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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到了月底,我开始走门串户地收取卫生费。我本来不想收你家的钱,可你偏不同意,叫我非收不可。就这样,我犹犹豫豫地摁响了你家的门铃。顷刻,院门打开了,你母亲出现在院门口。
我礼貌地说:“伯母,我是来收卫生费的。”
你母亲说:“请进来吧!”
我走进了院门,闻到了一股紫藤萝的香气。我仿佛看见在紫藤萝架下,一个小男该和一个小女孩,手拉着手,嘴对着嘴,正闭着眼睛在使劲地倾听着什么。我的美人菩萨,那不就是过去的你和我吗?至今,你小嘴唇的余香,还一直珍藏在我的心里。
我随着你母亲颇感拘束地走进了客厅。
你母亲递给我两元钱说:“不用找了。”我说:“居委会有规定,卫生费每户两毛钱,一分也不准多收。”说着,我便将找的一元八角零钱,放在了茶几上。你母亲给我斟了一杯茶说:“坐下来喝杯茶吧!”我忙说:“不了不了,我还要去收卫生费。”可是,你母亲却坚持要我坐下来喝茶。从你母亲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这时候,从楼上飘来了美妙的钢琴曲。我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地坐在了沙发上。与其说我在欣赏钢琴曲,毋宁说是在感受你的心声。
你母亲好似无意地问:“你懂得钢琴?”
我连忙摇了摇头。按理说,你从小就练钢琴,而且梦想着要做一名钢琴艺术家。我把你捧为至爱至宝,也应该懂得钢琴才对。可是,我真的不懂。当你弹奏《梁祝》的时候,因为熟悉那个旋律,我还能理解一些。而此时此刻,你弹奏的是外国曲子,我除了能听出好听不好听,却一点也不懂得乐曲的内涵。
你母亲坐下来说:“这首钢琴曲,名叫《少女的祈祷》。这是一首名副其实的少女之作,是波兰女钢琴家巴达捷芙斯卡娅18岁时谱写的。可惜她的青春非常短暂,27岁便去世了。她留下的这首钢琴小品,却是一支永不凋谢的鲜花。”
我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着你母亲的讲述。我虽然不懂得钢琴,却被这首《少女的祈祷》感动了。我本能地感觉到那委婉、纯洁、亲切、优美的旋律,充满了少女无限的憧憬和期待之情,洋溢着青春和幸福的愿望。你可别笑话我,我不过是瞎议论而已。说得对与不对,就权当《红楼梦》里的刘姥姥逛大观园吧!
蓦然间,我发觉你母亲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注视着我,我不免感到一阵慌乱,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你母亲几乎是在下命令:“鲍建铭,你先坐下,不要急着走。”听到你母亲的话,我又坐下了。你母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说,“听说你为了帮助欧筱娅摆脱麻烦,向派出所谎报了案情。你真心为了欧筱娅好,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但是蒙骗公安机关,却是错误的,很不可取。当然,最终我还是要感谢你的。”我连忙说:“不用感谢,不用感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母亲说:“你跟欧筱娅虽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但你们只能是朋友而已,不可能发展成其它的什么关系。道理很简单,两家的境况悬殊太大。欧筱娅从小娇生惯养,尽管没有考上大学,但却有着很高的素质。以她的身份和教养,不是你那种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我默默地低下了头,耳畔还在响着优美的钢琴曲。而你母亲的话,却深深地刺伤了我的自尊心。
你母亲继续说:“鲍建铭,你是一个很讲义气的男孩子,为了保护欧筱娅,宁肯自己受苦。”我抬起了头,诚恳地看着你母亲说:“是的,我愿意为她受苦。”你母亲说:“那好!我以一个做母亲的名义,要求你为了欧筱娅的幸福,远离她、忘记她、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鲍建铭,你做得到吗?”我痛苦地摇了摇头:“伯母,坦率地说,我做不到。”你母亲冷若冰霜地说:“你很诚实。正因为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我才会以母亲的名义要求你。不,是恳求你!鲍建铭,欧筱娅很高贵,高贵的就像一位骄傲的公主。她所要的生活,你给不起!给不起却又不放过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母亲的话说得很对,也很现实,我的确不能给你一个荣华富贵的生活环境。拉着你跟我去过苦日子,确实有些太自私了。我迷惘地注视着你的母亲,沉重地说:“伯母,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试着去做,不过……”你母亲迫切地问:“说吧,不过什么?”我有气无力地说:“只要筱娅肯忘记我,我就一定远离她。”你母亲冰冷地说:“好吧,你要说话算数!”我点点头,怅惘地站了起来:“伯母再见!”你母亲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钱说:“你等等!鲍建铭,这些钱算是我预交的卫生费,你以后不用再来收了。”我淡淡地说:“伯母,今后您的卫生费就免了吧!”
就这样,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厅。我禁不住在想,当我黯然销魂地离去时,你母亲会对我生出恻隐之心吗?其实,凭心而论,你母亲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我既然不能给你优越的生活环境,她就有权力要求我放弃你。
记得那是一个迷人的夜晚,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头,清爽的微风习习地吹着。这么美妙的夜晚,你的身边却没有我。你望眼欲穿地站在约会的老地方,不时地看着手表。可是寂静的林荫道上,一直没有出现我的身影儿。你闹不懂我怎么会把你凉在马路边不理不睬?此时,不知谁家的小窗口,飘来了《托赛里小夜曲》。那缓慢轻柔的旋律,流露着深深的哀伤,就仿佛一个失恋的人站在窗前,痛苦地倾诉着不幸的爱情。偏偏这个时候,一个坏小子骑着破自行车驶来,满嘴的油腔滑调:“姐姐,等谁呢?那小子不来,我你妈陪你!”你气得不行,板着面孔理也不理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半躺在席梦思床上捧着一本翻译小说看,那是巴尔扎克的《假面具中的爱情》。然而,小说虽然写得十分精彩,可你又哪里读得进去?你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我没有按时赴约,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于是你就瞎猜,是不是我又出了什么状况?想到这里,你再也躺不住了。你猛地把小说往床上一摔,起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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