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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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这次乌嫔急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p>

“为什么就一定会是乌嫔，不能是别人故意陷害？比如说跟乌嫔结仇的，或者与敬嫔结仇的？”伊青禾也觉得乌嫔的可能性大些，她还是忍不住给出不同的意见。</p>

“也有可能，所以才需要皇上去查啊。你要记住，凡是做过的事情，尾巴扫的在干净也有露出来的时候，做事情之前一定要再三思量。丧良心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做。”惠妃这一辈子不能说手上完全干净，但她敢说她算计的没有一个无辜之人。</p>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五日已过，十四阿哥虽然没好利索，比起前些时日明显轻了很多。伊青禾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十四一直病下去，若十四不好，她们这个宴会都不好意思开了。</p>

因着有太子在，康熙特意给皇阿哥们放了半天假，他是喜欢看到这样和谐画面的。有了这半天假，伊青禾与大阿哥一合计干脆把宴会定在了午后。</p>

午时刚过没多久，皇阿哥们就到了。太子随后也来到阿哥所，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耿氏与小伊尔根觉罗氏。大阿哥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耿氏也就算了，带着小伊尔根觉罗氏，侮辱谁呢？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位小伊尔根觉罗氏在毓庆宫就是个摆设，平日里可不见太子多宠她。</p>

伊青禾拉住他要冲过去的手，冲着他摇摇头。“放心，他既然敢，等会我铁定让他吃个大亏。”太子真是不长记性，还是说他觉得有皇上偏宠所以有恃无恐？</p>

胤禔瞪了太子一眼，“耿氏那女人蛮不讲理，等会儿你可要小心点，最好别让张嬷嬷、费嬷嬷离身。”两位嬷嬷就算制服不了耿氏，也能替福晋挡挡鞭子。“哦，差点忘了，耿氏那鞭子别看着不起眼，听说是当年汗阿玛御赐的。”</p>

柔嘉公主嫁的是武将世家，赐了条鞭子就是给她防身外加震慑耿家的。</p>

“你放心去吧，太子来者不善，你也小心点，不管他怎么激动你，千万别动手，咱不能给他抓住把柄告到汗阿玛那里去。”殴打太子可大可小，她是真怕大阿哥喝多了犯糊涂。</p>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转背对着大阿哥手指微动。太子敢恶心她，她收点利息不为过吧？</p>

正说着那边太子带着耿氏与小伊尔根觉罗氏过来，他笑的温和，只看表面确实是个翩翩公子完全符合他一国储君的形象。“大嫂，我们兄弟喝酒，大嫂一个人难免孤单，孤就擅自做主把耿氏带过来了。哦，还有小伊尔根觉罗氏，她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对，一直想要跟大嫂道个歉，可惜苦于没有机会。”</p>

“孤这个人与大哥不同，最舍不得美人流泪哭求，还望大嫂不要介意。”</p>

伊青禾娇笑一声，“太子殿下严重了，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侧福晋不介意就行。”太子没有嫡福晋，由侧福晋出面招待客人也说得过去，她们俩也能勉强算得上平等。侍妾吗？太子真不觉得这是对耿氏的侮辱？</p>

入宫前她早就把规矩背的滚瓜烂熟，她只要依照规矩办事就成，至于耿氏那就不好说了。每月初一十五请安，她也能见耿氏两回，并不觉得这女人有什么变化，依旧如此高傲。</p>

耿氏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正眼都没给小伊尔根觉罗氏。耿氏的不配合让太子有些尴尬。</p>

大阿哥没想到福晋居然如此伶牙俐齿，连太子都敢挤兑，他心中甚至满意。心想不愧是他的福晋，果真跟他是一国的。伸出手臂环住太子的胳膊，大阿哥拉着太子就要往旁边走，“走走走，咱们哥几个难得有机会聚聚，让她们女人自个儿聊天。咱们喝酒去。”</p>

自从上次把太子与三阿哥喝趴下之后，大阿哥就想找机会继续。</p>

伊青禾笑着说道：“侧福晋请吧？”</p>

耿氏高仰着头往前走，伊恬想要跟着走，则被伊青禾无视了，她直接转身与耿氏并列。</p>

伊青禾在阿哥所的正院也叫青禾院，青禾院布置的温馨却并不奢华。耿氏见状说道：“大福晋这院子未免太过寒酸，被人瞧了岂不有损大阿哥的威严。”</p>

按理她可以喊一声大嫂，只是耿氏不愿意如此。总觉得这声大嫂喊出来，她就低了伊青禾一等。</p>

上次来青禾院还是大婚的时候，那时也不叫青禾院，显然是伊青禾嫁过来自己改了名字。耿氏的院落奢华无比，甚至有些东西都不是她这位侧福晋应该摆放的。不过太子不管，别人更不会去触霉头。青禾院的布置与她的院落有着天差地别，所以她才会这么说。</p>

原以为这样能损了伊青禾的颜面，却不想伊青禾根本不在意，“寒酸吗？我就说这样摆设不行，大阿哥非要如此我能怎么办呢？”</p>

什么是雷霆暴击，这就是。</p>

耿氏被堵的说不出话，只冷哼一声。</p>

“姐姐，大阿哥是做大事的人，你怎么能让他做这些女儿家的事情。”</p>

伊青禾不说话，好久她才似反应过来，“你在跟本福晋说话？”不等伊恬点头，她站起来严肃的看向耿氏，“侧福晋还请你管教好毓庆宫的侍妾，本福晋乃大阿哥嫡福晋，她虽贵为太子侍妾，也没资格换本福晋姐姐。”</p>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福晋是太子的福晋呢，这个名分本福晋可担当不起。本福晋身为大阿哥嫡福晋，皇阿哥们的长嫂，在这里就多说一句。毓庆宫是太子东宫，多少人盯着呢，毓庆宫规矩不好，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大清、怎么看太子？”</p>

伊青禾义正言辞，耿氏脸色铁青，她一脚踹过去，“下贱玩意儿，还不滚过去。”</p>

说起这个耿氏就生气，小伊尔根觉罗氏这女人也算有本事，最近迷得太子经常去她那边留宿不说，胆子大到居然敢截她的胡。今日也是居然能说服太子不顾规矩带着她，不管是为什么，她就是生气。</p>

伊恬以为自己还是原主不成，三言两语就能被她糊弄过去，替她出头？她本来是不打算管伊恬死活的，既然人主动凑上来，她就让对方知道知道什么要全方位碾压。</p>

伊青禾处处规矩，不是张嬷嬷，就是跟着耿氏的嬷嬷们内心都赞许。</p>

耿氏拿筷子的手一紧，她到底为什么要跟着太子过来，什么教训伊青禾出气，现在完全是伊青禾在教训她。阴沉沉的看了伊恬一眼，“不必了，伊侍妾还不过来伺候本侧福晋用膳。”都是伊家人，两人长的也有几分相似，她就当伺候她的是伊青禾了。</p>

俩人不比皇阿哥们，除了伊青禾不受影响，不管是耿氏还是伊恬心里头都赌着一口气。最后耿氏实在受不了，扔下太子先走了。</p>

伊青禾轻笑，跟她斗，气不死你？</p>

前院皇阿哥们都还小，也就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唇枪舌战，其他人吃吃喝喝，并没有闹出太大的矛盾来。</p>

冬日里天黑得早，怕路上不好走，刚到申时饭局就结束了。大阿哥夫妻亲自送皇阿哥们出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狗叫声。</p>

“这阿哥所”大阿哥话还没说完，就见四阿哥脸色骤变撒腿就往前跑。</p>

“老四这样子看着不太对，走，咱们过去瞧瞧。”今日众人喝的并不多，太子还算清醒。他当先一步跟了过去，其他人互相看看也都抬步跟上。</p>

等他们走到就看见四阿哥红着眼睛手里拿着剪刀压着五公主、七公主在剪头发。剪头发？</p>

众人大惊，太子的酒都被吓醒了，“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老四拉开。”</p>

四阿哥红了眼，宫女太监一时不敢上前。大阿哥见状赶紧过去抓住四阿哥拿剪刀的手，“老四，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儿说开不就完了，你这样实在太过分。”</p>

剪头发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见过谁剪头发的。尤其这俩还是公主，此时被老四剪的东一块西一块，跟狗啃似的，老四跟她俩是多大的仇？</p>

四阿哥并未喝酒此时理智尚存，他使劲儿挣扎，“大哥，这事儿你别管。她俩活该。”</p>

大阿哥握着四阿哥不放，心说我是为了她俩？我是为了你。</p>

伊青禾也走过去，“四弟，不管她俩做错了什么，你也不应如此，听话快把人放开。”</p>

她这摆明了是去给两位公主解围的，换做旁人肯定会心生感激，谁知七公主却对着她吐口水：“呸，你少装好人，你们蛇鼠一窝，我要告诉汗阿玛。”</p>

看着吐到前面地上的口水，伊青禾收起脸上的笑容。大阿哥见状一巴掌拍过去，“反了天了，怎么跟你大嫂说话的。还告诉汗阿玛，乌嫔就是这么教导你规矩的，好好地皇家公主跟个市井泼妇般。爷才要去讨个公道。”</p>

七公主年纪小，大阿哥还是有分寸的，可七公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哇哇直哭，“你们欺负我，全都欺负我。”</p>

康熙就是这个时候到来的，原来看到四阿哥把两位公主压在身下，奴才们吓得不轻，有人脑筋转得快就跑去乾清宫找皇上去了。还有人去了太后与永和宫，不过慈宁宫与永和宫距离这边有些远，太后和乌嫔还没来。</p>

“你们在做什么，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放开。”看到七公主与五公主此时的样子，康熙好悬没晕过去。</p>

太子等人赶紧跪下，“儿臣见过汗阿玛。”</p>

康熙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叫起。他瞪着眼睛通红的四阿哥，“老四，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老大家吃酒，朕怎么听说你要剪了公主的头发。”不但听说，他还看见了。</p>

就是看见了，他才会如此生气。</p>

四阿哥不说话，伊青禾有些着急，对着他拼命使眼色，他就是无动于衷。无奈她只好自己站出来，只是她还没开口太子说话了，“回汗阿玛，四弟确实与我们在大哥家吃酒，刚才散场，四弟就不知道发什么疯往外跑，儿臣等追上来就看见，就看见他压着两位妹妹剪头发。”</p>

伊青禾看了太子一眼，他说这话有意思啊，这不是把事情全往四阿哥身上推？她希望四阿哥能辩解，可四阿哥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p>

“老四，当真如此？”</p>

四阿哥的不言不语被他看成了死性不改，他怒道：“哼，阴阳怪气，喜怒不定，实在让朕心寒。”</p>

这话说出口，四阿哥终于抬头，只是他依旧什么都没说。</p>

他这样子看的伊青禾恨不得过去踹上两脚。你解释啊，你不解释，谁知道是因为什么？</p>

大阿哥看不下去了，真不明白老四给福晋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这么关心他呢。他上前一步，“回汗阿玛，当时儿臣与福晋正准备送兄弟们回去，老四是听见一声狗叫才跑的。老四的脾气您也知道，想必是两位妹妹做了什么才让老四动怒，还请汗阿玛明察。”</p>

“汗阿玛，大哥他打我屁股。”七公主告状。此时她头发凌乱，嘴巴一抽一抽活像个乞丐。</p>

大阿哥冷哼，也跟着告状，“那是因为你实在太不像话。汗阿玛，儿臣福晋好心过来劝四弟，结果小七居然冲着福晋吐口水，还骂人。儿臣气不过就打了她屁股。汗阿玛小七年幼现在管教还来得及，若晚了。”晚了谁知道乌嫔养出个什么玩意儿。</p>

康熙深呼吸，他蹲下来给七公主擦擦脸，温和的说道：“小七啊，你来告诉汗阿玛，你跟五姐怎么跑到阿哥所来了。”</p>

七公主歪着头想了想，五公主想要说话，被康熙冷眼警告。那眼神她陌生的很，甚至让她产生一种只要她开口，就会被处死的感觉。</p>

五公主不敢说话，康熙满意了，他继续温柔的看着七公主。或许是皇上的表情让七公主有了安全感又或许七公主年幼并不懂这些。她天真的开口：“我来剪狗毛呀。”</p>

众人恍然，所以，他们刚才听到的狗叫，就是两位公主在给狗剪毛？</p>

“找到了，找到了。”一身穿蓝衣的小太监欣喜的抱着一条浑身脏兮兮、毛发同样坑坑洼洼有的还地方还带着血色的小狗跑了过来。</p>

这，皇宫里哪来的这种东西？</p>

“老四你就是因为这个剪了公主们的头发？”之前他还觉得自己说话重，现在看到这脏兮兮的小狗，他只觉得可笑。难不成在老四心里，兄弟姐妹竟然不如一条狗。</p>

太子开口：“四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畜生而已，五妹和七妹可是你嫡嫡亲的妹妹，你如何下得去手。”</p>

四阿哥眼色通红的看向太子，那眼神把太子吓了一跳。</p>

大阿哥却说道：“太子这话不对，畜生的命不是命？我倒是觉得四弟心善，对一条都都有怜悯之心。倒是七妹，她小小年纪懂什么，若没人教唆，我不信她会专门跑来阿哥所就为了剪狗毛？”</p>

大阿哥最后一句话康熙听进去了，他转头看向七公主，“你不在永和宫陪着额娘，怎么跑这边剪狗毛来了？”</p>

正说着，那边，乌嫔跑了过来，“小七、我的小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