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一章 炎篇终章：凛冬将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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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水流的高速旋转，以及其中眼神逐渐由狰狞、扭曲逐渐变得空洞与失落的小皇帝，洛恒心中的兴奋并无法被抑制。

在水流和火焰无意识地碰撞下，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那个炎火帝国的通红王座，以及从其上几颗金色宝石中透露出的淡淡诱惑气息。

“就差一步了。”洛恒内心欣喜道，依旧伫立原地，这虽然代表着些许危险，但他依旧想要亲眼看到这一时刻的来临。

或许，他并不想真正看到小皇帝那支离破碎的身体，或者是被冰与火所灼烧后融化的模样，在这个人人为了的时代中，他并不会吝啬任何人的躯体，甚至是生命。

“洛恒！你这个叛徒！”被困在水流中的小皇帝诡异地侧着头颅望向洛恒，道，“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掌控这个帝国吗？笑话，你只是一个被束缚的可怜人罢了。你无法取代我，水流无法熄灭火焰。我手中火焰的魔源力足以抵挡一切，你以为，我只有火焰的力量吗？序位二十四火焰之神，序位三龙神。你怕是忘了那个古老的谚语了。”

“什么谚语？”洛恒疑惑道，凝望着被水流包裹的小皇帝，内心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悸动。

对于恐惧的悸动。

“龙追逐人，人看着龙呵。”小皇帝冷笑一声，迷茫地双眼眼球突然向内紧缩，双手中涌动的魔源力再也无法被抑制，向着那股晶莹剔透，带着寒冷的水球处冲击而去。

“他要挣脱了，束缚他，不要给他机会！”洛恒命令道，顺势将火铳抬起，右眼盯着瞄准器，准备随时将子弹打入小皇帝并不结实宽敞的胸膛。

“龙之神明，为我而战斗。”小皇帝高呼道，他手中的火焰也迅速向内凝结，借着猩红之月最后的一点余晖，全然释放到一个狭小的寄点之上。

像是造物主创建繁星宇宙前的那阵属于虚空的时刻，但更像是那双寻觅梦想不得少年的炽热通红的双眼。

但它最像是群星与猩红背后正在呼呼喘气的猛兽，正在盯着眼前的一众猎物。

虽然他是一人，但这些人是包围着他的一群。

“陛下，我已经失去耐心了。我本来想为您留下点最后的体面。至少，一具完整的帝国皇帝躯体能够证明我们对您的最后忠诚，但是很遗憾，您没有资格保留最后的体面了。”洛恒愤怒着转过头颅继续命令道

“现在所有人，动用魔源力的将水流凝聚，把他淹死在里面。其他人，跟我一起举起火铳，带给他最后一击。一旦我们胜利，这个帝国都将归我们控制，你们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与火焰共存！”

洛恒最后半句是近乎歇斯底里的高呼，他在使用小皇帝倡导的炎火帝礼时丝毫没有感受到羞愧或者是违和。

“与火焰共存！”周围士兵跟随着洛恒高呼道，带着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血丝的双眼，将火铳高举，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蓝色的魔源力从洛恒面前的士兵开始，依次向两边的士兵传递。像是帝国的新式电灯一般，向外散发出明亮的透着波纹的光线。

紧跟着，在其中一个士兵的呼喊下，他与其他士兵一起，缓慢而用力地将手抬起，静静地等候并观察着水球之中的一切。

小皇帝的明亮火焰并未产生多少效果，就连那个小的火焰寄点也并未继续向外扩散。他只是呆呆地凝望着手中的一切，任由水球向上抬起，将他悬空于龙族遗迹祭坛的顶端，让他的身体、猩红之月以及散发着龙族气息的龙之门形成了一条怪异的直线。

“凝聚吧，水流。”其中一个士兵低语着，将双手由张开形状转变为紧紧握拳。

霎时间，水流的中心形成了一道向内卷曲的漩涡，周边正在旋转的水流向内迅速探索而去。

嗡——

轻微声响划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耳畔，水流带来的蓝色魔源力像是一道涟漪般向外淡淡扩散而去。

在洛恒眼中，小皇帝的身体已经全然被水流紧紧包裹，除了四肢外，他的耳朵，他的口腔，甚至是身体当中的每一个能够容纳这种液体的角落，也尽数被入侵、占领。

而他身体中的火焰，也像是走到了尽头一般，向外飘散一瞬，化作了几道绚烂的火花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这种光与影的变化下，站在一旁的洛恒除了极致的兴奋和对于魔源力的惊叹之外，还带着一点对于龙族、火焰和水流力量的那点神秘、强大和诡异的感受。

“吞噬吞噬了？”洛恒喃喃道，望着被坍缩水流包裹，已然扭曲到极致的小皇帝身体，脚步像是被寒冰封锁一般，并不敢向外挪动分毫。

他的眼前再度浮现出炎火帝国那座奇妙而又令人向往的皇帝宝座，这一次与之前不同，在他的眼中，宝座之上已然浮现出熊熊的烈火，比起他在这个帝国的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强烈。

仿佛他已经置身于宝座之前，只需要简单将手伸出，扶着那把带着巨龙头颅图案的扶手，简单地坐下，便可以得到他穷尽一生都不曾去妄想的一面。

洛家，在这个帝国需要蒸汽与财富的时代，并不能像林家一般为帝国带来科技和繁荣，他们虽然对西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包容感，这虽然是这个生长于东方大帝国所不曾拥有的。但他们无法解决任何帝国的财政问题，那八万枚从南西省金矿中开采的黄金制成的金币，像是一把龙族之剑，斩断了洛家对这个帝国任何的幻想。

如若不是林家在龙庆问题上与小皇帝产生了争执，他们不会走到这一步，那柄丞相的权杖像是克利达摩斯之剑一般，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只是将一个好端端的正直之人送向地狱的诡秘之物罢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洛恒似乎听到了及其熟悉但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刻的声响。

“冰的破裂？”洛恒猜测道，将意识拉回到现实，向前望去。

“他成为了冰，正在接受死亡的命运。”洛龙明回答道，恭敬地站在洛恒身旁。

“是啊，要结束了。”洛恒长叹了口气，抬头转向后方，向天空的最远处极目望去。

经历了一夜地狱般的业火袭击，天罚之火给予帝都的惩罚已经走向了尽头。烧焦的躯体无法再散发出多少令人迷惑的烟雾，熊熊烈火也已经不再蔓延，而是化作了几摊零星的虚弱精灵，像是史莱姆一般扭曲但温柔地跳跃着。

最终，洛恒的目光注视到了漆黑的甚至连星辰都不复存在的天空之上。

这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甚至，连那轮令人感到恐惧的猩红之月也全然隐匿到了云层之后，他们地面的周围，只剩下摇曳的火把光芒，还在提供点微弱的明亮气息。

然而，就在洛恒还未来得及彻底将意识放松，感受着最后胜利的到来之时，逐渐碎裂的小皇帝躯体中心竟然升起了一点明亮的火焰。

不到三秒的时间之中，那点火焰像是一个种子一般，发芽、生长，向外延伸后，逐渐形成了一朵像人一般高大的彼岸花。

它径直地挺立在那里，象征着死亡的生命，以及新生。

“这是彼岸花，攻击他。”洛恒说道，眼中的紧张瞬时蔓延到了他得全身，“炎海和叶古就是死在这一招数上面，我们不能失败。把它扼杀，把他扼杀。”

在洛恒急促的命令之下，无数的火球夹杂着划过空气的声响，向着小皇帝的身体处袭击而去。

嗒嗒哒，嗒嗒哒，嗒嗒哒

在长达两分钟的攻击下，彼岸花似乎也并不能经受这种力量的不断冲击，它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其中的花枝开始变得枯萎。

当整个帝都天空的一角被涌现的通红光芒撕开一个口子时，那朵彼岸花也在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之下化作了一朵太阳花，最终彻底解体，化作了一摊泛着浓烈恶臭气息的血水，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