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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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陈钦，说了一半似乎反应过来了，我给这小子解释什么呢，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陈钦也没问。

只能说，两口子看着还挺克制的。

不过他用力扒饭，心道再等两年，等你们儿子有钱了就不用再这样了。

吃完筷子一推：“我出门了！”

娄雪梅的卧室门还锁着，老陈应了一声，也没问陈钦要干嘛去。

陈钦下了楼，熟练地飞奔向飞行船网吧，沿路看了一眼，公园边的石椅上没人。

到了网吧，充钱，开机，打开邮箱和msn。

满当当的往来邮件让他有些悬空的心情踏实了下来，这个年代的互联网虽然处处透着简陋，但是看久了也挺可爱的。

当然现在的陈钦也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了，他本来还想再看看域名，结果转眼看到了一个20000元档位的广告单子，这凯子也太好骗了。

20000的单子就是上次的私服商梁老板发来的。

对方野心不小，明明是个私服，这次好像是打算往更加知名平台上打广告了，只是因为自己不懂行，所以还是来找陈钦这二道贩子了。

这让陈钦有点头疼，陈钦善意提醒了一句，说20000可不是小数目，如果你做的太大，可能会违反国家法律云云……

对方却很坚定。

“你们公司不是在香江吗？我粤省这边最近闹强流感，官府要大伙尽量居家，我寻思着现在大家都在家，打个广告说不定有奇效，专家你觉着呢？”

这……

陈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得不说这私服老板的嗅觉还是挺敏锐的。

不过仔细一想，确实……非典快来了。

对于中文互联网来说，非典的第一波流量是第一次巨大增长。

只是从安全方面来说，陈钦自己也得小心了——从23年回来，现在看非典当然是有点小打小闹，其他省份因为这个时代的交通流动还没未来那么密切、加上非典本身比较拉垮，最后也没出几个病例，稀里糊涂就完了。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这样天天往网吧跑也不是个事啊，陈钦心想。

看来……还是得加紧赚钱，至少把电脑赚出来。

还好有这笔单子，算是瞌睡了来枕头了，虽然现在还没跟流量主沟通好，但是三千多应该是能赚得了的。

再自己想办法凑点钱，四五千应该能赚得到。

到时候域名先放一放，先买台电脑吧。

想到这里，陈钦有些恍惚，手头打字的动作也更加谨慎了——

关键时刻，可不能在聊天上露了馅，一定要把人设保持住……

于是陈钦跟这梁老板胡扯了起来——

“您的判断很正确，社会性封闭会让实体经济衰退，但是互联网作为新兴的非实体行业，可以在这种衰退期承载经济余量，这是有名的‘跷跷板效应’，在这段时间扩大营销规模确实是个很有预见性的决策……”

陈钦胡乱编造了一些糊弄人的话术，广告主跟他聊得很开心，看来应该是可以先提一提钱的事了。

而只要钱到了手，这波苦日子也就能到头了吧。

陈钦心中欣慰，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在拍他肩膀。

陈钦回头一看，跟站后面的老陈对上了眼。

“……”

喧闹的网吧，难闻的气味，空气好像突然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老陈本来大概也不太确定这个小孩是不是陈钦，看到之后瞳孔缩小了一圈，脸上浮现出了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生气的表情。

“下来！”

老陈抓着陈钦的胳膊让他下来，陈钦干笑道：“爸……您听我解释。”

“你还解释？你在这干嘛？”

“我……”

陈钦感到百口莫辩，看到老陈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知道自家这暴脾气老爹怕是要控制不住麒麟臂了……

“救命啊——”

陈钦撒腿就跑，像是一条鱼一样从老陈腋下钻了出去，飞快地冲出网吧后门。

可惜老陈追来得也很快。

陈钦从外边的附加楼梯上狂奔下去，老陈已经从后面追上来了……

此刻的陈钦是有点茫然，要说上网吧被抓到，虽然确实很倒霉，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是十块钱还押在网吧那，生意怕是也要吹了，这次被老陈抓到，不知道要多久摸不到电脑了，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打。

所以怎么就突然被老陈给抓到了呢？明明就算是等到明天也够了……

陈钦这么想着，冲下楼梯，后方老陈大声嚷嚷着，脚步如同暴龙兽一样追了过来，两个抽烟的小黄毛在楼梯拐角惊讶地看着，楼梯下小广场的行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灾难般的场景中，陈钦的目光穿过楼梯，掠过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就在小广场上、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身边。

他看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娇小女孩，此刻正面对着楼梯这边，远远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与他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