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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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顺子和周衍回到了城中村，二人没有声张自己的遭遇，只是平静的度过了几天时间。期间，周衍的店也开业了，生意不出意料的火爆，往往刚进的货还没上架，就被得知消息的群众一哄而上的抢光。

投资下去的几十万，以水涨船高的势态飞速增长，一时间把顺子给忧郁的饭都快吃不下了，他做了那么久的生意，还特么没一个毛头小子会赚钱。

“嘿，顺哥，你可没必要这样，以后这钱赚的再多也不一定有用了，毕竟……”

剩下来的话周衍没有说出来，但是顺子也懂他的意思，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番，顺子慵懒的在待客的沙发上翻了个身，嘀咕道。

“行吧，算你小子说的对，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今天我就是过来通知你的，你要是有空，那咱们现在就去跑一趟。”

“真的？！”

周衍喜出望外，不假思索的就回复道“有空，咱们现在就走！”

“嘿，你小子！”

顺子乐呵一笑，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站起身，拍了拍褶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道“走吧，咱们打车去。”

……

市城北郊外的一处偏僻村落的街道上。

“顺哥，你说的大师就住在这附近？”

周衍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一排排破旧的房屋，一脸的茫然。

“放心吧，这种事，我才是专业的！”

顺子信心满满，大手一挥，带头就往村子里走去。

“我可是托了许多朋友才打听到这里的，你可别少见多怪，毕竟人家干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搁市区，你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个！”

周衍一想也是，这地方偏僻无人，平日里出没的大多都是村里的人，确实足够安全。

二人在村里一些妇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一条四通八达的狭窄巷道，狭窄的巷道里只有一条泥泞的土路，似乎是地处阴暗、很少见到日光的缘故，路面上还积有一些前天下过的雨水存在，让本就狭窄的巷道越发的难走。

周衍和顺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巷道里，脚下湿滑的触感让周衍心情有些糟糕，抬头打量了一下巷道四周，只见巷道两侧斑驳的墙皮上爬满青苔，墙根下也冒出一丛丛倔强生长的青草，一阵阵微风顺着巷道吹来，绿绿的草叶伴着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开始随风飘摇着，周衍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看着走在前头带路的顺子自己也是一副懵逼了的样子，他的心情越发糟糕。

“这货不会是自己也不认识路吧？”

周衍心道。

“卧槽，这特么什么鬼地方？”

顺子走在前头带路，一开始他倚靠着手机导航倒是目的地相当明确，可最后这一小段距离在导航上没有显示，只能凭借着朋友口述的路线前进时，他自己也是越走越没有底气了。

不为别的，实在是这地方太偏僻了，而且房屋参差不齐的错落在一起，陌生人别说进来找人了，能不把自己走丢就算可以的了。

更糟糕的是，此地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让人连问路都无从下手。

“顺哥，你确定咱们的目的地是这里？”

周衍加快脚步追上前头的顺子，语气有些迟疑。

“呃，小眼儿，你顺哥我什么时候坑过你？我朋友给我打听的位置绝对是这里！”

顺子能咋办？他也很绝望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只不过……接下来的这段路不在手机导航显示的路段上，只能凭借着我那朋友给我说的路线走，可这特么也太绕了，所以……”

“所以……咱这是迷路了？”

周衍叹了口气，接过话来。

“呵呵……呵呵……”

平日里神气无比的顺子此刻也抓了瞎，只能尴尬的呵呵傻笑，他特么也没想到这里这么绕啊！

“喂，你们两个，是过来买东西的嘛？”

就在二人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巷道不远处的一个岔道里走出说话有些老气横秋的小孩子，小家伙年岁不大，脸颊有些黑红，似乎不是晒出来的，而是被高温烘烤出来的一样。

顺子看着小家伙，心中一动，这孩子所表现出来的一些特征正好符合某种他想去的地方的特性，也许，这孩子就是从那出来的。

“对，我们俩过来买点趁手的厨具。”

那小孩一听顺子的话，立马心领神会，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催促道“我等你们很久了，跟我来吧，快点，我动画片还没看完呢！”

说完，这小家伙竟然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等顺子二人跟上来的意思。

顺子也没和孩子计较，而是回过身冲周衍一招手，道“眼儿，走，这孩子来接我们了。”

见孩子的身影都快消失在转角处了，周衍二人赶忙跟上，索性那孩子走的并不算快，二人没一会儿便追上了小家伙。

“小朋友，你家离这远吗？”

顺子试着和这个正在生气的小家伙交流一下，于是，温声细语的对着小家伙问起话来。

“是你家里人让你来接我们的嘛？”

小孩有些不耐烦，有心想走快点，可小胳膊小腿的确实没有顺子二人脚步快，于是把小脸绷着不说话，对顺子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

可他不知道的是，顺子这家伙是个立志要做大老板的商人，对于脸皮啥的，那可真的没当回事，见小孩不理他，自顾自的重复着先前的问题，直到将小孩烦的受不了了，这才一脸崩溃的看向顺子，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我家就在前面，是我爸让我来接人的，说今天有客人要来，怕家里路太绕把客人绕晕了。”

说着，小家伙鄙视的看了一眼顺子，顺带着连周衍一起给鄙视了。

“我本来还觉得大人应该不会迷路的，呵呵，真没想到，我一出来就看见你俩还真迷路了。”

顺子“……”

周衍“……”

二人尴尬的笑了笑，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小家伙身后，顺子也没再继续搭讪找不自在，就这么安静的跟着小孩拐过了另一条巷子，这才发现自己要找的那处小院落。

“爸，我把人接回来了！”

小孩一回家，立马扯着嗓子吼了一句，随后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把周衍和顺子二人晾在屋外。

“来了来了，你们二位是关越介绍来的吧？”

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院落里响起，不一会儿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汉子从院子里走出，一边走一边客气的从手中的烟盒里抽出香烟给二人发烟，顺子一边点头一边老实不客气的伸手接过烟点上，周衍则是婉拒了。

“大哥，你这里……”

周衍话还没说完，中年汉子立马出声打断道“哎，咱们进屋聊，进去喝杯茶，休息休息。”

说着中年汉子一把推开院子的大门，伸手给二人比划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看着中年汉子如此谨慎的模样，周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呵呵傻笑一阵，拉着顺子就走进了院子。

“二位老板，来，咱们进屋聊。”

进了院落，中年汉子砰的一声关上院门，然后一马当先的招呼着顺子和周衍往里屋走，待的一行三人进入了一间明显是用来待客的房间里后，中年汉子这才停下了脚步。

“二位老板随便坐，不用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就好了，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我家路难走，跑这么久累了吧。先休息会，待会咱们在详谈。”

最后的详谈两个字汉子咬的特别重，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顺子无所谓的点点头，吐出一口浓雾，然后看向了周衍，周衍挑眉，随即也客气了几句答应了下来。

“顺哥，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是铸铁的地方啊？靠谱嘛这里？”

等中年汉子出门后，周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顺子不以为然，懒懒散散的掏了掏耳朵，大大咧咧道。

“放心吧，这里我虽然没来过，但是他家出品的东西我见过，绝对的精品！”

周衍默然，他之前和顺子提过一句，想弄点趁手的家伙保护自己，然后就出现了今天的情况，看这里老板的架势，不像是卖普通家伙的地方啊！

“顺哥，你带我来这不会是买这个的吧？”

说着，周衍拇指和食指张开，比划了一下。

顺子看见后嗤笑一声，仿佛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周衍，乐呵呵的道。

“你想哪去了？这里是正经的铁匠铺，只不过做的东西非同一般，为了不被人找麻烦，所以住得偏僻了一些而已。”

正经……

周衍无语，一路上，他也没见这里哪儿正经了，再说，如果是正经的铁匠铺，我还找你带我来干嘛？

“来来来，二位老板，请喝茶。”

中年汉子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将茶递给二人后，汉子将待客室的大门虚掩，这才端坐在周衍面前。方才顺子的那一眼，让他立马就知道了这二人谁才是自己的客户，眼光不可谓不毒辣。

“我是这里的当家的，村里都叫我大壮，二位不嫌弃的话就这么叫我就好。”

大汉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即用目光看着周衍，意思不言而喻。

“我叫周衍，这位是……”

还没等周衍报出顺子的大名，顺子就抢先开口道“你叫我顺子就好。”

周衍莞尔一笑，这家伙，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点那啥，不好意思让自己说出来，当下呵呵一笑，冲着大壮道。

“我们今天也是慕名而来，想在壮哥你这买点趁手的家伙。”

大壮嗯了一声，冲着二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上去倒是有些憨憨的感觉，不过周衍可不会真把这家伙当成一个憨货，这家伙刚才一眼看出自己才是买家，把有这种眼力的家伙当成憨货的估计才是真的憨货。

“两位兄弟，可以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买武器嘛？”

大壮说完这句话，连忙解释起来。

“别误会哈，我们家有个规矩，就是不能随意将自己铸造的武器交给江湖人士，省得打打杀杀的多了，徒造杀孽。”

说着，大壮无奈的耸了耸肩，将蒲扇般的双手摊开道。

“其实这也是我们家这祖传的手艺能传到我这一代的原因，从来不去牵扯江湖上的那些恩恩怨怨，希望二位能够理解。”

周衍面带微笑的点头，指着自己手上的纱布解释道“壮哥是看到我手上这纱布有些奇怪是吧？”

大壮嘿嘿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我这手是之前不小心剐蹭到别人家车子受了点小伤，并不是混江湖和人打架留下的。”

说着，周衍麻溜的将手上裹着的纱布拆开，大壮还没来得及阻拦，周衍就已经将纱布拆下扔到一旁，冲着大壮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怕对方没看清，还特意的将手左右摆了摆。

大壮看的仔细，见周衍手上一切正常，只有一些细小的划痕而已，怎么看也不想是跟人比划的时候弄伤的，当下便放下心来。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旁的顺子差点被一口烟呛死。

“既然如此，那么二位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兵器库看看。嗯，对了，我们家的兵器虽好，但是那价格嘛……”

大壮起身推开门，一边引路一边试探周衍的底气，别好不容易来了个客户，结果被自家兵器这价格给吓跑了，那多亏心啊。

要知道，因为祖训的缘故，他们家的兵器可没来没有卖给过江湖人士，而对冷兵器需求量最大的反而就是那些江湖人士，就因如此，他们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之所以住的如此隐蔽，一方面确实自家的行当不适合高调出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里比较省钱而已。

平日里的开销，也都是靠一些偶尔慕名而来的收藏家才能得以维持，这次好不容易又来两个客户，若是被吓跑，他怕是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见大壮明明一脸关切的样子，却偏要故作镇定的看着自己，周衍心中顿时有数，这家伙，看来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滋润啊。

“这个壮哥你放心，只要能让我找到满意的家伙，钱不是问题！”

周衍笑了笑，给了大壮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用力的将手从顺子手中抽出。这家伙，特么从一出待客室的大门就抓着他的手不放，知道的是他震惊于自己的恢复能力，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他俩是一对呢！

“嘿嘿，包你满意！就是这里了，请！”

大壮听到周衍肯定的语气，按捺住心中快要溢出来的激动之情，大踏步的往前带路，在小院内的一处房间的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将房间的门打开，非常客气的邀请周衍先进去。

“嘿，大壮，你这比我们还要激动是个什么情况？”

顺子见状乐了，随口的一句话就将大壮的满面红光击的粉碎，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嘿嘿，兄弟，我这是热情好客，嘿嘿……我们家的传统……传统。”

大壮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但是顺子明显不信，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就被周衍抢先打断了。

干嘛呢，还能不能好好谈生意了？把人家惹恼了，给我把价格往上窜窜怎么办？瞎捣乱！

“壮哥，咱们进去看看吧？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大壮听到周衍的话，如蒙大赦，忙点头如捣蒜似的连连说道“好嘞，好嘞，走，我带你们进去看看货！”

说着，大壮挤进屋子，打开了室内的灯光，周衍扫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哪里有武器存在，一时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大壮。

大壮爽朗一笑，用手指了指墙上的一副壁画，对着周衍解释道“因为咱们这行的特殊性，在我小的时候，我爹就在这里挖了一条暗道，嘿嘿，机关就在壁画后面！”

说着，大壮大步上前，用手在壁画上鼓捣了一阵，似乎是在启动机关。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嘎嘎嘎的声音响起，周衍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声音是从墙角的一张沙发下面传来的。

“又是隐居，又是问来路，又是机关暗道的，这家伙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顺子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今天这一路上的遭遇让他不禁感叹活久见，明明是现代社会了，却突然让他有种置身古代的感觉。

“顺哥，这不是你打听到的地方吗？你朋友难道没给你说明这里的情况？”

周衍疑惑，还是这家伙带自己来的这里，怎么到了地方，这家伙比自己还惊讶的样子。

“呃……，电话里老关确实说了些什么，但我当时忙着记下路线，所以压根没听他说的是什么。”

顺子尴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嘎吱吱吱……”

大壮用力的将沙发移开，沙发底部与地板之间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让周衍又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只见随着沙发被挪开，沙发原先所在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并不大，所以这条暗道略显狭窄，周衍目测估计，这通道只能一个人弯腰佝背的才能下去。

“就是这里了，家父比较谨慎，让二位老板见笑了。”

大壮看到周衍二人脸上的神色有异，有些不好意思，忙招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