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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咎接过了话茬，他降下车窗，单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伸出窗外抓着飞扬的大雪。</P>
“据我所知，其他的户所对那些暴力组织、流寇武士都是杀一点留一点，有时候明明能够一锅端，都要放走一两个头目，为的就是能够细水长流，养肥了再杀。”</P>
“甚至有的胆子更大，故意放任鸿鹄叛军在辖区发展信徒，等到对方犯下滔天大案之后，再一举抓获。”</P>
飞雪落在范无咎没有温度的掌心之中，越积越多，顷刻间已经是一片雪白。</P>
“可是老鬼不一样，他是遇见一个就连根拔起一个。就连有时候不小心放跑一些小角色，他都要带人不远千里去抓回来，挨个捏死。”</P>
范无咎叹了口，“这些年咱们辖区内的鱼是越来越少，身上的债却是越背越多。”</P>
“那些牺牲袍泽的家里有人要入兵序，他送一副九品械体。有人要入儒序，他出钱买一块六艺芯片。要修道，他要买符篆。要学佛，他要买车票回本土帮不肖子孙纠正错误思想。”</P>
他五指猛然攥紧，将落雪捏成一团，随手扔了出去。</P>
“所以咱们犬山城百户所就陷入了一个越拼命，越穷困的操蛋循环啊。倒是那些辖区内百姓朝不保夕的王八蛋，一个个吃的满脑肥油。”</P>
李钧听到此处，默然无语。</P>
养虎为患，放纵匪患丛生，却被评为上佳。</P>
涸泽而渔，保护一方平安，却沦为了末流。</P>
世道吊诡，无外如此。</P>
李钧长吐一口气，仰头看着车顶，“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P>
坐在前方的谢必安和范无咎同时沉默。</P>
“不过，咱们户所最擅长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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