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雨夜杀机（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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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祭贪魔殿</p>

晚霞逝去，月亮与群星爬上夜空，那群星耀眼，像是银华般璀璨，点缀其下一双生死挚交。</p>

细心上药为炽阎天重新包扎好伤处，待得对方将戎装重新穿戴整饬，同样收拾完药箱的曼邪音这才状似无意地问出内心疑虑：</p>

“我倒不知你们几时对帝尊如此心悦诚服了？”</p>

三尊一开始之所以能容忍后进种族的统领，本心不过是出于对鬼玺、对制度的服膺。</p>

但这点共识，似乎从闼婆尊被调遣陈兵万里边城之后产生了一些微妙变化。</p>

然曼邪音也并非质疑好友眼光，此问更多只是在表达一种不满——说好三尊同心，结果你们不带我玩？</p>

共事偌久，炼狱尊自是不难听出女子心情，闻言遂温声开解道：</p>

“帝尊不只是一个胡闹的少年，在攻克胜邪封盾的战略部署上所表现出的世故与机敏，都足堪表率。”</p>

在胜邪封盾那场战役之前，炽阎天曾与戮世摩罗产生过分歧——</p>

【“只有围三放一，哪有围一放三之理？若是邪神将趁机撤退……”军阵核心圈内，倏起一声质疑，出言者是炼狱尊。</p>

戮世摩罗掸了掸肩头黑羽，语调自信沉定，裸露在外的浅棕瞳仁，似乎早已看透一切：</p>

“说不定他根本不想要撤退！”</p>

话音落定，在场三尊无不惊异：“啊？”】</p>

而后的一系列战局演变，无疑证明了修罗帝王战略眼光之准，他表面虽看来离经叛道、荒诞不经，实则步步正中要害。</p>

唯一错算的，便是梁皇无忌与皇甫霜刃之能为，不过这也并不能归咎于戮世摩罗。</p>

毕竟，先帝因情报失察而败死，如今的帝尊可是分外重视此点，但对人世，修罗国度终究太过陌生。</p>

更甚者，三尊能可全员生还亦幸赖修罗帝王周护。</p>

“若非帝尊当先以魔之甲抵消泰半极招对冲之威，荡神灭怕是……”</p>

并不在意戮世摩罗视伤势深浅而救的作法，个性外冷内热，炼狱尊更是心知此举无疑是当时最优解。</p>

即使当时修罗帝王选择优先维护炽阎天，那么阿鼻尊也势必重伤，再来以术者于战局尾声所表现出来的能为来看。</p>

抛开被牵制的戮世摩罗，皇甫霜刃以一敌三至少也能带走一名三尊。</p>

话虽未尽，相交多年曼邪音亦知其意，见得闼婆尊只是不语，炼狱尊接着道：</p>

“这样身先士卒的表现，可让你忆起了当年让我们甘心臣服的先帝？”</p>

沉默少顷，曼邪音转用发问代替回答：“我问你，炽阎天，如果再遇上邪神将，你会怎么做？”现在，还要再讲情分，再想立场吗？</p>

怎料话一脱口，闼婆尊就觉得一道极为奇异的视线看了过来，略显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裙，她道：</p>

“怎么，我问错了？”</p>

曼邪音亦曾与皇甫霜刃交手，术者虽是强悍，加之练有左右互搏之术，根基相仿下更于招数上占尽便宜，但真要说能可借此扭转战局，倒也困难。</p>

因此战中势必有人放水。</p>

帝尊自不可能，那个一条筋的牛头更无可能有这等心思，唯一的选项只剩下眼前魔者。</p>

就算现在立场不同，过去的同袍情谊又岂是简单便能割舍……这般想着，闼婆尊眸光微动看回身边人。</p>

火烧似的浓眉一拧，炼狱尊纠结片刻仍是选择直言：</p>

“吾已尽全力。”</p>

重情重义是一回事，但倘若炽阎天真在当时留手，便是辜负身边共同对敌的战友。</p>

何况未曾亲身经历，曼邪音自然无法明白梁皇无忌同皇甫霜刃联手是何等的恐怖。</p>

在这等情况下再谈留手，是真不把对面放在眼中吗……这才是炼狱尊一开始的眼神想表达的意思。</p>

“抱歉。”</p>

闼婆尊显然听懂了，于是她先道了声抱歉，接着有些丢脸地转移话题吸引火力。</p>

“对了，荡神灭呢？”三尊开会独缺一魔是要怎样？</p>

话题转换虽显仓皇生硬，但效果的确立竿见影。</p>

炼狱尊觉得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为了维持这个家，魔者表示心都要操碎了：“这个时间点——”</p>

“是我问差了。”同僚欲言又止的表情尽收眼底，曼邪音秀眉一挑，语气不冷不热倍显阴阳。</p>

“这个时间点，那只被**遮住双眼的魔还能在哪里。”</p>

梅香坞</p>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p>

斜阳，花深停云处，有画楼小桥，溪水淡淡地流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