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亡国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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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的肋骨和胳膊全都折断了, 戚妄找了御医来为他接上了骨头，每日也给他用最好的药物，一日三餐也都是美味佳肴, 吃饭都由人喂到口中，就算是想要方便, 都有专人伺候着。</p>

这样子的生活乍一看去, 似乎跟他在楚王宫里过的日子一样，有人伺候, 有人照顾，吃的是珍馐美味, 穿的是绫罗绸缎, 睡得是高床软枕, 这样子的生活，若是说出去了, 定然是无数人羡慕不已的日子。</p>

然而楚离却并不觉得这样子的日子有多好。</p>

他住的房间虽好, 吃的穿的用的虽然都是最好的, 但是戚妄却命人将他捆在床上，除了方便的时候会有人来把他给抬下床去, 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床上躺着，就连翻身他都没有办法做到。</p>

楚离觉得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全都被戚妄毁灭了，被这么捆绑在床上, 所有的一切都要受制于人，他哪里还有一点的尊严和骄傲？</p>

戚妄白天的时候不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只有晚上才会过来陪他，戚妄看他的眼睛充满了浓浓的情谊，他说他是喜欢着他的，他说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他说只有这样子，他们才能在一起。</p>

楚离被捆了一天，他也挣扎过，咒骂过，但是为了防止他叫喊出来，在他喊叫的时候，守着他的那个侍卫便直接将一块儿毛巾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面，将他的声音全都堵了回去。</p>

那块毛巾还是戚妄来了之后，才从他嘴巴里面取出来的，被这么堵了一天，楚离感觉自己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p>

戚妄将手中装满了食物的托盘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紧接着动作轻柔地将楚离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将放在一旁的几个软垫放在他的身后，让他可以靠得舒服一些。</p>

楚离被这么折腾了一天，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脸色？戚妄越是这么温柔，楚离便越觉得恶心。</p>

他凭什么这么对待他呢？就凭他那几句所谓的喜欢？若是真喜欢他的话，又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他？</p>

之前两天楚离该说的都说了，他几乎说破了嘴巴，想让戚妄地放过他，从一开始地求戚妄放他走，到后来只求戚妄能给他一点自由，但是戚妄始终都没有松口。</p>

他仍旧被捆着，像是待宰的猪肉似的，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p>

想他乃是堂堂楚国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戚妄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折辱他，戚妄以为这样子就能让他屈服了吗？简直就是做梦。</p>

“阿褚，我听手下人说，你今天都没有吃多少东西，你怎么能这样呢？身体是你自己的，不是其他人的，你怎么糟蹋自己，我会心疼的。”</p>

楚离闭着眼睛，摆出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无论戚妄说些什么，他都不肯搭理他。</p>

戚妄也不在意楚离的态度，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p>

“阿褚，你记不记得在山上的时候，你教了我如何酿酒？我酿了些果子酒，虽然时日短了没那么香醇，但是味道其实也挺不错的，你要不要尝一尝？”</p>

楚离：“……”</p>

“还有这个包子，是用你教我的方法做的，白菜粉丝馅儿的，我尝过了，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p>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煮粥时候的情形？我差一点儿把厨房烧了，你还安慰我说没事儿的。”</p>

“我现在学会煮粥了，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p>

戚妄说了很多话，但是楚离始终不发一言，到最后，戚妄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拿着瓷勺轻轻地搅拌着白瓷碗中的米粥，勺子时不时地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p>

淡淡的白雾升腾而起，而他的表情则隐藏在雾气之中，模模糊糊地让人看不清楚。</p>

“阿褚，你是不是在怪我？”</p>

在戚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似的，一直都装作睡着了的楚离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坐在床边的戚妄。</p>

“我不是在怪你。”</p>

楚离说着，没有忽略戚妄脸上浮现出的那一抹喜悦之色，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快意来，紧接着将剩下的话都说了出来。</p>

“我不怪你，我恨你。”</p>

眼见着戚妄的脸瞬间苍白了下来，楚离心中越发痛快。</p>

戚妄如此对待他，难道还指望自己对他还有什么感情？就算是曾经有感情，也被他给折磨光了。</p>

只是这一句话便受不了吗？那他还有更多让他受不了的话。</p>

楚离只顾着发泄怒火，并没有注意到戚妄的眼神正在发生变化。</p>

“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还指望我会继续爱着你吗？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继续爱你……”</p>

“是吗？”</p>

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这声音与那清朗的少年声音完全不同，只是听着，便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楚离的心头浮现出来，他猛地转过头朝着坐在床边的戚妄看了过去。</p>

人还是那个人，明明是同样的眉眼，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冷，里面没有一丝的情谊存在，就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祗看着低贱卑微的蝼蚁似的。</p>

戚妄这样子的眼神刺激到了楚离，他咬了咬牙，冷声说道：“戚妄，你又想做些什么？”</p>

虽然两人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楚离还是非常了解戚妄的，他不会对他做什么的……</p>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戚妄突然欺身上前，捏住了楚离的下巴。</p>

戚妄的这个动作带着极强的羞辱性质，楚离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怒地开口说道：“戚妄，你想做什么……”</p>

还没有等他说完，戚妄便出声打算了他的话：“恨我是吗？看来你并不喜欢我如此温柔地对待你，既然如此，那我便满足你。”</p>

说着，戚妄手上猛地用力，强迫性地让楚离张开了嘴巴，然后抬手端过旁边桌子上的白粥，直接给他灌了下去。</p>

那白粥的温度还有些高，这么灌下去之后，楚离感觉自己的嘴巴和食管都快被白粥烫熟了，他吞咽不及，白粥有一半都洒在了外面，他的衣服上床褥上全都是洒落的白粥。</p>

他竟然敢如此羞辱自己！</p>

瞬间的呆滞过后，楚离心中翻涌出无尽的怒火，他想要挣扎，但是戚妄钳着他下巴的手用的力气极大，楚离根本就没有办法挣脱开来，他只能拿着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瞪着戚妄，嘴里则含含糊糊地说着些什么，然而他的嘴巴被钳制着，明明是愤怒的质问，但是说出来后，气势却生生地降低了许多。</p>

原本楚离以为戚妄的羞辱已经结束了，然而在那些白粥被强行灌下去了之后，戚妄又拿起了那些包子，一个个地全都塞进了他的口中。</p>

楚离不想吃，但是戚妄还是一口一个地往他嘴里塞，如果他不咽下去，他能生生地被包子噎死了，他堂堂的楚国太子，若是被包子噎死了，说出去怕是要沦为笑柄的。</p>

为了活下去，楚离只能憋屈地咀嚼吞咽着，等到他将嘴巴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后，楚离觉得自己的嘴似乎都快要脱臼了，他愤怒地瞪着戚妄，眼睛里面似乎有熊熊火焰在燃烧着，那副样子分明是想要活吞了戚妄。</p>

确定他把东西都吃下去之后，戚妄松开了钳制住他下巴的手，重新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他活动了下手腕，拿过放在一旁的干净毛巾，慢条斯理地将手背上的食物残渣给清理干净了。</p>

而另一边儿的楚离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鼻涕流得到处都是，混合着他身上的那些撒掉的白粥和包子的碎屑，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狼狈，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丝楚国太子的风采？活脱脱就是一个受尽欺辱的小可怜。</p>

然而戚妄根本不为所动，他神情淡漠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楚离，淡淡地开口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好好喂你吃，那以后你就这样吃吧，我看你很喜欢这样子的吃法。”</p>

楚离咳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只是刚刚那么折腾了一番后，他的眼睛里都是生理性的泪水，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糟糕透了。</p>

“戚妄，你将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吗？若是这样，你还不如杀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