳楼里帮我买上几方帕子?”陆绍庭蹙眉:“秦大娘子,你这不是应该要去医馆止血吗?”“没用的。”秦想想仍旧很平静的说。“那你等等。”陆绍庭说完,赶紧跑进云裳楼里。云裳楼的人早都被捆起来了,他作为皇城司察子,征用几方帕子不过是常事。但临了想了想,还是将一张十贯钱的银票夹在镇纸下。或许,他很快就不是皇城司指挥使了。“谢谢。”秦想想接了帕子,“钱我以后会给陆指挥使的。”她怎么知道他给了钱?陆绍庭摆摆手:“不用了。不过,秦大娘子果真不用去医馆吗?你这血流得也太凶了。”“老毛病了。”秦想想说,“这次是有些元气大伤。不过没事,我歇上几日就好了。”既然秦大娘子都如此说了,陆绍庭便没有再放在心上。“陆指挥使且去忙吧。”秦想想换了一方帕子,鲜血很快又将帕子给染红了。他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再说了,像秦大娘子这般狡猾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陆绍庭刚走,小喜小珠走出来:“秦大娘子,我们可是要回金满楼?啊,秦大娘子,你怎地流了这般多血?”原来小喜小珠竟是崔卿卿身边的那两个侍女春绿和春柳易容的。真的小喜小珠此时应该在金满楼里吃香喝辣的。秦想想捂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不过是用力过度。”她如此模样回金满楼,崔卿卿少不得大惊小怪。想了想,秦想想道:“我等会再回罢。”“那可怎么行?我们娘子吩咐了,定然要好生照料秦大娘子的。秦大娘子不回金满楼,我们也不回。”春绿说。“好吧,那你们可得等我一会。”秦想想说着又换了一方帕子。她今日虽猜到方温玉便是将火/药藏在了云裳楼,但也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存放火药的地方。谁能想到,那些火/药竟被方温玉藏在醒骨纱的染池下面呢?染池隔绝了火/药特有的味道,又能遮人耳目,若不是她的嗅觉天赋异禀,还真是找不到。方温玉的确是个人物。鼻下的帕子很快又被染红了。秦想想此前换下的帕子,看起来触目惊心。春绿十分的担忧:“秦娘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春绿话音未落,夜空中又腾起绚丽的烟花。“烟花可真好看。”春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却听得春柳惊呼道:“秦大娘子!”秦大娘子,终是血流过多,身体不支,昏了过去。一向干燥少雨的沧州,忽然连续数日,下起了暴雨。沧州府衙外,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之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有些费力地翻身下马,掏出腰牌扬到守卫面前,守卫放行,他便跨过几级台阶,跨过门槛,直蹿了进去。“报!”此人很快到了公廨里,语气虽急但十分清楚,“禀侯爷,沧州与信州交界的老子山山峦因连日暴雨,山峦倾倒,竟将两山之间的沧水江填了大半,如今两岸不过只有数丈的距离!”坐在案桌后面的,可不就是武德侯穆雷。“竟有此事?”便是穆雷身经百战,闻言亦露出惊讶的神色,“如今情况如何?可有百姓伤亡?”“禀侯爷,幸得原来住在附近的数十户百姓,在数月前便已经搬离到另一个地方,倒是无人伤亡。”斥候答道。穆雷挑了挑眉:“那些百姓因何搬离?”“据那些人说,数月前有人给了他们一笔不菲的银钱,让他们搬到如今的地方来。那老子山本就贫瘠,他们得了这笔钱,便痛痛快快的离开了老子山。”竟是如此?“那些人没有说,那人生得是如何模样?”斥候摇头:“并没有。直说那人不光戴着幂篱,便连他的侍从亦是戴着幂篱。不过他们说,那人说话的口音,倒是有点像沧州口音。”那人会是潘文雄吗?可他怎会知晓数月之后,老子山会倾倒,填了那沧水江?倘若他们没有提前将他擒了,那他岂不是便能借着这山峦倾倒,直接穿过沧水江,直奔信州?穆雷如此想着,顿生出一身冷汗来。斥候退下,穆雷又处理了一些俗务,转眼已经到了午后用点心的时辰。姚二郎笑眯眯的提着食盒过来时,穆雷顿时觉得不妙:“又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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