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白首按剑（6.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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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医嘱服下丹药的苍越孤鸣感受着体内奇异情绪反馈，察知雨音霜心下忧思的他对此深以为然。</p>

沉香兰居</p>

木叶萧萧，夕阳满天。</p>

风在黄昏下，别有一股涩凉滋味，人在红枫里，别有一股肃杀气息。</p>

对峙的剑，眼前的人，在醉人红尘内，摒绝旁骛，静待着启战一瞬。就在缤红坠地顷刻，傲邪之剑冷指荻花题叶。</p>

刹那间，有杀意凝上眉心。</p>

无情葬月旋身踏步随风，手中邪兵不住颤动，宛然如条活蛇一般，折照日影的血不染刃锋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观来极是可怖。</p>

落日余晖，树影斑驳，当寒风忽然停息，血不染已经出现在荻花题叶眼前，百代昆吾尚未出鞘，却挡住了邪剑锋芒。</p>

一迎一挡，看似虚不受力的动作，碰撞时赫然发出雷鸣般的声响。</p>

碎步挪身擦肩刹那，觑机抽剑在握的荻花题叶绕步苍鹰回旋，回剑平掠黄龙吐须，曲直相乘的剑势好像镜湖水波般四面扩张、变化莫测。</p>

闻知背后风声峻疾，无情葬月身形转折反手运招剑啸苍龙，苍龙回首竖锋立劈，腕花挫剑，剑锷抵住横过昆吾不允寸进。</p>

短兵相接较力不让，率先退让的荻花题叶振腕荡剑画弧。</p>

弧线并不玄妙，速度也不是很快，在人肉眼中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出它的运行轨迹，偏又拒之不能。</p>

荻花题叶手中古剑方位陡转，轻飘飘的削出，犹似轻燕掠过水面、贴着邪兵削了上去。</p>

倒走燕子抄水消解血染邪威，黏连血不染的百代昆吾借力反逼以客欺主，带动纵横交错的双锋式行宿鸟投林攻往无情葬月。</p>

此刻的他上身后扳，恰恰拉开一线生机，右腿弓步微微前移掣肘对手下盘，低弹侧摆鸳鸯连环，猛攻七着，欲令荻花题叶首尾难全。</p>

就在术者分心伸腿应对之时，凝想血神气韵在心的无情葬月气灌邪兵，立时止住双剑来势，转腕依葫画瓢，潜龙探窟袭向荻花题叶。</p>

阴阳开引牵动昆吾定地，术者凭以虚步下截拦下险招。</p>

两人别腿来往间，剑架十字互相拆解，布开乱披风势来，双锋映辉，有如万道灵蛇乱钻乱窜，游弋两人周身要害，稍有不慎，顷刻逼命。</p>

旋舞的身影带起旋动的剑花，惊起方圆风翻沙转，剑交剑的刹那，剑声锵然震天。</p>

交手数招，荻花题叶忽地鞭腿上撩，闲来一笔为无情葬月让过。</p>

趁势后折下腰的术者驻地昆吾为支，高扬左腿回落反门劈山，点足正中血不染之剑格。</p>

倒打筋斗撤开丈许的荻花题叶甫一停下身形，又逢剑光充目。</p>

这道光很亮，只是与阳光比却显得柔和的多，即便此时的阳光只是余辉。</p>

随着这一道光的出现，目不视物的术者仿佛能看到杀戮的颜色。</p>

杀戮没有颜色，然而血不染让杀戮沾染了颜色，是红色，比夕阳还要红，又像是黑色，却比夜幕还要深沉。</p>

举剑向天的无情葬月引煞合气，聚炼与残阳争芒的血影神锋当空将发：“血冥昼晦！”割却昏晓的一剑不仅是代表杀戮之颜色，还蕴含着杀戮真意。</p>

一道暗赤中带着斑斓之色的剑光射将下来，夹带一股甜腥之气扑面。</p>

刺鼻的血腥余味无孔不入，扫剑护身的荻花题叶招走浮云卷霭，剑锋卷动丹枫如火延烧，零落枫叶凌空盘旋好似跹蝶翩舞。</p>

一叶障目隔绝血光，无形剑网尽封有质剑气。</p>

邪兵锐尖点中古剑阔脊，血刃近在咫尺，对此全不在意的荻花题叶双眼微眯，轻声斥问：“你，还在犹豫？”血冥昼晦是最不适合用来对付术者的剑招。</p>

剑逢敌手，原是平生之快，奈何血仇横亘，出剑之刻便注定了命不由人。</p>

“修真院同修之仇，故乡内战爆发之恨，”夹在当中的义父之死，“总是要一个答案。”</p>

昭然话意宣告无情葬月已然知晓过往部分真相，发招再度抢攻之余，脑中翻涌回忆更坚决心。</p>

昔时——</p>

“修真院血案，一百六十六名学童怎能同样受招，无一幸免？这是第一个疑点。”</p>

神蛊峰下一处隐秘剑洞之内，羽扇缓摇的神蛊温皇抽丝剥茧慢道局中破绽。</p>

“原因是因为，在那日之前，他们就被下了迷药。”而下毒的人，是修真院学童之一，一个能为自己，不惜杀害这么多同窗的人。</p>

事后推敲揣摩真相于上智之人不难，隔岸观火已将全局复盘七八。</p>

刻意保留的真相埋下试探人性的种子，静待生根发芽，最后以之为薪加火引燃，连同花月友情一道焚烧殆尽。</p>